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李安国还完全不知道,赵恒已经‘出卖’了自己,正兴奋地骑着车往四合院走,
一路上,不少路人的目光都被他这辆锃亮的新自行车吸引,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有路过的大爷忍不住放慢脚步,多看两眼,
还有放学的半大孩子,追在车后跑,只为了听车铃音,
就连胡同口坐着唠嗑的大妈,也指着自行车跟身旁人小声念叨:
“瞧瞧这新车,真体面,不知道是谁家的后生这么有本事。”
这年代的自行车,虽说不算稀世珍宝,却也绝对是家家户户眼里的 “大件”,
甚至比手表、缝纫机还实用,寻常人家得攒小半年工资才能买上一辆。
比起前世随处可见的汽车,这会儿的自行车可要金贵多了,也难怪会这么吸睛,一路引得这么多打量。
李安国倒没太在意,毕竟是从资讯爆炸的前世过来的,街头巷尾的瞩目、人潮里的聚焦都经历过,这点目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只是稳稳握着车把,避开路边的水坑和行人,不多时就骑到了四合院门口。
这会儿正是下午上班时间,院里没了往日的热闹劲儿,安安静静的。
李安国本来以为院里没什么人,但推着车刚进院,就看见阎埠贵正蹲在自家门口忙着浇他的那些花,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都这个点了,阎埠贵怎么还在院子里,
本来阎埠贵就爱占便宜,院里谁家添了新物件,他准是第一个凑上来打听,
这会儿见了新自行车,自然少不了要盘问。
此刻的阎埠贵自然不会知道李安国的心思,听到院门口传来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接着,就看到了李安国推着的自行车,
那锃亮的车架、没半点划痕的车座,还有车把上崭新的车灯,瞬间让他眼睛瞪得溜圆。
他手里的小水壶“啪嗒” 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快步几步走到李安国跟前,身子几乎要贴到自行车上,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下意识地追问:
“安国?这......这是你买的自行车?”
李安国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真是阴魂不散”,但脸上没露半分不耐,只淡淡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嗯,刚从供销社买的,以后加班回家能方便点。”
听到这话,阎埠贵的目光在自行车上扫了一圈,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试探:
“这么好的车......得不少钱吧?我听说现在一张自行车票都得几十块钱,你这还装了车灯,怕是花了二百多块?”
听着阎埠贵话里藏不住的试探,李安国心里门儿清,脸上却适时露出一抹平和的笑意,含糊应道:
“没那么多,一百多块吧。”
听到这话,阎埠贵还是忍不住咂了咂嘴,眼神在新车上又扫了一圈,语气里满是感慨,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
“一百多块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够寻常人家好几个月的嚼用了,你这刚回厂没多久就买上新车,真是有本事!”
听到阎埠贵这带着几分刻意的恭维,李安国心里没起半点波澜。
这位三大爷的性子他太清楚,嘴上说得热闹,心里总免不了盘算些小九九。
他只淡淡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随意地解释:
“也是没办法,最近厂里总加班,有时候回得晚,走路太耽误功夫,想着弄辆自行车能方便些。”
阎埠贵闻言,立刻跟着点头附和,眼神却还在新车的车座和车把上打转:
“可不是嘛!你在保卫科上班,本就比旁人忙,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临时加班,有辆自行车确实省不少事。”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往李安国跟前凑了凑,左右扫了眼院里没人,才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
“安国啊,你这自行车票是从哪儿弄来的?你也知道,三大爷我这两年一直想给家里添辆自行车,可到处托人都没弄到票,愁得不行。”
听到这话,李安国哪里能不清楚阎埠贵是什么心思,
一是真馋这自行车票,想问问有没有门路,
二是暗地打探这票的来路,要是不正规,他少不得要借机占点便宜,或是抓住点由头嚼舌根。
李安国面上依旧平静,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笃定:
“自行车票确实不好弄,我这张还是厂里领导看我最近加班多,回来的比较晚,特意批给我的,算是给我的一点照顾,没别的门路。”
这话一出,阎埠贵眼里那点侥幸的光瞬间灭了,
厂里领导批的票,那定是正规途径来的,半点空子都钻不了,想占便宜的心思自然落了空。
可他向来不肯轻易放弃,眼珠转了转,又换了个主意,脸上堆起更热络的笑:
“安国啊,你这可是咱四合院头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这么大的喜事,按说该弄两桌酒菜庆祝庆祝,让院里街坊都来沾沾你的喜气,也热闹热闹不是?”
这话听得李安国心里一冷,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想借着这个由头蹭吃蹭喝,真是想瞎了心!
他压下心里的不快,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地摆了摆手:
“三大爷,您太抬举我了,买辆自行车算什么大事,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再说我刚把钱都砸在自行车和配件上,兜里早就空了,哪还有余钱办酒席?”
说罢,李安国没给阎埠贵再纠缠的机会,话锋轻轻一转,似是无意地问道:
“对了三大爷,今天又不是休息天,都这点了,您怎么还没去学校呀?”
这话一出,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不自觉地攥了攥衣角,眼神也飘了飘,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顿了两秒才勉强找补道:
“这......这不是下午没我的课嘛!我想这晚点再去学校备课,反正办公室也有人,不耽误事。”
听到阎埠贵这明显的狡辩,李安国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位三大爷哪是想 “晚点去”,分明是嫌下午没课,想在家偷个懒,偏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由头。
他没打算直接戳穿,免得彼此尴尬,脸上反倒适时露出一丝 “恍然大悟” 的神色,顺着阎埠贵的话往下接:
“原来是这样!那我可别耽误您了。”
他顿了顿,又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酒后的倦意:
“我今儿跟朋友喝了点酒,这会儿脑子还有点沉,就先回屋歇着了。”
说罢,也没等阎埠贵再开口,他推着自行车,脚步轻快地朝着自家走去,
车轱辘碾过院里的青砖,发出轻微的 “咕噜” 声,正好盖过了身后阎埠贵想说又没说出口的话。
阎埠贵站在原地,看着李安国推着新车的背影,手还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再瞅瞅那辆锃亮的自行车,心里又羡慕又有点不是滋味,
最后只能对着空荡的院子,轻轻叹了口气,
同样是住在一个院,人家年纪轻轻就能挣高工资、买新车,自己却还得为一张自行车票愁眉苦脸,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