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
梁晚晚带着母亲叶媛媛和妹妹再次踏上了行程。
城公安局王局长安排得十分周到,不仅结算了住宿费用,还派车将她们直接送到了长途汽车站。
梁晚晚舅舅家是在红柳县下面的兰考农场,距离兰州还有几百公里。
告别了热情的干警,母女三人登上了开往红柳县的长途汽车。
这是一辆老旧的客车,车内弥漫着汽油味。
乘客大多是当地百姓,穿着臃肿的棉袄,带着大包小裹,面容被西北的风沙刻上了沧桑的痕迹。
随着旅途的开启,路上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厢里拥挤而嘈杂。
汽车颠簸着驶出兰城市区,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
广袤的黄土高原呈现出一种苍凉壮阔的美,但也意味着人烟愈发稀少,道路愈发崎岖。
在十二月份这种寒冬腊月,平原上遍布了一层寒霜。
叶媛媛有些晕车,但是想到即将见到自己父母和哥哥,眼神却是非常明亮。
根据打听来的消息,到了红柳县之后,还需要转乘当地公社的驴车或者拖拉机,走上大半天,才能抵达最终的兰考农场。
那是一个地处偏僻,条件十分艰苦的劳改农场。
叶媛媛看着窗外飞逝的的景色,眼中既有对即将可能见到亲人的期盼,也有一丝对未知环境的担忧。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包袱,那里装着一些她省下来,准备给母亲和弟弟的吃食。
梁晚晚则保持着警惕。
经过火车站那一幕,她深知这西北之地鱼龙混杂,远非梁家村那般平静。
她将重要的钱票依旧贴身藏好,只在外兜放了少量零钱和一些干粮。
汽车在坑洼不平的黄土路上摇晃着前行,卷起漫天尘土。
大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进入了一段更加荒僻的山路,两侧是连绵的土丘和稀疏的耐旱植被,几乎看不到人烟。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汽车前方不远处的路中央,突然出现了几块大石头,强行挡住了去路。
司机不得不紧急刹车,车内乘客顿时东倒西歪,抱怨声四起。
“怎么回事?”
“怎么停车了?”
“谁把石头放路中间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嘴里喃喃道:
“坏了...坏了...碰上截道的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从路旁的土丘后面,猛地窜出来四条人影,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斧头和老旧的土枪,迅速围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悍的壮汉,他手里端着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单管猎枪,猛地用枪托砸着车门,吼道:“开门!都给老子老实点!”
与此同时,车上竟然站起了两个原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乘客。
他们脸上早没了之前的木然,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得意,其中一人从座位底下抽出了一把砍刀,另外两人也亮出了匕首。
这两人竟然是劫匪的内应。
“都他妈不许动!谁动弄死谁!”
内应中的一个刀疤脸厉声喝道,挥舞着砍刀震慑住想要骚动的乘客。
司机在枪口的威胁下,颤抖着打开了车门。
四个劫匪立刻冲了上来,加上车上的两个内应,一共六个人,彻底控制了这辆汽车。
乘客们吓得噤若寒蝉,妇女和孩子开始低声啜泣。
叶媛媛也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梁晚晚的胳膊,把暖暖和晨晨搂在怀里。
劫匪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分工明确。
持猎枪的壮汉守在车头,用枪看住司机。
另外三个拿斧头的劫匪和两个内应,则开始从车头向车尾,挨个搜刮乘客的财物。
“把钱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快!”
“别磨蹭!想挨揍是不是?”
“哟,这小媳妇戒指不错,摘下来!”
哭喊声、求饶声、劫匪的呵斥和狞笑声混杂在一起,车厢内如同人间地狱。
梁晚晚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快速盘算。
对方有六个人,一把猎枪,其余是斧头砍刀。
自己虽然不怕,但母亲和妹妹在身边,投鼠忌器。
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大多藏在空间,外面只有少许零钱和干粮。
她打定主意,破财免灾,只要对方不过分,就把外面的东西给他们,先确保家人安全。
很快,劫匪搜到了她们座位这边。
“快!东西拿出来!” 一个拿着斧头的劫匪不耐烦地吼道。
叶媛媛颤抖着把装有干粮的小包袱递过去,梁晚晚也默默掏出了兜里的几块钱零票。
那劫匪接过东西,目光却在抬头的瞬间,黏在了梁晚晚的脸上。
西北风吹日晒,少见如此水灵白皙的姑娘,更何况梁晚晚五官精致,气质清冷,在这灰头土脸的车厢里,如同明珠般耀眼。
这劫匪顿时淫心大起,污言秽语脱口而出:
“嘿!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破车上,还有这么标致的小娘们,哥几个今天真是走运了!”
“钱我们要,这人......嘿嘿,我们也得带走乐呵乐呵!”
他说着,竟伸出脏手,想要去摸梁晚晚的脸。
“你干什么!” 叶媛媛惊怒交加,想要阻拦。
“滚开,老东西!” 旁边一个内应一把推开叶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