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众口一词要听秦淮茹的说法,他就算再着急也不敢硬拦,
真要是逆着民意来,他这个一大爷的脸面就彻底没了。
易中海只能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火气,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了跳。
也来不及再和刘海中掰扯什么,易中海直接转头看向贾东旭,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催促:
“东旭,既然老刘都这么说了,你去把淮茹叫出来,让她给大家解释一下,也好让大家伙儿安心!”
说这话的时候,易中海眼皮都快眨抽筋了,疯狂朝着贾东旭使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让他赶紧进屋跟秦淮茹串好口供,只说夫妻口角,别把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抖搂出来。
虽说贾东旭看到了易中海的眼神,也瞬间明白他的心思,可他心里却犯了怵。
他生怕秦淮茹还在气头上,再像刚才那样哭闹着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到时候可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所以站在原地,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脸色异常纠结,眉头拧成了疙瘩。
见到贾东旭这磨磨蹭蹭、不敢进屋的模样,围观众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眼神渐渐变得不耐,议论声又开始隐隐响起:
“怎么回事啊?叫个人还这么费劲?”
“该不会是心里有鬼,怕秦淮茹说实话吧?”
察觉到气氛不对,易中海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火气,狠狠瞪了贾东旭一眼,语气陡然加重,带着几分训斥:
“去呀!你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要让大家伙儿一直等着?”
听到易中海语气里的怒意,再看看众人眼神中越来越浓的怀疑和不满,
贾东旭打了个激灵,知道自己不去也不行了。
他要是再推脱,只会更引人怀疑。
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忐忑和不安,对着易中海僵硬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磨磨蹭蹭地回到了屋里,反手还想把门关上,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邻居地按住了门板,
大家可都等着听秦淮茹的说法,哪能让他关起门来搞小动作。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贾东旭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嘴角还挂着血迹、脸颊红肿的秦淮茹。
此刻的他非但没有丝毫心疼,反而是一脸的不耐烦和威胁,压低声音说道:
“秦淮茹,刚刚外面大家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出去给大家解释一下,就说刚才是误会,别给我丢人现眼!”
说罢,他生怕秦淮茹一时冲动,把之前的破事全抖搂出去,
又紧跟着往前凑了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阴狠:
“如果你敢瞎说什么不该说的,我饶不了你!”
看着眼前贾东旭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秦淮茹心中一阵恍惚,
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就算是贾东旭不说这些威胁的话,难道自己就会把家丑外扬吗?
秦淮茹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眼底翻涌着委屈和失望。
她再怎么绝望,再怎么受委屈,也终究是棒梗的娘,是贾家的媳妇。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贾家因为这些破事,在院子里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到时候孩子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做人,她这个当娘的心里能好受吗?
原本她还觉得,贾东旭虽然对贾张氏的胡搅蛮缠听之任之,平日里也有些大男子主义,可好歹还算有那么些许担当,
棒梗小时候调皮捣蛋,在外面闯了祸,他虽然会动手教训孩子,可最后总会出面替棒梗收拾烂摊子,没让孩子受太多委屈,
家里日子再难,他也没断了一家老小的口粮。
可现在看来,贾东旭哪里是有担当,分明是自私自利到了骨子里!
遇事只会拿老婆孩子撒气,为了自己的脸面,连动手打人都能编出冠冕堂皇的借口,甚至还威胁她闭嘴!
脸颊上的疼痛还在隐隐作祟,嘴角的血腥味不断蔓延,
秦淮茹看着贾东旭那张狰狞的脸,心中最后一点对这个男人的念想,也彻底碎成了齑粉。
随后就见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早已没了往日的温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没有哭闹,也没有争辩,只是淡淡地看着贾东旭,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该说什么。”
说罢,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不顾脸上的伤痛,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然后走向门外。
此刻门外众人已经有些望眼欲穿,脖子都快伸酸了。
见到秦淮茹扶着门框慢慢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像聚光灯一样,齐刷刷落在她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可当众人看清秦淮茹脸上的伤,原本还算安静的场面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压低声音泛起了嘀咕:
“我的天,贾东旭下手也太狠了吧!你看看这脸,又红又肿,嘴角还淌着血,这分明是往死里打啊!”
“就是就是!秦淮茹好好一张脸,都快被打破相了,真是作孽啊!一个大男人,对自己媳妇下这么重的手,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两口子过日子,能有多大仇多大怨啊?我看贾东旭这架势,莫不是真不想和秦淮茹过了?”
“怎么可能!你瞅瞅他贾家现在这光景,贾张氏走了,家里一堆烂摊子,全靠秦淮茹起早贪黑操持着。他贾东旭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还带着个孩子,离了秦淮茹,谁还愿意嫁给他?”
“对啊!秦淮茹虽然是乡下出身,可勤劳能干,对老人孝顺,对孩子上心,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儿!贾东旭再傻,也不能跟秦淮茹离婚啊,这不是自断后路嘛!”
听到众人的议论,秦淮茹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哀,眼底更是泛起一层水雾。
是个人都看得明明白白,贾东旭能娶到她,是走了大运了,
可他自己却偏偏不知道珍惜,把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她的隐忍当成软弱可欺,甚至动不动就非打即骂,
这份悲哀,比脸上的伤痛更甚,像一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