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到真正困难的时期,所以物资还是比较丰富的,
没一会儿,四盘菜就陆续端上桌。
李安国拧开酒盖,给两人的酒杯都倒得满满当当,抬手跟赵恒碰了碰杯:
“来,恒子,先干一杯!这么多年没见,今儿咱好好喝几盅。”
赵恒也举起杯,仰头先喝了小半口,才放下杯笑着说:
“痛快!这酒够劲儿!咱们也别客气,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边吃边聊!”
说着,就用筷子夹了块酱肘子,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
就这么着,两人边喝边聊,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一瓶酒没一会儿就见了底,二人又在店里买了一瓶,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两瓶酒喝完,李安国和赵恒约了一下明天中午的局,这才离开饭馆。
二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说一人喝了一瓶酒不算少,但底子都扎实,脸上只是泛了点红,眼神依旧清明,没多少醉态。
出了饭馆,李安国先把赵恒送到供销社门口,看着他稳稳走进柜台,又跟周姐笑着打了声招呼,这才放心地转身上了自行车。
脚蹬子轻轻一踩,车身稳稳滑出去,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骑去。
等李安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赵恒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五金柜台,一屁股坐在后面的木凳子上,长长舒了口气。
此刻供销社还没有上班,刚好有时间歇一歇。
他抬手揉了揉有点发沉的太阳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老同学混的风生水起,还是和之前一样实诚,挺好!
只不过赵恒的感慨还没持续两秒,耳旁就传来周姐带着好奇的声音:
“小赵,安国同志看着面生得很,以前没听你提过呀?”
听到周姐的话,赵恒也没打算隐瞒,
毕竟李安国就住在南锣鼓巷,离供销社不远,
就算他不说,周姐早晚也能从街坊那儿打听出来,
更何况,李安国这么年轻就当上副科长,本就是件让人羡慕的事,他也乐意跟人提两句。
“他刚从北边乡下回来没多久,这阵子一直在轧钢厂忙着熟悉工作,没顾上出来走动。”
赵恒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随口解释。
“刚回来就能买自行车?”
周姐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凑过来压低声音问,
“你这同学混得可不差呀!这年月,能轻松拿出一百多块买自行车的,可不是普通人家。”
这话瞬间让赵恒脸上露出一抹得意,腰杆都不自觉挺直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那可不!安国他可不是一般人,刚回轧钢厂就当了保卫干事,前阵子他们厂里抓敌特,他立了大功,现在已经升成保卫科副科长了!”
“副科长!!!”
周姐猛地拔高了声音,手里正理着的票据掉在地上都没察觉,满眼都是震惊:
“他才多大呀?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就能当副科长了?”
她之前倒是听人说过轧钢厂抓住敌特的稀罕事,可压根没往李安国身上想,更没料到办下这大事的,竟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她这一嗓子动静不小,旁边几个售货员瞬间被吸引过来,围到柜台边七嘴八舌地问:
“周姐,啥副科长啊?咱供销社要有人升官了?”
“是不是有啥新消息?快说说,谁要升了?”
周姐被问得有些发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声音太大,把人都引过来了。
她连忙摆了摆手,笑着把话头推给赵恒:
“你们别围着我问呀,这事是小赵说的,具体的你们问他就行!”
见周姐把 “难题” 抛给自己,赵恒无奈地笑了笑,抬头跟围过来的几人解释:
“也没啥大动静,就是刚才送我回来的同学,买自行车的那个,他现在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了。”
能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的,多少都有些关系,再说李安国立了抓敌特的功,又是刚升的副科长,
就算他不说,过两天轧钢厂的消息传出来,大家也迟早会知道,倒不如大大方方说清楚。
可这话一出口,围着的几人瞬间跟刚才的周姐一个模样,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
“就是刚才送你回来,骑新自行车的那个小伙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
“这么年轻就当副科长了?还是轧钢厂的保卫科副科长?那可是大厂子!”
“小赵,你没跟我们开玩笑吧?这可不是小事,可不能瞎编啊!”
见众人眼里的好奇越来越浓,还带着几分怀疑,赵恒笑着笃定点头:
“真没骗你们,他刚回厂没多久就立了功,升副科长也是厂里刚定下来的事,我也是听街道的朋友说的,你们可别瞎传哈!”
看到赵恒这确定的神情,围在柜台边的几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眼里的惊叹都快溢出来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才有人小声嘀咕:
“这也太厉害了,这么年轻就出头了......”
虽说心里还有点不敢相信,但她们都清楚,赵恒母亲是街道的王主任,消息比他们灵通多了,
另外赵恒也不是爱说大话、编瞎话的性子。
他既然敢拍着胸脯说,那这事就肯定假不了。
这么一想,众人看向赵恒的眼神都变了些,
以前只知道他是王主任的儿子,在供销社安安分分当售货员,没成想还有这么个有出息的同学。
没等惊叹劲过去,其中一个负责布匹柜台的王大姐就动了心思,往前凑了凑,声音都软了几分:
“恒子,你跟大姐说说,你这同学今年多大了?成家了没啊?”
“对对对!”
旁边卖粮油的李姐也跟着附和,
“家里是啥情况?有没有兄弟姐妹?要是没对象,姐这儿可有好姑娘给介绍!”
听到几人的话,赵恒也是一愣,
他没料到,话题刚从 “副科长” 绕了两圈,就直接转到了介绍对象上,这转变也太快了些。
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几位大姐,安国家里的情况,我倒是知道,但对象这事,我是真不清楚,我们今儿才刚见着面,聊的都是以前的旧事和他在厂里的工作,还没来得及问这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