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我的晨晨。”叶媛媛哭死过去。
众人尽皆垂泪,叶媛媛实在是太可怜了。
现在梁晚晚失踪几天,现在晨晨也不见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村民们纷纷上前安慰叶媛媛。
而站在人群边缘的梁小花和蒋红梅等人,则是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
虽然极力掩饰,但那眼神里流露出的快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看到叶媛媛和梁晚晚如此痛苦,她们心里简直比三伏天喝了冰水还舒畅。
尤其是蒋红梅,想到自己女儿梁大妞还在局子里,更是对梁晚晚恨之入骨,巴不得她家破人亡。
梁晚晚没有去扶痛哭的母亲,她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如霜。
野兽?拍花子?
梁晚晚根本不信。
从家到村口,那段路这么短,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出事了?
这背后,一定有人搞鬼。
这是一场报复,针对她梁晚晚的报复,这个村子里,跟她有仇的,也就那几个人。
除了几个知青,就是梁家人这群畜生,梁晚晚相信,这件事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梁晚晚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阴鸷的目光,不断在王秋彤和蒋红梅等人扫过,想要看出来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情?
梁大虎见找了这么多地方都找不到晨晨,准备宣布明天天亮去报警。
就在这个时候,梁晚晚猛地向前一步,走到了打谷场中央那盏最亮的汽灯下。
火光映照着她冰冷的脸庞,她的目光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人的脸。
整个打谷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场中那个身影单薄却气势惊人的少女。
“各位乡亲叔伯婶娘!”
“我妹妹晨晨,今天下午在村里失踪了,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下午村子里那么多人,我妹妹不会凭空消失,一定有人可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不愿意说。”
梁晚晚声音不高,可每一个字却砸在人们的心上,让人忍不住的凝神静听。
“我梁晚晚在这里立下悬赏,只要谁能提供晨晨失踪的线索,我当场奖励他一百块!”
“嗡!!”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哗然!
一百块?!这可是一笔巨款。
这在当时,一个壮劳力辛辛苦苦干一年活,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
然而,梁晚晚的话还没完。
她目光如炬,继续加重筹码,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如果谁能说出晨晨藏身的地方,只要我找到人,我梁晚晚直接给他一千块!!”
“轰!”
如果说刚才的一百块是惊雷,那么这一千块,简直就是原子弹在打谷场上爆炸了。
所有人都被这天文数字砸懵了。
有些村民,或许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一千块长什么样子。
整个打谷场死寂一片,连叶媛媛的哭声都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村民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
那可是一千块!盖一间敞亮的青砖大瓦房都要不了一百块,一千块都快够盖一间地主大院了。
梁晚晚站在中央,感受着周围无数道灼热的目光,她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如果用钱可以找回妹妹,别说是一千块,就算是一万块,她都愿意出。
当梁晚晚一千块的悬赏拿出来之后,整个打谷场的气氛瞬间都变了。
原本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只剩下火把燃烧时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
死寂!
每个人都紧紧盯着梁晚晚,眼神炽热,想要得到那一千块钱。
只有两个人,在听到一千块的悬赏之后,脸色骤然变了。
梁小花和蒋红梅两人心里骤然升起不祥的念头。
“糟了!”
“一千块!这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巨款,会撬开多少张平时紧闭的嘴?”
她们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惊惶。
“当时...当时附近真的没人看见吗?”
蒋红梅的心开始往下沉,手心里瞬间沁满了冷汗。
她努力回想着下午的情景,村口那条路,平时这个点虽然人不多,但也不是绝对没人经过。
梁小花心里也在疯狂打鼓,心脏跳得像擂鼓一样。
“应该......没人看到吧?”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特意左右张望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人才动的手。
可万一呢?万一哪个不起眼的,像地里的泥鳅一样不引人注意的家伙,正好瞥见了呢?
想到被人发现的后果,她的腿肚子就有点发软。
两人开始不受控制地用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的审视。
“不要!千万不要有人看见!”
“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出岔子!”
梁小花在心里疯狂地祈祷,蒋红梅也暗自哀求,两人的后背在寒夜里竟然全都被冷汗浸透。
然而,天不遂人愿。
在经历了最初爆炸性的哗然后,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一秒钟,两秒钟...五秒钟...
眼看没人站出来,蒋红梅和梁小花心下稍安,以为侥幸躲过一劫。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干瘦的胳膊,在人群中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循着那只胳膊望去。
当看清举手之人时,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嗤笑的喧哗。
“梁青茂?!怎么是他?”
“噗...这老蔫儿?他能知道啥?”
“青茂叔,你是饿花了眼,做梦呢吧?一千块是那么好拿的?”
“就是,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这会儿倒机灵了?想钱想疯了吧!”
举手的人,竟然是村里出了名的窝囊废梁青茂。
提起梁青茂,梁家村没人看得起。
他性子懦弱得像面团,当年他婆娘跟一个放电影的跑了,他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只是蹲在自家门槛上闷头抽了一宿的旱烟,第二天照样下地干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平时在村里,是个人都能指使他,欺负他,他永远是佝偻着背,低着头。
别人骂他、笑他,他也只是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不敢反驳半句。
他就像村里的小透明,只有别人用到他的时候,才会想起他。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就是个没脾气没血性,也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