书房之内,气氛凝重。
“不对!绝对不对!”
郭嘉一把将手中的烟斗拍在桌上,烟灰洒了一片。他双眼布满血丝,原本放浪不羁的发型此刻乱得和鸡窝一样,指着一卷写满了各种符号和推演的麻纸,激动地咆哮。
“根据能量守恒,功的转化必然伴随损耗!你这个永动机模型,从根本上就违背了物理定律!”
“奉孝,稍安勿躁。”
周瑜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那身儒雅的青衫满是墨点,曾经风度翩翩的羽扇被丢在一旁,俊美的脸上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他强行按捺住情绪,试图保持理智。
“我并非要违背天理。你看这里,若是在真空之中……”
“放屁!”郭嘉直接打断了他,“真空不是你家后院的池塘!主公说了,真空不空,但那涉及到的层面,凭我们现在这点墨水,讨论它就是痴人说梦!”
刘策坐在主位,悠闲地喝着茶,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乐开了花。
妈的,太爽了。
想当年,自己被牛顿、法拉第、麦克斯韦这些大神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今天总算有机会,让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两个大脑,也尝尝被初中物理支配的恐惧。
数月以来,这间书房就成了修罗场。
一开始,郭嘉和周瑜还保持着顶级谋士的风度。当刘策抛出“函数”和“微积分”时,他们凭借超凡的智慧,迅速理解并沉醉其中。
可当“经典力学三大定律”被摆上桌面时,他们的世界观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当“元素周期表”和“化学反应方程式”被刘策用最朴素的语言解释出来后,两人彻底疯了。
原来炼丹术士口中玄之又玄的金石之变,不过是物质的重新组合?原来天地万物,都是由这些固定的“元素”构成?
这两个本该在算计人心、搅动天下风云的妖孽,如今却为了一个杠杆原理能争论到天亮,为了一个化学配平能三天三夜不合眼。
“主公,你来评评理!”周瑜终于放弃了与郭嘉的争辩,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刘策。
刘策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公瑾,你的想象力很宝贵,但奉孝说的没错。在我们没有摸清楚更深层的规律前,一切的构想,都要建立在已经被验证的基础物理框架之内。”
郭嘉和周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看向刘策的崇敬,已经浓郁到了极致。
又是一个月过去。
当最后一本《思想与政治》的墨迹彻底风干,刘策、郭嘉、周瑜三人,终于走出了这间禁闭了他们数月之久的书房。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阳光刺入,三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等候在庭院中的赵云、典韦、孙策等人,看到他们走出来,全体石化。
这还是人吗?
主公刘策还好,只是清瘦了一些。
可郭嘉和周瑜,简直像是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头发油腻打结,衣袍酸臭不堪,眼窝深陷,形销骨立,唯独那两双眼睛,亮得吓人。
“我的天,奉孝,你这是……中邪了?”典韦凑上前。
郭嘉一个踉跄,他摆了摆手:“你不懂……我和公瑾,已经窥探到了天道……”
周瑜则扶着门框,剧烈地咳嗽起来,却一边咳一边笑,状若疯魔。
在场的武将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两人怕是疯了。
冠军侯府,正堂。
众人落座,刘策坐在主位,神采奕奕。
“子龙,伯符,我闭关这些时日,天下可有新的变故?”
孙策率先站出,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的周瑜,沉声汇报。
“主公,大事有三。”
“其一,我父孙坚,已尽起长沙之兵,攻伐江东。如今正与吴郡严白虎激战,势如破竹。”
刘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其二,曹操不知从何处得了大笔金银,在陈留广招兵马,更发布‘唯才是举’的招贤令,颍川戏志才已投奔于他。如今,他已主动起兵,北上与袁绍开战。”
又是意料之中。刘策心中暗笑,曹老板这是把摸金校尉的业务发扬光大了。
“其三,刘备在沛县站稳了脚跟,广施仁德,收拢流民,又得徐州富商资助,兵马扩充至数千人,在徐州颇有声望。”
听完汇报,刘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无妨。”
他的平静让在场所有武将都心安下来。
刘策放下茶杯,话锋一转。
“我派往西域的商队,可有消息传回?”
赵云立刻上前一步。
“启禀主公,苏双司长半月前派人传回消息。商队已抵达西域诸国,我大汉的丝绸、瓷器、精盐,在当地换取了大量的金银、宝石以及上等战马。”
“很好。”
刘策站起身。
“西域,只是开始。以后我们的商队,不仅要去西域,还要跨过这片大漠,穿过那片雪山,去更西边的地方。”
他转过身,看着众人。
“还要造出能承载千人的大船,一路向东,去探索大海的尽头!”
大海的尽头?
孙策、典韦等人全都懵了。在他们的认知里,大海无边无际,是世界的终点。
“主公,大海……还有尽头?”孙策不解地问。
刘策笑了。
他看向郭嘉和周瑜。只见那两个刚刚“得道飞升”的谋士,眼中发出精光。
因为刘策教给他们的第一课,就是——世界是个球。
“此事暂且不提。”刘策收回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让你们筹备的私塾学堂,办得如何了?”
赵云再次上前:“回主公,依您吩咐,已在洛阳及周边各县,改建、新建私塾共计一百二十七间,随时可以启用。”
“好!”
刘策心念一动,沟通系统。
“系统,兑换活字印刷术全套图纸及工艺详解!”
【叮!兑换成功,消耗声望三千点!】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刘策拿起笔,迅速在白纸上画出铅活字、字模、排版架的草图,并标注了关键的工艺流程。
他将图纸递给赵云。
“子龙,立刻召集城中最好的工匠,按此图纸,给我造出这套东西。”
赵云接过图纸。
刘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郭嘉和周瑜身上。
“奉孝,公瑾,你们的任务,是从洛阳所有现存的蒙学先生、落魄士子中,挑选出脑子最灵活、最没有门户之见的一批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由你们二人,亲自为他们授课。让他们,成为我们新学的第一批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