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话像一块冰,砸在每个人心上。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林默咂巴小嘴的声音。
柳红玉第一个动了起来。她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林默抱得更紧了些,快步走到最远离窗户的沙发角落坐下,用身体护住孩子,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
原本大大咧咧瘫在沙发上的小黑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收敛,一双虎目精光四射,变得锐利无比。他魁梧的身形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玄关的阴影处,如同蛰伏的猛兽,扫视着大门和阳台的每一寸空间。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坐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全新的监控界面。屏幕冷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
阿丽塔的投影闪烁了一下,语速快了几分:“启动最高阶隐蔽模式。所有对外非必要能量辐射降至最低。正在重新校准内部传感器,重点监测默仔少爷生命场谐波畸变。”
林砚站在原地,闭着眼。他在用外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细细感知着儿子本源深处那个新种下的“印记”。
突然——
呜……
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极深处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传来。
茶几上的水杯泛起细密的涟漪。
啪嗒!柳红玉头发上别着的一枚普通发卡,金属扣突然自行弹开,掉在了地上。
苏晚晴面前的电脑屏幕猛地闪烁了几下。
“嗯?!” 小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龙吟余韵的惊疑声,他霍地转头,目光如电般钉死在地板上,“怎么回事?地底下有东西?”
林砚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直直射向脚下。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愕。他身形一闪,已单膝跪在客厅中央,手掌紧紧按在地板上。
那地底的嗡鸣持续了约三秒,便戛然而止。
客厅里一片死寂。
苏晚晴看着迅速恢复正常的屏幕,声音有些干涩:“不是地震……震源深度显示为零?就在我们楼下!能量频谱无法识别!”
阿丽塔同步汇报:“检测到未知古老频谱共鸣,与‘印记’激活存在97.3%的时间关联性。共鸣源定位……建筑地基正下方,深度约五十米。”
柳红玉抱紧被轻微震动惊到、有些不安地扭动身体的林默,颤声问:“楼下……有什么?”
林砚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他看向脚下,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艾尔……”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惊疑不定的众人,最终落在柳红玉怀中的林默身上。
林砚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顶。他的动作很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林默感受到父亲的触摸,渐渐平静下来。
“看来,”林砚这才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却带着决断,“它(印记)不光是麻烦,还当了回凿子。”他指了指地下,“把下面埋着的东西,敲出动静来了。”
“红玉,带默仔去休息,保持警惕。”他吩咐道。接着转向苏晚晴和小黑:“晚晴,集中分析刚才的共鸣数据。小黑,守好门口和外围,谁也不准进出。”
最后,他看向阿丽塔:“给我调出这栋楼和这片土地所有的地质构造图,从建成到现在,每一份记录都要。”
小黑(人形)重重一点头,抱拳沉声道:“老板放心!俺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这时候来触霉头!” 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七号楼外院的阴影中,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命令清晰,动作迅速。危机迫在眉睫,而希望,似乎就在脚下这片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的土地深处,发出了第一声模糊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