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洲~”宋棠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全名,连表情都认真了几分:“如果你有个私生子,你会认他吗?”
“我就不可能会有私生子。”傅晏洲几乎秒答。
这么肯定?
宋棠不信,撇了下嘴:“你怎么就知道,你肯定没有私生子呢?”
傅晏洲一口笃定:“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除非——”
他猛然想起什么,目光落在宋棠的脸上,缓缓下移:“你有了?”
“这怎么可能呢?”宋棠立马捂着肚子,否认说:“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这有什么不可能,他们都睡过两次了……傅晏洲表情迟疑。
宋棠继续道:“我们又不是没做安全措施,我是不可能会怀孕的。”
一下聊到了敏感话题。
傅晏洲面色有点不自然,假装咳嗽两声,道:“没有就好,以后不要再问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了。”
宋棠往他那边扫了一眼,故作自然的问:“傅晏洲,我们睡都睡过了,你就没想过要对我负责?”
说起这个,傅晏洲将车停在路边,就想要和她把话说清楚。
宋棠见他停下了车,瞬间紧张起来。
停好车后,傅晏洲转身面向她,率先开口:“宋棠,我记得我已经给过你补偿了。”
“我也提醒过你,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如果还有这种念头,我劝你趁早打消。”
“我们是协议结婚,关于上床这件事,大部分也是你情我愿。”
“你要觉得亏了,我还可以再给你补偿,你想要多少,直接开口就是了。”
说来说去,在傅晏洲看来, 她不过就是想要钱。
刚才有人去她家讨债,宋棠的钱肯定都用来还债了。
什么负责不负责,无非就是她找的借口,想继续从他身上讨到好处罢了。
宋棠怎么都没想到,傅晏洲会这么想。
“你是觉得,我就是想跟你要钱?”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傅晏洲:“难道不是吗?”
宋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这么搞笑。
要钱就要钱吧,傅晏洲这么一想,也不是完全错了。
“对啊。”宋棠承认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爸欠了很多钱。”
“你给我的那五十万,都被我用来还债了,根本就不够花的。”
不等宋棠把话说完,傅晏洲打断了她,残忍的说出事实:“如果早知道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我绝对不会碰你一下。”
他扭头看向窗外,不想再多看了宋棠一眼。
宋棠低着头,试图压制住内心的崩溃。
她拼命呼吸,才能勉强用正常的语气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大麻烦。”
“过去的二十多年,我心安理得享受着爸妈带给我的好生活,他们抚养我长大,送我出国留学。”
“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和金钱,可到了我要回报他们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无能。”
“傅晏洲~”她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嗓音哽咽:“你不懂,你不懂像我们这种底层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也确实是你想的那样,无时无刻都在算计你,算计你的钱。”
“如果我有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下车。”
“我还会大骂一句,去你妈的,爱谁谁!”
“老娘不伺候了,行不行?”
说到这里,宋棠突然停了下来,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委屈的说:“可我不敢——”
“傅晏洲,我好累啊~”
她哭了,哭的声嘶力竭。
眼泪鼻涕的往下流,弄脏了他的车。
此时此刻,傅晏洲在她心里,是小安的亲生父亲,是她唯一跟过的男人。
她想要依靠,心里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可以,傅晏洲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趴在他肩膀上流眼泪。”
可能是因为她哭的实在太大声,傅晏洲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刚才宋棠说的那些话,他也不是完全体会不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并非是有钱,就可以没有任何烦恼。
傅晏洲的烦恼,大多数人也看不到,也理解不了。
“宋棠~”傅晏洲为刚才的话,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其实,你已经很努力了,没必要这么自责。”
说着,他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宋棠面前。
宋棠接过纸巾,用力擤了下鼻涕,然后拿在手里问:“扔哪?”
她哭的脸上的妆都化了,像个小花猫,傅晏洲于心不忍,伸出手,说:“给我吧,我帮你扔。”
“算你还有良心。”宋棠把用过的纸扔到他手心里。
傅晏洲嫌弃的看了眼,就这么举着手下了车,走向路边的垃圾桶。
宋棠抬起头,望向前面的男人,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连走路都在散发着魅力。
她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如果有一天傅晏洲破产了,以他的自身条件,都可以直接下海。
傅晏洲扔完垃圾,没着急回去,站在马路边,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烟,点燃了打火机。
车里,就剩她一个人。
宋棠就这么一直盯着傅晏洲,直到他发现,才假装将头转过去。
傅晏洲回到车里,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
车里有空调,宋棠没觉得热,这才想起来,外面气温至少三十七度。
他刚才没回来,可能是想给她留一个私人空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没事了吧?”傅晏洲问:“没事我们就回去了。”
听他的语气这么轻松,宋棠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连吵架都不会?
难怪傅茜把他的书房都给砸了,他都不生气。
“傅总,对不起,我刚才不是针对你。”宋棠主动示好。
毕竟他们还要相处两年,这么早闹僵,以后尴尬的还是她自己。
傅晏洲认真开着车,目不斜视,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宋棠~你记住,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即便给你全世界,你早晚毁掉一切。”
“当你成为不了心态的主人,必会沦为情绪的奴隶。”
这句话她知道,是稻盛和夫说的。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傅晏洲会对她说这些。
想起傅晏洲比她大五岁,果然爹系的就是不一样,情绪就是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