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揣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进了轧钢厂，刚到采购科门口，就见王科长正背着手跟人唠嗑，唾沫星子飞得跟下雨似的。他赶紧把包子往兜里一塞，凑过去递了根烟：“科长，忙着呢？”
王科长瞅了他一眼，接过烟夹耳朵上：“刚跟保卫科老李说你请客那事，全院人都夸你会来事。”
“嗨，应该的。”刘大壮挠挠头，话锋一转，“科长，我琢磨着，前阵子升职的事，李厂长帮了不少忙，我想请他吃顿饭，您看合适不？”
王科长眼睛一亮：“这想法好！李厂长最看重懂规矩的年轻人。你去请，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准成。”
刘大壮心里有了底，揣着包刚买的龙井就往李副厂长办公室走。刚到门口，就见秘书小周出来，笑着说：“刘科长来得巧，厂长正念叨你呢。”
推门进去，李厂长正对着份文件皱眉，见他进来立马松了脸：“哟，我们的大英雄来了，坐。”
刘大壮把茶叶往桌上一放：“厂长，一点心意，您尝尝。前阵子多亏您提携，我寻思着今晚请您去东来顺吃顿便饭，您赏脸不？”
“东来顺？”李厂长乐了，“你小子挺会选地方。行，我给你这个面子。”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电话，“小周，给保卫科张科长和食堂赵主任打个电话，就说晚上我请他们吃饭，刘科长作东。”
刘大壮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帮自己拓展人脉啊！他赶紧点头：“谢谢厂长！我这就去订包间！”
“不用急，”李厂长摆摆手，“让小周去办就行。你刚当副科长，得跟各科室多走动，以后办事才顺溜。”
刘大壮这才明白，李厂长不光是赏脸吃饭，是真把他往身边拉。他心里热乎乎的，嘴上不停道谢，退出办公室时脚步都飘了。
下午上班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刘大壮把手里的活儿麻利干完，刚到下班点就往东来顺赶。小周早就订好了包间，红木桌子擦得锃亮，墙上还挂着幅“涮肉图”，看着就敞亮。
没一会儿，李厂长带着张科长和赵主任来了。张科长人高马大，往那一站跟座黑铁塔似的，一开口却挺和气：“刘科长年轻有为啊，抓敌特那事，我们保卫科都传开了！”
赵主任是个胖子，笑眯眯地拍着刘大壮的肩膀：“以后食堂缺啥肉，跟我说一声，保准给你留最新鲜的！”
李厂长坐在主位上，看着仨人寒暄，端起茶杯抿了口：“行了，都坐。大壮，今儿别拘谨，就当跟自家兄弟喝酒。”
服务员很快端上铜锅，炭火烧得通红，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切片的羊肉薄得能透光，往锅里一涮就熟，蘸上麻酱往嘴里送，香得人直眯眼。
刘大壮知道这酒局的分量，端起酒杯先敬李厂长：“厂长，我敬您！以后您指哪我打哪，绝不含糊！”
“少来这套，”李厂长笑着跟他碰了杯，“把采购科的活儿干好，比啥都强。”
接着又跟张科长碰杯：“张科长，以后厂里安全方面有啥需要我跑腿的，您尽管吩咐！”
张科长哈哈大笑：“痛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
跟赵主任碰杯时，刘大壮特意说：“赵主任，下次我弄着野味儿，先给食堂送过去，让大伙尝尝鲜！”
赵主任眼睛都亮了：“那我可等着！到时候给你多算点补贴！”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更热了。李厂长喝得红光满面，说起厂里的事头头是道：“……杨厂长那边你不用搭理，他那人就喜欢摆架子，真到事上啥用没有。”
张科长接话：“就是！上次仓库丢了东西，他光会骂人，还是李厂长一句话，我们三天就破案了！”
赵主任也跟着点头：“我跟食堂的人说，以后采购科的单子优先办，谁让刘科长是李厂长看重的人呢！”
刘大壮嘴上应和着，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彻底把他划到李厂长阵营了。他借着倒酒的功夫，悄悄把杯里的白酒往储物空间倒了大半，表面上却装作喝得晕乎乎的，跟几位领导称兄道弟，把气氛烘托得热热闹闹。
散席时，李厂长脚步有点飘，被小周扶着还念叨：“大壮……是个好苗子……”张科长和赵主任也喝得舌头打结，一个搂着刘大壮的肩膀说“以后常联系”，一个拍着胸脯保证“有事找哥”。
刘大壮叫了辆三轮车，先送张科长和赵主任回家，又看着小周把李厂长扶上楼，这才松了口气，溜溜达达往四合院走。
刚到院门口，就见自家窗户还亮着灯。推开门一瞅，秦京茹正趴在桌上打盹，胳膊底下还压着件没缝完的棉袄。
“傻媳妇，咋还不睡？”刘大壮走过去，把她往怀里搂。
秦京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是他，赶紧站起来：“你回来了？锅里给你留着醒酒汤呢，我去热。”
“不用了，”刘大壮拉住她，“我没喝多。以后别等我，自己早点睡。”
“那哪行，”秦京茹笑了，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刘大壮心里一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听话，以后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先吃，别饿着。”
秦京茹嘴上应着“知道了”，手却麻利地去厨房热汤。等刘大壮喝完汤，她又端来洗脚水，蹲在地上给他搓脚，跟伺候小祖宗似的。
“媳妇，我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哪能总让你伺候？”刘大壮不好意思地说。
“你是我男人，我不伺候你伺候谁？”秦京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再说了，你当科长了，我脸上也有光。”
俩人洗漱完躺炕上，秦京茹蜷在他怀里，小声问：“领导们都好相处不？没为难你吧？”
“放心，”刘大壮拍着她的背，“都是爽快人。以后咱家的日子，指定越来越红火。”
秦京茹“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刘大壮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琢磨着——跟着李厂长走，准没错。这官场就跟四合院似的，站对了队，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他搂紧了怀里的媳妇，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媳妇，有赏识自己的领导，还有啥不知足的？以后啊，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