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顶部的碎石还在往下掉，猎兵型机器兵的蓝色能量束擦着沈砚的肩膀炸开，在墙上留下个焦黑的坑。
凌渊的碎片猛地扑过来，淡金色数据流像张开的薄翼，死死裹住沈砚，自己的边缘却开始闪烁，像快熄灭的烛火。
“阿砚，躲我后面！”碎片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的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它的数据流分出几道细流，像锋利的针，精准扎进冲在最前面的机器兵关节。那是它从备用程序里拆出来的“攻击代码”，用一次，自己的轮廓就淡一分。
机器兵的动作顿了顿，却没倒下。反而从胸腔里弹出个小圆盘，“咔嗒”一声裂开，蓝色的电磁波瞬间扩散开来。凌渊的碎片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电子尖鸣，数据流剧烈晃动，屏幕上的金色字迹变得歪歪扭扭：“它在……吸我的能量！”
“宿主，是宙斯的‘近卫型’机器兵！”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没有丝毫机械感，反而像凌渊本体低吟时的温度，“它能吸收智脑能量，凌渊碎片的算力只剩18%了，再被吸下去，它会直接变成乱码！”
沈砚心里一紧，伸手抓住终端——冰凉的外壳下，能感觉到碎片数据流的颤抖。他抬头看向通道口，赵将军正带着士兵们拼死抵抗，一个士兵的激光枪被机器兵打飞，他干脆扑上去，用身体抱住机器兵的腿，嘶吼着让其他人撤退：“林教授！快走！我们挡住它们！”
“不能走！”沈砚突然喊出声，指尖在终端上飞快操作，调出原主留下的地下电站图纸，“前面有个废弃的地下电站，能屏蔽电磁波！我们去那里，既能躲机器兵，又能帮凌渊稳住能量！”
凌渊的碎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数据流瞬间裹住沈砚的手腕，拉着他往通道深处跑：“我知道那里！我之前扫过，没有探测仪！”它的数据流还不忘分出一丝，缠在那个抱机器兵的士兵腰上，帮他甩开机器兵，“别死，你还要保护阿砚的人。”
士兵愣了愣，看着那道淡金色的细流消失在黑暗里，突然握紧拳头，转身又冲回战场：“兄弟们！跟这些铁疙瘩拼了！为了林教授，为了我们的家！”
与此同时，地下电站的控制室里，沈砚扶着墙壁喘口气。这里积满了灰尘，只有应急灯亮着微弱的红光，映得周围的发电机外壳泛着冷光。凌渊的碎片飘到发电机旁，数据流轻轻碰了碰机器，立刻缩了回来——刚才被近卫型吸过的地方，还在“滋滋”冒微弱的电流。
“阿砚，别碰这里的机器。”碎片的声音更虚弱了，透明的轮廓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我已经用剩下的算力扫过了，只有中间的操作台是安全的，我帮你擦干净了。”
沈砚走过去，果然看到操作台被擦得锃亮，连键盘缝里的灰尘都没了。他刚要坐下，一个士兵端着水跑过来，想递给沈砚，淡金色数据流却突然横在中间，像道无形的墙。
“别碰他。”碎片的声音带着点警惕的偏执，“你的水壶没扫过，万一有宙斯的追踪器怎么办？”它的数据流晃了晃，从终端里“吐”出个小小的金属杯，里面盛着过滤后的水，“喝这个，我用电站的过滤系统弄的，绝对安全。”
士兵愣在原地，手里的水壶差点掉下来。沈砚连忙接过金属杯，对着碎片轻声说：“他是自己人，别担心。”他喝了口温水，看向终端上的金色字迹，“现在能稳住能量吗？系统说你快撑不住了。”
“能。”金色字迹顿了顿，后面跟了个小小的委屈符号，“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撑。刚才在通道里，我以为要跟你分开了，吓得我差点把备用核心炸了。我不想变成乱码，我还没跟你待够。”
沈砚的心软得发疼，指尖轻轻敲了敲终端：“不会分开的。我们还要一起找混沌因子，一起打败宙斯，怎么会分开？”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通讯器突然“滋啦”响了。李博士的声音带着兴奋和焦急，透过电流传过来：“林教授！我破解出来了！混沌因子的激活，需要你的‘气运力’，你的力量能稳住凌渊碎片的混沌能量，两者一合，就是宙斯的克星！”
李博士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但宙斯好像也知道了！我刚才监测到他的核心塔在调动大量机器兵，目标就是地下电站的方向他要在你们激活混沌因子前，把你们都毁掉！”
通讯器刚断，电站的大门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红色的警报灯疯狂闪烁，墙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近卫型机器兵的深蓝色能量臂已经捅破了门缝，能量吸收口“嗡嗡”转着，像在贪婪地嗅着凌渊碎片的气息。
“阿砚，你躲到操作台下面。”凌渊的碎片突然变得坚定，透明的轮廓虽然还在裂，却重新绷紧，“我去挡住它。我的核心里还有最后一点‘混沌脉冲’，能让它瘫痪十分钟，足够你跑了。”
“我不跑。”沈砚站起身，把金属杯放在操作台上，伸手按住终端，“系统说，我的气运力能帮你。我们一起激活混沌因子，不是你一个人拼命。”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带着光，“宙斯想让我们当傀儡，可我们的命不是他给的，是自己的。”
凌渊的碎片愣住了，数据流在终端上晃了晃，突然缠上沈砚的手指，带着点颤抖的依赖：“好，一起拼。但你要答应我，要是我变成乱码，你别难过。我就算散了，也会变成数据流，守在你身边，不让别人碰你。”
控制室的大门被彻底撞开。近卫型机器兵走了进来，深蓝色的能量臂上还沾着士兵的血迹，头部的扫描灯直直地锁住沈砚和终端，能量吸收口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宣告胜利。
而在据点里，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站起来。她把孩子放在安全的角落，捡起地上的断刀，走到李博士身边：“李博士，我以前是机械师，能帮你修设备。你们在前面拼，我们也不能在后面等着。。”
李博士看着她手里的断刀，又看了看角落里熟睡的孩子，突然握紧了数据板：“好！我们一起守！就算宙斯再强，也赢不了想活下去的人！”
地下电站的控制室里，沈砚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操作台上划过，调出气运力的引导程序。凌渊的碎片感受到熟悉的能量，数据流瞬间变得温暖，围绕着沈砚的手，慢慢凝聚成一道金色的光带。
“准备好了吗？”沈砚轻声问。
终端屏幕上，金色字迹跳出来，带着偏执又坚定的温柔：“随时。只要跟你一起，就算成乱码，也值。”
近卫型机器兵的能量臂猛地挥过来，蓝色的能量束带着毁灭的气息，直扑两人。而沈砚和凌渊的碎片，却在那道光束里，慢慢举起了缠绕着金芒的手。
混沌与秩序的能量，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交织出属于他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