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一声狼吼,野狼眼看着就要咬到周大贵。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不是来自梁晚晚的步枪,而是她不知何时已经切换到了右手的手枪。
子弹几乎贴着周大贵的耳边飞过,精准地钻进了灰狼口中,从后脑穿出。
灰狼的扑击动作瞬间僵直,沉重的尸体“噗通”一声砸在周大贵身旁的雪地里,溅起一片红白混杂的雪泥。
周大贵死里逃生,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连滚带爬地重新抓住铁锹,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梁晚晚开完这一枪,根本来不及查看战果,左手已经松开步枪,顺势从靴筒里抽出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此时,那只攀住叶知寒一侧车厢板的狼,已经借着同伴用命创造的机会,上半身探入了车厢,獠牙距离叶知寒的手腕只有寸许!
叶知寒甚至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腥臊气,他奋力后仰,想抽回手,却已来不及。
“二舅低头!” 梁晚晚的厉喝在耳边炸响。
叶知寒下意识猛一矮身。
一道冷冽的刀光,如同划破雪幕的闪电,自下而上撩起!
“嗤啦!”
匕首锋利无比,加上梁晚晚精准的发力,直接从狼的下颌切入,沿着脖颈一路向上,几乎将半个狼头都剖开。
温热的狼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出来,淋了叶知寒和旁边的陈老栓一头一脸。
那狼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软软地挂在车厢板上,抽搐两下,没了声息。
“呕...”
浓烈的血腥味和眼前恐怖的景象,让陈老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另一个同来的年轻后生更是吓得脸色发青,握着粪叉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
战斗在瞬间白热化,又瞬间倒下了两只狼。
但狼群的攻击并未停止!
正面,两只狼利用同伴用生命吸引火力的间隙,已经扑到了拖拉机头附近。
一只疯狂地扒拉着驾驶室的门,爪子挠得铁皮“嘎吱”作响,另一只则试图跳上引擎盖,从挡风玻璃处攻击。
侧面,虽然暂时被击退,但剩下的两三条狼依旧在不远处逡巡低吼,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车厢,寻找着下一个突破口。
风雪呼啸,血腥味弥漫。
小小的拖拉机,仿佛暴雪海洋中的一叶孤舟,承受着饿狼们一波又一波亡命的冲击。
周大贵、叶知寒、陈老栓和那个年轻后生,背靠着背,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武器,奋力驱赶着试图靠近的狼影。
但人力有穷时,恐惧和寒冷正在迅速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和意志。
梁晚晚成了这个小小防御圈的核心。
她半蹲在车厢中央,左手持匕首,右手握着手枪,目光如雷达般扫视着四周,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挥刀,都精准而致命。
手枪的子弹有限,她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一只狼从车厢后方试图偷袭,被她反手一刀刺入脖颈。
另一只从正面跳起扑来,被她侧身躲过,顺势一枪打在腰腹柔软处,那狼哀嚎着摔下拖拉机,在雪地里挣扎。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经历过千百次这样的生死搏杀。
但实际上,这更多是灵泉空间,对她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潜移默化的提升。
狼群的数量正在飞快减少,可梁晚晚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危险,是那只隐藏在暗处还未现身的头狼。
“砰!”
梁晚晚又用手枪撂倒一只从侧面窜出的狼,子弹终于告罄,她飞快退弹匣,从腰间摸出备用弹夹准备换上。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拖拉机前方约十几米处,一个原本被积雪覆盖的土包后面,一道比普通狼壮硕近乎一倍的巨大灰影,如同炮弹般猛地蹿出。
它的动作快得惊人,在雪地上几乎留下一道残影,从斜侧方,如同一道灰色闪电,直扑向车厢中央的梁晚晚。
这只狼的体型远超同类,肩高几乎接近成年人的腰际,肌肉贲张,毛色灰黑相间,在颈部有一圈明显的的深色长毛。
一双眼睛不是幽绿,而是泛着一种暗沉的金黄色,充满了狡诈和残忍。
它正是这群饿狼的首领,那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头狼!
它的时机抓得极准,正是梁晚晚更换弹夹的刹那,扑击角度更是刁钻,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晚晚小心!” 叶知寒余光瞥见,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他想扑过去阻挡,却隔着两个人,根本来不及!
周大贵和其他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
那头狼的速度太快了。
带着一股腥风,血盆大口张开,露出匕首般的獠牙,目标直指梁晚晚的咽喉。
这一下若是咬实,以它的体型和咬合力,足以瞬间致命。
生死关头,梁晚晚的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
换做常人,此刻恐怕连反应都做不到。
但梁晚晚在灵泉水长期的滋养,发挥了作用。
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扑来的巨大狼影,上半身猛地向左侧一拧,同时右腿为轴,整个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芦苇,向侧后方倒去。
这不是简单的躲避,而是一个融合了卸力与反击的战术规避动作。
“呼——!”
头狼带着腥风的扑击,擦着梁晚晚右肩的棉袄掠过,锋利的爪尖将她厚实的棉袄撕裂,甚至带起几丝棉絮和一抹血痕。
险之又险!
若是她慢上零点一秒,那獠牙就已经咬中了她的脖子。
头狼一击扑空,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继续向前冲去,而梁晚晚却在半空中,狠狠地冲着头狼补上一脚。
“砰——!”
头狼重重地撞在了车厢另一侧的栏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木制的栏板都出现了裂纹。
但它反应极快,几乎在撞上的瞬间,强健的腰肢一扭,四爪在狭小的车厢内蹬踏,就要调整姿态,发动第二次攻击。
它那双暗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
然而,梁晚晚不会给它第二次机会!
在她侧身闪避的同时,她的左手已经动了。
那把沾满狼血的匕首,借着身体旋转拧腰的力量,如同毒蛇吐信,由下而上,从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狠辣无比地捅向了头狼相对柔软的腹部。
“噗嗤!”
匕首毫无阻碍地刺入,直至没柄。
温热的狼血瞬间涌出,浸湿了梁晚晚的手套和衣袖。
“嗷——!!!”
头狼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剧痛刺激得它彻底疯狂,它猛地回头,不顾插在腹部的匕首,张开巨口,带着同归于尽般的凶戾,朝着近在咫尺的梁晚晚的头部狠狠咬下。
但梁晚晚仿佛早已预料到它的垂死反扑。
在匕首刺入的瞬间,她借助反作用力,身体已经向后仰倒。
同时,刚刚换好弹夹的右手,已经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在如此近的距离,抵上了头狼布满獠牙的血口。
“砰!!”
枪声在几乎密闭的车厢内炸响,震耳欲聋!
子弹从狼口射入,穿透上颚,直贯脑髓!
头狼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死寂。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前扑的力道骤然消失,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砸落在车厢里。
插在它腹部的匕首,因为身体的抽搐,还轻微地晃动着。
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