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头扶着柜台，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石膏……和黄豆……这、这完全违背了食材转化的基本原理啊！”他喃喃自语，脑中全是嗡嗡声。
林画看着他这副世界观受到冲击、差点原地裂开的模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又忍不住觉得这老爷爷较真的样子有点可爱。
她知道，空口无凭。
“叶爷爷，”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个……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确实这个答案……有点超纲了哈。”
“何止是超纲！”叶老头猛地抬头，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这简直是颠覆！丫头，不是老头我顽固，实在是……
你光靠嘴说，我、我这心里跟有只爪子在挠似的，没法踏实啊！”他脸上写满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的执拗。
林画看着他几乎要抓狂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最直观的办法。
她故意凑近了些，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俩才知道的小秘密：“叶爷爷，您要是实在不信，可以亲眼看一看。”
“看？怎么看？”叶老头一愣，没明白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现场给我变一套锅灶出来做一遍？”他倒是想，但这小铺子哪里施展得开。
“哪儿用那么麻烦呀。”林画笑着摇摇头，带着点循循善诱的耐心，“是看直播。我做的整个过程，直播里都有。”
“直……直播？”叶老头彻底懵了，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下意识地重复道：“什么直播？你在说什么？”
他一个隐居在废星，光脑最多用来查学术资料和进货的老古董，对星网娱乐的了解几乎为零。
“没错，就是直播。”林画肯定地点点头，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叶爷爷，不瞒您说，我现在的工作就是一名美食主播。我的直播间里，就有上次制作豆腐脑的完整回放。您看了，就明白了。”
叶老头张了张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半天没合拢。
他瞪着林画，看看她，又想想“主播”这个词，脑子里的问号都快堆成了山。
主播？
这丫头？
在星网上……对着看不见的人……做饭？！
还、还有人看？！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感觉自己不是隐居了几年，而是隐居了几个世纪，已经完全跟不上年轻人的世界了！
巨大的信息量让他的大脑暂时宕机。
他甩了甩头，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晕乎乎地转身，把柜子里剩下的几包食用石膏全都翻了出来，一股脑塞给林画：“拿去吧拿去吧，都给你！反正留在我这儿也是落灰，废星上除了你，也没人买这玩意儿。”
接着，他又叹了口气：“不过你要的黄豆是真没了库存。这东西在废星消耗量不大，我得用别的渠道从别的星球调货，最快也得一两天。”
林画心中一喜，这正合她意。
正好，她可以利用这几天时间，集中试做‘麻辣’新口味，并把网店的前期工作准备好。
等黄豆一到，就能立刻上新。
她又想起了黄色圣女果也不多了，便又开口要了一大袋。
叶老头此刻还沉浸在“直播”和“石膏点豆腐”的混乱中，动作有些机械，但还记得之前的承诺，大手一挥：“说好七折就七折！”
他熟练地算好折扣收了钱，看着林画满载而去的身影，心里那团疑云却越滚越大。
林画前脚刚离开杂货铺，叶老头后脚就“哗啦”一声拉下了店铺的卷帘门，直接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他迫不及待地坐到柜台后，掏出那个老式光脑，手指有些笨拙地在屏幕上戳点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星浪平台……林间炊烟……美食直播……豆腐脑……我倒是要亲眼看看，这石膏是怎么点化豆浆的！这不可能……这一定有什么窍门……”
林画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心情愉悦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给废星荒凉的景色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快到小屋时，她看到平安正和那只熟悉的银白色小狗在附近的草地上玩耍。
平安看到她，眼睛一亮，立刻举着个东西欢快地跑了过来。
“漂亮姐姐！你看，这是我刚跟妈妈学会编的草小狗！这只编得最好看，送给你！”平安的小脸上满是骄傲，将一只栩栩如生的草编小狗递到她面前。
林画心里一暖，笑着接过来，揉了揉平安的脑袋：“编得真像！谢谢平安，姐姐很喜欢。”她从袋子里抓出一小把黄橙橙的小果子，塞到平安手里，“来，尝尝这个，酸甜口的。”
“谢谢漂亮姐姐！”平安开心地接过。
这时，旁边的小狗“汪”地叫了一声，毛茸茸的尾巴摇得像旋风一样，乌溜溜的眼睛渴望地盯着林画手里的袋子，存在感十足。
林画立刻会意，忍俊不禁地蹲下身，也拿出几颗果子递到小狗嘴边：“好啦好啦，知道少不了你的。”
小狗舌头一卷，熟练地把果子卷进嘴里。
但下一秒，它嚼了两下，脑袋就疑惑地歪了歪，脸上似乎露出了类似“嫌弃”的表情。
这果子酸溜溜的，既没有治疗它伤口的温暖能量，也没有它最爱吃的肉香味。
它吃了两颗，就把头扭到一边，不肯再吃了。
与此同时，远在住所的顾云轩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股清晰的、带着刺激性的酸味猛地传入他的意识。
男人英挺的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心中掠过一丝不悦，通过精神连接传了一道指令过去：“……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塞。”
指令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和警告。
银白色小狗正摇着的尾巴瞬间耷拉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声，把嘴里还没咽下去的半个果子吐了出来，像是被主人训斥后没了兴致的可怜模样。
林画察觉到小狗突然的情绪低落，以为它没吃够，连忙又安抚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和下巴：“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味道吗？好啦，下次给你带肉干好不好？”
在她的抚摸下，小狗很快又忘记了刚才的小小“挫折”，重新打起精神，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欢快地摇着尾巴，像个小卫士一样跟在她身边，一起往家走。
平安则因为家里人喊他回去帮忙，在半路跟她们分开了。
顾云轩感知到精神体那边传来的，被抚摸后产生的舒适和依赖情绪，没好气地在心里“哼”了一声。
这精神体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为点口粮和抚摸就乐不思蜀。
但他终究没再强行约束，只是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他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