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梁晚晚穿上厚棉衣，悄悄走出了房门，前去赴约。
顾砚辞跟在梁晚晚身后，生怕梁晚晚遇到什么危险？
村后的松树林在冬夜里显得格外幽深，积雪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光，勉强照亮林间小路。
梁晚晚脚步放得很轻，刚走到树林边缘，一个瑟缩的身影就从一棵老松树后闪了出来，正是李婉玉。
她裹着一件半旧的棉大衣，冻得脸色发青，不停地跺着脚，一见到梁晚晚，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梁晚晚同志！你...你来了！太好了！”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
“李婉玉，找我有什么事？”
李婉玉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眼神里闪过一丝狠绝，声音带着压抑的恨意。
“梁晚晚，我知道我们之前没什么交情，但我实在找不到别人可以帮我了...孙承祚和王秋彤那两个贱人！他们...他们要把我卖了！”
“卖了？”梁晚晚眉头一蹙。
“对！”
李婉玉的声音带着愤怒。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搭上了线，跟村东头的刘屠户说好了，要...要把我卖给他那个傻儿子当媳妇！”
“刘屠户那个傻儿子，脑子不清楚，动不动就打人...我要是嫁过去，这辈子就毁了！”
梁晚晚心中一震。
她知道刘屠户家，那傻儿子确实远近闻名，之前也听说他家想买媳妇，没想到孙承祚和王秋彤竟然龌龊到这种地步！
“他们定在了五天后，借口说带我去邻村看戏，实际上半路就会把我弄晕送到刘家！”
“梁晚晚，我求你，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梁晚晚不动声色地问。
“他们那天晚上肯定会放松警惕。”
“你身手好，能不能...能不能在他们动手之前，帮我先把王秋彤那个贱人打晕？”
“不用你做别的，只要把她打晕，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我要让她...让她自己尝尝被卖给傻子的滋味！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李婉玉脸色扭曲，语气里充斥着报复的暴虐，让梁晚晚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梁晚晚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这个忙我帮不了。”
李婉玉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梁晚晚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她急切问道：“为什么？！梁晚晚，你不恨他们吗？”
“孙承祚和王秋彤之前那样对你，我们联手报复回去，不好吗？”
“我恨。”
梁晚晚的声音冷酷。
“但我有我妈，有我妹妹。”
“我不能为了报复两个人渣，就把自己搭进去，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打晕王秋，参与你的调包计，这是犯罪！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我的家人承受不起。”
“这怎么能算是犯罪呢？他们买卖人口，难道就不是犯罪吗？”
李婉玉讥讽道：“到时候即便王秋彤发现了真相，她也不敢报警，她家里人根本就不待见她，谁会替她出头？”
“孙承祚难道会善罢甘休吗？”
梁晚晚反问，“他能安然无恙从看守所里走出来，这说明他本身就不简单。”
李婉玉哂笑一声，说道：
“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
“如果不是李冰冉拼命向自己家族求救，孙承祚怎么可能出来？”
“李冰冉？她人呢？”
“这就是代价，她回四九城了，孙承祚没有了李冰冉的帮忙，就是一个废物。”
李婉玉说道：
“孙承祚和王秋彤根本就没有背景，只要你肯帮忙，我绝对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梁晚晚思索片刻，说道：
“我不会帮你打晕王秋彤，但是我能帮你对付孙承祚，我会让他没办法在当天出现，剩下的事情，你要自己去做。”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那么极端，报复的方法有很多种，把自己变成和他们一样不择手段的人，是最愚蠢的一种。”
“你可以去公社告发他们，去找梁书记，甚至可以去县公安局。”
李婉玉凄然一笑，笑容有些诡异：“告发？证据呢？他们会承认吗？？”
“梁晚晚，你以为你不动手，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实话告诉你，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他们觉得你坏了他们太多事，还害孙承祚进了看守所，丢了大人，打算找机会对付你。”
梁晚晚眼神骤然一冷，“让他们来试试看。”
见梁晚晚态度坚决，毫无转圜余地，李婉玉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好...好吧，既然你不肯动王秋彤，那就请你帮我拦住孙承祚。”
“我会替你报仇的。”
梁晚晚没有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在她身后，李婉玉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站在原地，望着梁晚晚消失在林外的背影，脸上那绝望和哀求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冷笑。
月光照在她半边脸上，明暗不定，显得格外渗人。
她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不肯帮我...没关系...我自己来...王秋彤...孙承祚...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谁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