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亏不了你。”刘大壮笑得更欢了，拎起她选好的两本教参，“走，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馆子。”
俩人结了账，推着自行车往街对面走。冉秋叶本来以为他会找个小饭馆，随便吃点面条饺子啥的，没成想刘大壮直接把她领到了“东来顺”门口。
“刘科长，这……这儿太贵了吧？”冉秋叶站在门口，有点打退堂鼓。东来顺的涮羊肉多金贵啊，她平时想都不敢想。
“贵啥，偶尔吃顿好的咋了？”刘大壮不由分说，推着她往里走，“既然吃，就得吃点像样的，不然咋对得起咱刚才聊的那些好书？”
店里伙计眼尖，立马迎了上来：“二位里面请！想吃点啥？我们这儿的手切羊肉，新鲜得很！”
“来二斤手切羊肉，再来点青菜、豆腐、粉丝。”刘大壮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又问冉秋叶，“冉老师，你喝点啥？要不喝个酸梅汤？解腻。”
冉秋叶还没从“东来顺”的震惊中缓过来，讷讷地点点头：“行……听你的。”
等铜锅端上来，炭火“噼啪”烧着，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起泡，伙计端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羊肉片，红白相间，看着就新鲜。刘大壮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往锅里一涮，“七上八下”那么一搅，卷了边就往冉秋叶碗里放：“尝尝，这东来顺的羊肉，跟别处不一样。”
冉秋叶红着脸接过来，蘸了点麻酱送进嘴里，那肉嫩得入口就化，香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长这么大，她还是头回吃这么好吃的涮羊肉。
“好吃吧？”刘大壮看她吃得香，自己也夹了片肉，“这日子啊，该省的时候省，该吃的时候也得吃，不然活着多没意思。”
冉秋叶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俩人一边涮肉一边聊天，从书里的故事聊到平时的工作，冉秋叶说她班上有个学生特别调皮，可脑子灵光，就是不爱写作业；刘大壮就说他厂里有个老工人，技术没得说，就是脾气倔，跟谁都能吵起来。
聊着聊着，冉秋叶觉得心里头暖暖的。她平时在学校，要么跟同事聊工作，要么跟学生打交道，很少有人能跟她这么天南海北地聊，还聊得这么投缘。刘大壮看着五大三粗的，没想到懂得还挺多，说起书里的人物头头是道，一点都不像个只会耍力气的工人。
刘大壮也觉得挺舒坦。冉秋叶这姑娘，文静、有学问，说话温温柔柔的，跟院里那几个咋咋呼呼的娘们不一样。跟她聊天，就像喝了口清茶，心里头清爽。
一顿饭吃了快两钟头，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刘大壮结了账，往外走的时候，瞅着街上的阳光正好，不冷不热的，就对冉秋叶说：“冉老师，这会儿回去也早，要不咱去公园转会儿？消消食。”
冉秋叶心里头正有点舍不得分开，听他这么说，立马点头：“好啊。”
俩人推着自行车，慢慢往附近的公园走。公园里人不少，有遛鸟的老头，有跳皮筋的小孩，还有一对对年轻情侣，手牵着手慢悠悠地逛着。
刘大壮和冉秋叶并肩走着，没像情侣那样牵手，就隔着半步的距离，偶尔碰到胳膊，俩人都会红着脸往旁边挪挪。
“刘科长，你平时除了上班，吗？”冉秋叶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也不全是。”刘大壮挠挠头，“有时候跟院里的人凑凑，喝点小酒，要不就琢磨着弄点好吃的。你呢？除了教书，没啥别的爱好？”
“我喜欢画画，就是画得不好。”冉秋叶笑了笑，“有时候周末，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对着花草画两笔。”
“那挺好啊，有个爱好，日子能过得有意思点。”刘大壮看着她，“我就不行，除了吃，好像也没啥特长。”
冉秋叶被他逗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刘科长说笑了，你懂那么多书里的事，比好多人都强。”
她心里头有点感慨——要是早点认识刘大壮就好了。那时候自己还没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相亲搅得心烦，说不定……可现在，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一般的男人看不上，看得上的又未必看得上自己，想想都觉得有点怅然。
刘大壮没察觉她的心思，还在那儿说：“其实我也不懂啥，就是瞎看。不像冉老师，是真有学问，教那么多孩子，将来都是有出息的。”
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公园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来。阳光慢慢往西斜，把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偶尔有风吹过，吹起冉秋叶额前的碎发，她抬手拢头发的时候，侧脸在夕阳下看着特别柔和。
不知不觉，天有点擦黑了，公园里的人也少了。刘大壮看了看天：“冉老师，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冉秋叶点点头，心里头有点不舍，可也知道该分开了。
俩人推着自行车往公园外走，一路没咋说话，可谁都没觉得尴尬，空气里好像飘着点甜甜的味道。
到了冉秋叶家附近的胡同口，她停下脚步，看着刘大壮说：“刘科长，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还陪我逛公园。”
“谢啥，我也挺高兴的。”刘大壮笑了笑，“以后有空，再一块逛书店啊？”
冉秋叶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啊！”
看着她走进胡同，背影慢慢消失在暮色里，刘大壮才骑上自行车往家赶。晚风一吹，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烫。
说实话，他觉得冉秋叶这姑娘真不错，知书达理，说话又好听，跟她在一块儿，心里头特踏实。至于别的，他倒没多想，就觉得多了个能聊到一块儿去的朋友，挺好。
回到四合院，秦京茹正站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去：“咋才回来？面都凉透了，我再去热热。”
“不用，我在外头吃过了。”刘大壮推着自行车往里走，心里头还琢磨着刚才跟冉秋叶聊天的事，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秦京茹看他笑得蹊跷，好奇地问：“吃啥好的了？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