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背靠着便利店摇摇欲坠的货架，手指微微发抖地划开手机屏幕。警报的红光透过玻璃窗扫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斑驳。
信号格在无服务与微弱的一格之间反复横跳，他用力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像被拉长了一个世纪。
“——喂？”
父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的瞬间，白凡的脊背猛地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爸！你在哪？”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沙哑。
“地下三号避难所，跟你李叔下棋呢。”白研豪的语气平静得不像话，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孩童的哭闹和广播通知，“你那边怎么样？”
白凡瞥了眼街道上，此刻的街道已经看不见行人了，都跑去避难所避难了。
“还行。”他摸了摸下巴，喉结滚动，“术卫队他们......正在处理。”
“那就好那就好，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确实父亲没事，白凡放心的挂了电话。
白凡打算就在这里晋级，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初级术士的无力，现在十分迫切的想要晋级到中级。
白凡走进一个隔间，关上门，背靠着一堵墙壁，四周的混乱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他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那块散发着土黄色光芒的大地之心碎片。
大地之心触手温润，内部仿佛有液态的灵力流动，每一次脉搏般的闪烁都与他体内的法力产生微妙的共鸣。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他将大地之心放在身前，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进入了修炼状态。
他感受着大地之心当中为数不多的法力，将其与空气当中的灵力一起引入体内，开始了扩张识海。
“呃啊——！”
一瞬间，剧痛如千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脑海，白凡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的精神世界深处，原本平静的识海突然掀起滔天巨浪！
原本仅如湖泊大小的识海空间，此刻边界正被狂暴的能量强行撕开。
岩壁般的障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整个精神世界地动山摇。
识海的边缘像玻璃般碎裂，新的空间在痛苦中诞生，每一次扩张都伴随着撕裂灵魂般的痛楚。
原本温顺的法力化作失控的洪流，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血管在皮肤下凸起，泛着不正常的赤红色。
他的意识仿佛被丢进熔炉，记忆碎片在高温中扭曲，耳边回荡着尖锐的嗡鸣，像是千万只火鸟在颅骨内嘶叫。
白凡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丝，但他却死活不敢放弃。
“呃啊啊啊......”
在识海的中央，原本只是一团模糊的火系和风系云团开始剧烈变化。
赤红与青灰色的云团被大地之心的能量疯狂填充，云团慢慢的膨胀起来，最终膨胀到了原本体积了两倍多才停止。
进阶不仅仅是精神层面的蜕变，肉体同样要承受元素之力的洗礼。
灵力如熔铁般冲刷骨骼，骨髓在高温中沸腾，骨骼密度疯狂提升，每一寸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原本狭窄的灵力通路被硬生生撑开，剧痛如千万把刀在体内搅动，但他的法力容量却因此翻了数倍！
此刻，他的每一粒细胞都在被灵力撕裂、净化、重组。
指甲剥落，又迅速生出新的；皮肤皲裂，又在灵力的作用下愈合。
白凡的喉咙里挤出低吼，汗水不断的渗出。
终于！
轰隆！！
最后一道灵力洪流冲过脊椎，白凡猛地抬头，双眼迸发出实质般的光芒。
一瞬间，所有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
“啊哈哈哈哈哈，双系中级！！！”
白凡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他赶忙重新将意识沉入识海，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神剧震。
原本泾渭分明的火系与风系云团，此刻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云团体积大上了两倍不止，初级的云团就能储存大量的法力，那么如此庞大的云团当中又将藏着多少法力啊！
曾经的赤红色火云，如今已化作一片熔岩旋涡！
云团核心处，一颗红色的火团静静燃烧，表面流淌着岩浆般的纹路。
而进阶后的风系云团，更是让白凡倒吸一口冷气。
青灰色的云团已扩张了数倍，中心处形成一道清晰的风暴眼，仿佛一场微型天灾。
更令白凡惊喜的是。
自己的识海扩张了一倍不止，原本空无一物的半边天空中出现了两团若有若无的无色云团。
两个无色云团小巧可爱，就像两个新生的婴儿一样，样子就跟白凡初次觉醒风系和火系的时候一样大。
白凡在书上看到过，这是还没有觉醒过的云团的样子。
不过奇怪的是，其中一个无色云团里流淌着一些暗红色的纹路。
不过白凡对此并没有在意。
这两团无色云团出现，就意味着，白凡中级可以在觉醒两个系。
要知道，一般人起码要修炼到超凡术师的等级，才能觉醒四个系。
而白凡一个拥有四个系的中级术士，他的起步就是别人的终点。
“同时突破了！”白凡感受着这无比充盈的法力，内心激动无比。
白凡现在相比于一般的中级术士，不仅能用的元素多了一倍，就连精神力，法力，甚至身体素质，都已经远超一般的中级术士了。
但是同样的，白凡晋级的时所承受的痛苦，绝对是远超一般的初级术士的。
一般而言，只要有一个系突破中级，那那个人就能算是中级术士了。
也就是说，白凡无论是进阶风系还是进阶火系，他最终都将迈入中级术士领域。
然而这一次他的两个系一起晋级了，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事。
白凡正想着怎么好好测试下中级术的威力呢。
当他睁开眼时，视线骤然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杏眼。
那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忽闪忽闪，距离近得能看清瞳孔里倒映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