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进办公室,身后突然传来蒙子的声音:
“嘿,你之前问的那事儿,有信儿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凑上前:
“怎么说,蒙子哥?”
蒙子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
“对方开口要六十个。人,你救还是不救?”
我几乎没犹豫:
“救!我肯定得救他!”
蒙子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了碾:
“行。不过丑话说前头,这价一周涨五万,你要救就得快。还有,能不能成,得玲姐点头。”
我压下激动,连忙应道:“哎,好!我这就跟玲姐说!”
回到工位,我立刻拿起手机,给玲姐发了条消息:
“玲姐,我想把我那个朋友救回来,蒙子哥说这事得先跟您报备一声。”
没过两分钟,玲姐就回复了:
“等下过来一趟,顺便跟你说个事。”
不一会,门开了。
玲姐踩着那双标志性的高跟鞋走了出来,短裙黑丝,一身打扮依旧惹眼。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那位大老板,怕不是个丝袜控吧。
玲姐迈着步子走过来,很随意地侧身,半边臀部倚靠在我工位的桌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朋友那事,蒙子已经跟我汇报了。”她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敲打,“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说,何必多绕一圈呢?”
我下意识地紧张站起来:“知道了,玲姐。”
她看着我拘谨的样子,嘴角似笑非笑地一勾:“只要你能保证,人过来以后听话,不出乱子,我这边可以点头。”
话锋一转,她接着说道,语气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既然你求我办件事,那姐姐也求你帮个忙,不过分吧?”
没等我回应,她便继续往下说:“事情挺简单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玲姐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平静得可怕:
“好。那你帮我……杀个人。”
“啊?!”我浑身一颤,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玲姐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轻蔑:
“看你这点出息,这就怕了?我还以为你是个能成事的男人呢,看来也就是个没用的软蛋。”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道:
“杀……谁?”
玲姐斜了我一眼,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描淡写:
“要是没这个胆子,现在就说。不过,你那朋友……你估计是见不着了。”
我心头一紧,连忙道:
“我敢!”
玲姐双唇微启,轻轻吐出两个字:
“何波。”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玲姐。她捕捉到我瞬间的惊愕,挑眉问道:
“怎么,不敢了?”
我没有作声。玲姐俯身凑近,贴着我的耳朵:
“三天。你搞定何波,我让你朋友全须全尾地站到你面前。”
说完,她转身离去。
我独自在原地坐了许久,心中反复盘算。波哥在园区里管着安保,但玲姐的级别显然更高——波哥见到她时那份恭敬做不得假。可玲姐为什么要让我去杀波哥?园区里持枪的人不少,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是他们内部起了纷争,还是说安保系统和园区运营本就是两套互不买账的体系?我越想越觉得这潭水深不见底。
眼下光靠猜是没用的,得想办法打听点实在消息。找谁问最合适?
对,蒙子。他既是安保的人,又似乎对玲姐这边的情况有所了解。
打定主意后,我走到大门前,抬手敲了敲。
门应声而开,蒙子站在门口,目光在我脸上扫过:
“跟玲姐谈完了?”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应道:“玲姐答应了。”
蒙子哥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微微眯起眼,声音压低了些:
“她……真答应了?”
“是,亲口答应的。”我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心里却飞快地转着念头——蒙子这反应不对劲,他像是根本没想到玲姐会点头。难道这事背后还有别的牵扯?
蒙子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可那短暂停顿里的迟疑,却让我更加确信:玲姐这个决定,恐怕连他都没料到。
我试探着问道:
“哥,你到底是波哥的人,还是玲姐这边的?”
蒙子哥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
“你问这干啥?”
我连忙赔着笑解释:
“我这不心里没底嘛……总得搞清楚状况,怕站错队惹麻烦。”
蒙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意:
“听玲姐的,准没错。”
我看蒙子也心事重重的,便不再多问。
转身回到办公室,心里反复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听玲姐的安排。
要是我真动手杀了波哥,该怎么全身而退?园区里那么多扛枪的,随便一枪就能把我撂倒。
七步以外枪快,七步以内——枪又准又快。
我原本只是想挣点钱,把曹林救回来,再给我俩赎个身。可现在怎么越陷越深了?
但反过来想,这或许也是个机会。要是真把这事办成了,我在园区的地位说不定能往上爬一爬,日子也能好过些。
可我还是想不通:就算玲姐不方便动用安保队的人,园区里比我来得早、比我狠的角色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算了,想再多也没用。机会既然摆在面前,我必须抓住它。
但园区里人员管控极严,每道门都有人把守,私自进出根本不可能。我得提前做好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转眼到了中午。平时这个时间,波哥都会带着小弟来巡视一圈,可今天却迟迟没见到他人影。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蒙子探进头来,朝我招了招手。
我起身走出去,他压低声音说:
“玲姐跟我交代了,这事咱俩一起干。”
我装作没听懂:
“哥,一起干啥?”
蒙子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嘴型无声地做出一个“杀”字。
便沉默地掏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中,他忽然低声开口:
“既然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告诉你也无妨。”
他深吸一口烟,眼神有些恍惚:
“我来这儿,也是被逼上绝路。在国内,为了个女人,我冲动之下砍了人。那女人说让我先跑缅甸,等她安顿好就来跟我汇合。结果呢?”
他苦笑一声:
“我一出来,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本来还想回去自首,可一打听——那人没救过来,死了。”
“回不去了……只能在这儿烂着。后来找了个酒店打工,偶然认识了波哥。他把我带进园区,给我饭吃,看我还能打,让我当了安保组长。我感激他,所以一直听他的。”
他用力碾灭烟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眼眶发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何波那个畜生!”
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逼着我电人就算了……上个月我妹妹从国内来看我,我托他去接人。他回来轻飘飘说没接到,我还以为妹妹改签了或是有什么事耽搁了。结果,从此再也联系不上!”
蒙子喘着粗气:
“我一直追问他我妹妹去哪了,他总是说不知道、没见过。直到前几天我才听说……那畜生把我妹妹卖了!玲姐亲口答应,只要做了他,就帮我找回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