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两个都是16岁，稀有职业！特别是那个祁炎，他是提前觉醒天赋的人，用了多少物资你最清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薛振东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
郭郑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几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大脑飞速运转。
祁炎！
那个在他看来，有潜力打破东海城，乃至整个联邦格局的少年！
那个他准备倾尽资源，豪赌未来的投资品！
现在，就这么被一个该死的虚界暗间给吞了？
“破界人那边什么情况？”郭郑的声音冷得像冰。
“队长李卫国带队在现场，但暗间等级限制1-10级，他们主力进不去，而符合等级的只有一个8级的刚训练完的新人，其他人根本不敢动！”
“送死？他们的职责就是送死！”郭郑怒极反笑，“一群拿着最高薪资，享受最好待遇的废物！”
“骂他们没用！”薛振东打断他，“郭郑，我找你不是来听你发火的。这两个孩子，特别是祁炎，绝对不能出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的人脉，你的资源，现在必须动起来！”
郭郑沉默了。
他知道薛振东说得对。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放弃？
不可能！这是自二十七年前艾琳娜陨落后发现的最完美的璞玉。
救？
怎么救？破界人不敢进，他能怎么办？
难道找一群低级冒险者去填？那跟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郭郑的手指用力地敲击着窗台，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像是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良久，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个内部通讯器，按下一个号码。
“喂，是我，郭郑。”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但那份冷静之下，却隐藏着一股疯狂的赌性。
“立刻给我接通破界人总队长办公室！…对，就说是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另外，给我准备一份东海城加入破界人并且低于十级的所有人的详细资料，不管有没有通过训练！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和亲属信息…对，我要全部！”
挂断通讯，郭郑又拨通了薛振东的电话。
“老薛，你听着。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破界人不是不敢进，是价码不够！”
“你什么意思？”
“我出钱！”郭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凡是进入暗间救援的破界人，每人奖励十万信用点！如果能把人安全带出来，奖励一百万！抚恤金，按最高标准的三倍发放！这笔钱，我个人出了！”
“但是你给我把人卡好了！别让那些浑水摸鱼的废物进去增加难度！”
电话那头的薛振东沉默了。
他被郭郑的疯狂给震住了。
这是在烧钱！
为了两个前途未卜的新人，值得吗？
“郭郑，你疯了？”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郭郑低吼道，“老子赌的是东海城的未来！是联邦的未来！更是人类的未来！祁炎的天赋你清楚吧？资源是从我们后勤走的！你以为我是在救那两个小子吗？我是在救我们自己！”
他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拳头捏得死死的。
祁炎，你小子可千万别给老子死了！
老子在你身上下的注，连本带利，你都得给老子吐出来！
……
三号矿坑，虚界暗间入口。
数十名身穿统一制式装备，气息彪悍的破界人，正一脸凝重地将那个三米多高的黑色裂缝团团围住。
裂缝如同一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半空中，不断向外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混乱与死寂。
破界人队长李卫国，正拿着一个特殊的仪器对着裂缝扫描，但仪器屏幕上一直闪烁着刺目的红光和“极度危险”的字样。
“极度危险、极度危险，我能不知道危险吗？里面是什么类型的怪物都不知道，什么都探不出来！”李卫国烦躁地骂了一句，“这鬼地方，比老子上次进的那个中型暗间还邪门！”
“队长，真要现在进吗？”一个年轻队员凑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这暗间的虚界气息跟资料里的小型暗间完全对不上号啊！”
“是啊队长，”另一个队员也附和道，“等级限制是1-10级，咱们队里除了赵刚那小子，其余人都超了。按照规定，我们进去，面对的可是高一阶的怪物！这不是送死吗？”
李卫国一肚子火。
他何尝不知道危险？
可里面困着的是两个16岁的孩子！
还是两个稀有职业！
要是普通冒险者，他或许还会犹豫，权衡利弊。
但这是两个未来的希望！
就在他内心挣扎，快要把牙咬碎的时候，他手腕上的终端响了。
是总部的通讯。
李卫国接通了通讯。
几秒钟后，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挂断通讯，深吸一口气，走回队伍中央。
所有队员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有！”李卫国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总部刚刚传来命令！”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手下的兵，这些平日里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自愿原则！凡是等级在10级以下，愿意进入暗间执行救援任务的，现场奖励十万信用点！成功救出目标，追加一百万！不幸牺牲，抚恤金三倍！父母养老，子女优待！”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砸懵了。
十万？还只是进去的门票？
这他妈是哪路神仙这么大的手笔？
人群中，一个身材略显单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是赵刚，队里唯一一个等级没超过10级的战斗人员，8级。
“队长，我进！”
赵刚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李卫国看着他，皱起了眉：“赵刚，你小子别冲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队长，我没冲动。”赵刚挺直了胸膛，“我加入破界人，为的就是今天！钱不钱的我不在乎，但里面是两个孩子，是稀有职业！如果我们都怕死，那谁来保护他们？谁来保护东海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队长你不是一直教我们，破界人的命，就是用来填这些窟窿的吗？”
李卫国看着赵刚，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内向的年轻人，此刻却像换了个人。
他从赵刚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那股子不计后果，一往无前的傻劲。
李卫国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赵刚的肩膀。
“好小子！没给老子丢人！”
“队长，我没通过破界人试炼，但是我符合进入等级！”
“算我一个！”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一支由五名10级以下的破界人组成的临时小队，站在了李卫国面前。
他们都是还未通过正式试炼的预备队员。
李卫国看着他们，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