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西定河套，羌胡臣服
公元194年，十月。
秋意深浓，漠南草原的草色已尽数枯黄，天空显得愈发高远。虒溪受降的余音尚在，黄屹并未给予军队过多的休整时间。乌桓的归附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涟漪扩散，但西方河套地区尚未完全纳入掌控，尤其是黄河“几”字形大弯以西，广袤的土地上，羌胡各部与南匈奴残部依旧活跃，他们并未被野狐岭和虒溪的胜利彻底震慑，反而在失败中嗅到了危险，开始悄然联合。
并州军主力再次开拔，这次的方向是西方。旌旗指向，铁流滚滚。黄屹以赵云、张辽为先锋，各率五千精锐（赵云率白毦卫及部分狼骑，张辽率本部狼骑），先行扫荡前进。自率龙傲天、庞德、高顺等中军主力及谋士郭嘉随后而行。徐庶则被留于新建的安远城，负责乌桓地区的安抚与治理事宜，这是对他能力的信任，也是对其新政的考验。
大军西行，地势逐渐变化。离开了相对平坦的漠南草原，进入了河套西部的丘陵、沙漠与绿洲交错地带。这里水网更为复杂，黄河及其支流如同血脉滋养着片片绿洲，但也形成了诸多易于设伏的沟壑和峡谷。环境远比东方更为恶劣，风沙更大，水源更为珍贵。
先锋赵云、张辽部一路西进，遭遇的抵抗明显强烈起来。不再是小股部落的望风归附，而是有组织的袭扰和阻击。
“报！赵将军，前方三十里，黑水羌部落联合附近三个小部落，约四千骑，据守黑风隘，毁坏道路，设置障碍，扬言要让我军‘埋骨黄沙’！”斥候带回的消息带着肃杀之气。
“黑水羌……”赵云目光沉静，摊开地图。黑风隘是通往河套西部腹地的一处关键通道，两侧是难以攀爬的土山，中间隘口狭窄。“看来，羌胡是打算利用地利，层层阻击，拖延我军，以待更多部落联合。”
张辽冷哼一声：“螳臂当车！将军，末将愿率部为前锋，今日便踏平这黑风隘！”
赵云摇头：“文远勿急。羌人擅射，惯于山地作战，且黑风隘地势险要，强攻伤亡必大。我军初至，不熟悉此地地形水文，需谨慎。”
他沉吟片刻，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于隘口外十里扎营。多派斥候，详细侦查隘口两侧山势及周边小路。同时，派人向后军主公与郭军师禀报军情。”
并州军展现出极高的纪律性，并未因连胜而骄狂，而是稳妥地扎下营盘，派出大量侦骑，如同梳子般梳理着黑风隘周围的地形。
后军之中，黄屹与郭嘉很快收到了前军的消息。
“奉孝，看来羌胡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啊。”黄屹看着地图上标出的黑风隘，语气平静。
郭嘉轻摇羽扇，脸上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笑意：“主公，此乃意料之中。羌胡分散，单一部落无力抗衡我军，唯有联合。然其联合，必不同心。黑水羌率先跳出来，无非是想借此立威，提升其在诸羌中的地位。此战，关键在于‘快’与‘狠’！”
他分析道：“需以雷霆之势，迅速击溃黑水羌联军，打破其联合势头！若拖延，则其他观望部落见我军受阻，必蜂拥而至，局势将复杂化。”
“如何雷霆击溃？”黄屹追问。
“嘉有三策。”郭嘉成竹在胸，“其一，攻心。立刻散布消息，言我大军只诛首恶，胁从不问。凡在黑水羌联军中之他部士卒，若能阵前倒戈或擒杀黑水羌头人者，重赏！并承诺，战后对其部落优待，划分上等草场！”
“其二，惑敌。命赵云、张辽二位将军，白日里大张旗鼓，做出勘察地形、准备强攻的姿态。却暗中挑选精锐，由熟悉山地作战的猎豹营好手带领，寻找羌人未知或防守薄弱之小径，准备夜袭或侧击！”
“其三，慑敌。请主公下令，调拨部分床弩与破山弩至前军。待时机成熟，以巨弩轰击其隘口工事，展示我军攻坚之力，摧垮其据险而守的信心！”
黄屹闻言，眼中精光闪动：“善！就依奉孝之策！传令前军，依计行事！令龙傲天、高顺率陷阵营、磐石卫一部，加速前进，支援前军！我要让这黑风隘，成为羌胡联军崩溃的开始！”
命令迅速传达至前军大营。赵云与张辽得令，立刻行动。
当日下午，并州军大营辕门大开，赵云、张辽亲自率领大批将领和斥候，抵近黑风隘勘察，指指点点，似乎在选择进攻路线。营内工匠叮当作响，似乎在赶制攻城器械。这一切，都被山上的羌人哨探看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关于“只诛首恶，胁从不问”、“阵前倒戈，重赏优待”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般，通过被俘后释放的羌人俘虏、以及靖安司细作的巧妙传播，迅速在黑风隘的联军营地中蔓延开来。许多被黑水羌强行征召来的小部落战士开始人心浮动，窃窃私语。
夜幕降临。黑风隘的羌人联军不敢大意，加强了戒备，尤其是正面隘口。然而，他们并未料到，一支由五百名猎豹营精锐和两百名白毦卫组成的奇袭队，在猎豹营校尉陈锋和一名熟悉当地地形的老向导带领下，正沿着一条干涸的、布满碎石的古老河床，艰难地向隘口左侧一座看似无法攀爬的山脊迂回。这条路极其隐蔽险峻，连本地羌人都少有知晓。
子夜时分，就在羌人守军因连日紧张而略显疲惫之时，并州军大营中突然战鼓擂响，火把齐明！数十架床弩和破山弩被推至阵前，对准黑风隘口的木石工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轰！轰！轰！”
儿臂粗的巨弩和沉重的石弹，带着恐怖的力量狠狠砸在隘口的障碍物和后面的羌人阵地上！木栅破碎，石块飞溅，惨叫声瞬间响起！这远超羌人认知的远程打击，瞬间造成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
“汉军进攻了！”
“他们的弩炮太厉害了！”
就在羌人注意力被正面佯攻和弩炮轰击完全吸引之时，那支迂回的奇袭队，经过近乎徒手攀岩的艰难跋涉，终于成功登上了左侧山脊！陈锋一声令下，五百猎豹营精锐如同下山的猛虎，直扑羌人设在左翼山脊的警戒哨和弓箭手阵地！两百白毦卫则紧随其后，用精准的箭矢清除任何试图组织抵抗的敌人。
左翼瞬间告急！火光和喊杀声从侧后方传来，让本就因弩炮轰击而混乱的羌军更加惊恐。
“侧翼！侧翼有汉军！”
“我们被包围了！”
混乱中，早就心怀异志的几个小部落头人见状，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他们非但没有去救援左翼，反而趁机带领本部人马，突然向中军的黑水羌主力发起了攻击！
“杀了黑水羌的头人！向并州将军请功！”
“我们投降！我们愿归附并州！”
内讧，在并州军精心策划的“攻心”与“惑敌”之下，瞬间爆发！黑水羌首领措手不及，既要应付侧翼的奇袭，又要镇压内部的叛乱，还要防备正面随时可能发起的真正进攻，顿时陷入了绝境。
山下，赵云、张辽看到山上火起，杀声四起，知道奇袭和内乱已然奏效。
“时机已到！”赵云银枪前指，“白毦卫，狼骑兵，随我攻隘！”
养精蓄锐已久的并州军主力，如同潮水般涌向已然混乱不堪的黑风隘。几乎未遇到像样的抵抗，便轻易冲破了隘口。张辽直扑负隅顽抗的黑水羌残部，赵云则目标明确，率领白毦卫直插中军，目标正是那还在试图组织抵抗的黑水羌首领。
一场里应外合的突袭，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清剿与追击。黑水羌首领在乱军中被赵云一枪挑杀，其所部死伤惨重，余众或降或逃。而那些“阵前起义”的小部落，则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并州军的发落。
当黎明来临，龙傲天、高顺率领的支援部队赶到时，黑风隘的战事已然结束。隘口内外，尸横遍地，降者跪伏一片。
“哈哈，来晚了！都没赶上热乎的！”龙傲天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懊恼地拍了拍他的破甲锤。
高顺则默默指挥陷阵营和磐石卫接手防务，清点战果，看押俘虏。
黄屹与郭嘉在中军抵达后，亲自巡视了战场。看着跪满一地的羌人降卒和那些主动“反政”的小部落首领，黄屹对郭嘉道：“奉孝之谋，果然奏效。此战之后，河套羌胡，当知我并州手段。”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此乃开端。黑水羌虽破，然河套以西，部落林立，更有南匈奴於夫罗残部隐匿其间。真正的硬仗，或许还在后面。需速将此处战果及我之政策广布西河，继续分化瓦解，方能尽快平定西线。”
黄屹颔首，目光再次投向西方那更为苍茫的土地：“传令，厚赏立功将士及阵前归附之部落！将黑水羌首领首级，传示西河诸部！大军休整一日，随后继续西进！”
黑风隘的火焰，如同并州宣告西征的烽火，在河套西部的土地上熊熊燃起。征服的道路，注定要用血与火来铺就，而并州的意志，将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地延伸。
下一章预告：大漠鏖兵，智破联营。 黑风隘大捷震慑西河，然羌胡诸部并未束手，反而在於夫罗暗中串联下，于乌兰沙漠边缘集结联军五万，倚仗沙海地利，构筑连环营寨，欲与并州军决一死战。黄屹亲临前线，郭嘉观察星象地理，提出“以沙制沙”之奇谋；赵云、张辽欲率精骑迂回断水……看并州军如何在这片陌生的荒漠战场上，克服补给与环境的极限挑战，以一场经典的沙漠围歼战，彻底击溃羌胡联军主力，奠定河套胜局！敬请期待第一百一十五章《大漠鏖兵，智破联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