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糯登带着人从远处匆匆走来:
朱,医生找到了,是附近唯一的医生了。
我点头:
快让医生进去看看吧。
医生进屋后,我把糯登兄弟叫到身边:
我需要不怕死的人,能找来吗?
糯登答道:
只要有钱,就能找到。
我强调:
不能在你们寨子找,也不能在附近找。要远一点的。
糯登想了想:
我知道有个寨子,离这不远但很安全。他们原来帮将军运白面,将军倒台后回了寨子,断了经济来源。我认识他们老大,应该没问题。
我问道:
让他们自带家伙,一个人大概多少钱?
糯登说:
卖命钱最少三万。
我震惊:
三万?还不如几把枪值钱!为什么这么便宜?
糯登解释:
他们寨子的孩子从小吸毒,现在没了收入,肯定愿意干。
我点头:
你现在就去谈。可以给到五万,但不能因为白面误事!
糯登说道:
任务前给他们来点,更卖命!
我交代道:
蒙子去取钱了,你俩自己找车现在出发。我在这等消息。
糯登兄弟迅速离去。
我独自站在房门口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从正面强攻无疑是天方夜谭;左右两翼的山路经过今天的事必然加强警戒,一旦被堵在通道里,等敌军援兵赶到,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所以,必须逼敏文莱走水路。
可据米赫的情报,营地向左有四个码头,向右有三个码头。我人手有限,分散狙击根本行不通。
正思索时,医生走出来说:
处理好了,玻璃碎片都取出来了。休养段时间就能恢复。
我连忙道谢:
太感谢了!明早我把钱送过去。
医生摇头:
不用了。你们快走吧。那姑娘的伤我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别给这儿招来灾祸。
我看了医生一眼:
好的,麻烦您了。
进屋询问茉莉情况,她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多了,我准备睡觉。你要不要睡?来,一起?
这姑娘自从坦白身世后越发放飞自我,但我并不生气,反而觉得她率真可爱。于是笑骂道:
你少说两句吧,狗嘴吐不出象牙。
茉莉问道:
接下来什么计划?
我让糯登他们去招人了。人手不够,剩下三天时间,明后天的任务是消耗对方兵力、制造混乱。你好好休息,最后一天才需要你出场。
我说完后又接着问茉莉:
如果敏文莱要跑,会带上你的人吗?
茉莉肯定地说:
一定会!他需要我们挡子弹。那些当兵的真到枪口下,谁还讲忠诚?
我问:
那你们为什么一直服从?
茉莉说:
我也不知道。从小就这样,可能习惯了,觉得命就是他的。
我又问:
那怎么突然醒悟了?
茉莉说道:
营里有个小男孩,是盟克军营长的弟弟。他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偷偷给我手机教我上网。我在网上看到一切,才明白自己多傻,被人控制了都不知道。
我插话:
那他们见到你,会跟你走吗?
茉莉说:
会的!我们计划几次都没有成功,谁不想离开敏文莱?所有女孩都被他欺负过,男孩更惨,敏文莱会把他们送给有特殊癖好的人。
如果真如茉莉所说,这次任务会轻松许多。只要逼敏文莱走水路,并掌握他上岸的码头,我就能要了他的命。我走出屋门,靠坐在房前等候蒙子和糯登的消息。
一小时后,蒙子先打来电话:
朱,逸恒一个人来的。钱拿到了,但他非要跟你说话。
行,电话给他。
逸恒接过电话,语气焦急:
哥,怎么回事?茉莉受伤了?
我明白蒙子说漏了嘴,便答道:
是,伤得不重,医生看过了,休息两天就好。
逸恒恳求:
我能去看看吗?
我拒绝:
不行,太危险。
逸恒不放弃:
哥,我求你了!就看一眼,看完就走!
我直言:
非要我说破吗?我做的事若被王老板知道,他必定捣乱。你敢保证你手机没被监听?
逸恒愣住:
哥,你到现在还不信我?
我解释:
不是不信你,是不信王老板。
其实我骗了他——我并未完全信任逸恒。他给我和蒙子买的手机早被我扔掉,现在用的是让蒙子偷偷新买的。
逸恒妥协:
好吧哥……那你照顾好茉莉。
我轻声说:
不好意思,她睡了。
逸恒一怔:
哥,你别逗我!
我轻笑:
没逗你,真睡了。
逸恒咆哮:
你这么说我会误会的!
我哈哈大笑:
那你就误会吧!
不等逸恒回话我就挂断电话。偶尔逗逗这小子,也算紧张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
钱已到位,现在只等糯登的消息。
直到蒙子带钱回来,糯登兄弟仍未现身。我招呼蒙子:
咱俩车上睡会儿,等他们回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被一阵汽车轰鸣声吵醒。坐起身看见村口驶入四辆车。车停后,糯登兄弟从首辆车下来,见到我说道:
朱,人带来了,一共十八个。每人四万,如果回不来,一人再加五万。他们老大要跟你通话。
我点头后,糯随从第一辆车取来电话递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苍老的声音:
喂,老板你好。
我客气回应:
您好。
你要人做什么我不管。钱先付一半,人回不来一人再加五万,和尾款一起结。
我思索片刻:
既然合作,前期的费用我可以一次性付清,安家费等事儿结束再给,但有个条件。
让你的人嘴严点。我知道他们都吸白面,别被抓了经不住拷问全抖出来。
对方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老板放心,没人能活着抓住我的人。我们寨子规矩——谁被活捉,全家灭门。你放一百个心!
这里的残忍程度再次刷新我的认知。
挂断后我让蒙子数出八十万递给头车的人。对方点完钱,示意全员下车。
我仔细打量这些人,一个个因吸毒骨瘦如柴。我问糯登:
他们能行吗?
糯登保证:
你别看他们这样,那都是玩枪的老手。
我对众人宣布:
既然跟我做事,就得守我的规矩。所有人不得私自外出。需要白面找糯登,我会让他提前备好。现在先上车到村外待命,稍后糯登联系你们。
众人重新上车离开。
我对糯登交代:
不能在你姑姑这儿待了。去找个地方,必须够大,周围地形要摸清。顺便给他们搞点白面,需要多少钱找蒙子拿。昨晚你没睡,今天再坚持一下,晚上让你睡个好觉。
糯登应道:
好的朱,我这就去找地方,等消息。
我转身回屋敲门,里面传来茉莉的声音: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