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曲府是言芷萱灭的?”
叶寒纠正道:“不是确定,是怀疑。”
莫时又问道:“就因为是她叫曲有茨回家的?”
叶寒点头。
莫时沉默。
这很难不怀疑叶寒和言芷萱有私仇,这未婚妻叫未婚夫回家简直在正常不过了。况且如今言芷萱也失踪了,很有可能是和曲家人一同殒命了。
天心问道:“言芷萱一人能杀整个曲家,且还是悄无声息的?”
叶寒斩钉截铁道:“绝无可能。”
天心望向笑笑,笑笑点头肯定道:“言芷萱只有筑基修为。”
天心又望向叶寒,问道:“言芷萱背后有人?”
“不知。”
“言芷萱恨曲家?”
“不知。”
“言芷萱恨曲有茨?”
“她很爱大师兄。”
天心:……
首先,她爱曲有茨。
其次,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哪儿来的证据怀疑她?
伏月“噗嗤”一笑,上前轻轻压着天心坐在美人靠上。翻手变出一颗灵果,放她手中说:“吃颗果子,笑一笑。”
天心是真的被无语到了,这人什么都不清楚,开口就是绝杀。
“笑笑姑娘怕是有话要说。”
伏月刚刚注意到,天心问出言芷萱是否恨曲有茨时,她笑意加深了。
笑笑也上前靠坐在美人靠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天心:“小师叔刚刚的三个问题都问对了呢~”
“嗯?”天心鼓着腮帮子疑惑地偏头。
莫时和顾之唤瞬间扭头望去。
叶寒寒声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笑笑端正身子,但笑不语。
她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逼迫二字,要想从她这儿知道什么,那必须得给她好声好气的。
否则,一切免谈。
反正迟早要死,何须苦了自己。
天心可太想知道了!
她狠嚼几口,一口咽下,险些噎着,“嗯~言芷萱给你说过她和曲家的事?”
笑笑轻轻晃着脑袋,语气宠溺道:“既然小师叔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们吧~”
天心:???
莫名其妙地宠溺是怎么回事?
笑笑语气平静地说:“言芷萱曾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她恨曲家,恨不得他们所有人都去死。她也恨曲有茨,但是比起恨,她更爱他。
她离宗后一直被软禁在曲家,美其名曰和曲有茨培养感情,然而曲有茨是五行宗道子,几乎不归家。
她说她被曲家家主强占了,言家默认她已经被曲家家主纳入房了,可从未提过解除婚约。言家为她高攀上家主而高兴,可她一点也不高兴。
她说她活得很痛苦,可是又不得不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这一切曲有茨都知情。”
听到这儿,天心和莫时倒吸一口凉气。
叶寒突然说道:“难怪。”
笑笑莞尔一笑,继续道:“曲有茨什么都知道,可他无法反驳家主。因为他只是曲家旁系,父母的命都握在曲家主手上。
他在五行宗高高在上,在曲家却卑微如尘。
而且,他根本不爱言芷萱。言芷萱说,曲有茨眼里心里只有道。
一年前,她说,‘我已经堕入地狱了,我很快就能变成厉鬼毁了曲有茨的道’,她以前也说过‘杀了曲家人’之类的,所以我只当她是痛苦极了说的狠话。如今看来,她怕是找到了帮手。”
笑笑又状似无骨的靠在椅靠上,没再说下去。
天心感叹道:“曲有茨丹田被毁,当真是被毁了道啊。”
话锋一转,问道:“叶道友,你刚刚说难怪什么?”
叶寒拉着脸道:“难怪大师兄总说艳羡来自人间的修士。”
天心挑眉,这是羡慕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断了尘缘?
莫时问道:“所以,言芷萱背后的人是谁?当真是她灭了曲家?”
“真相究竟如何,且得看他醒后如何言语。”
伏月摇着折扇,竹香氤氲。
叶寒冷声道:“这曲府实在过于干净。”
笑笑眉眼弯弯,缓缓垂下一只手,摘了一枚花瓣,轻轻摩挲。
须臾,她起身,抬手,两指一松,花瓣滑入掌心。
“越是干净,越容易有破绽。”笑笑随口说道。
她轻轻一吹,花瓣摇摇晃晃飘向院中。
天心目光也不自觉地顺着花瓣飘向院子,那花瓣上似乎有光晕流转,在阳光的照耀下,让人只以为那是日光的映射。
所以,她是在花瓣上施了法?
睡了几年,一觉醒来,外门已经能学这么精妙的法术了?
伏月微笑注视着天心眼眸,只见她眸光微闪。
他觉得,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他顺着视线望去,除了花瓣,什么都没有。
见几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莫时问道:“小师妹,还要继续凑热闹吗?”
尽管仍有几分好奇,但是他觉得此事是五行宗的事,他们太虚剑宗不应该过多参与。
这时,笑笑已经走出了长廊。
“二师兄等我一下。”
天心已经看到花瓣落在何处了,她脚尖一点,飞向花瓣落处。
须臾,她停在一棵高大且叶片肥硕的植物旁,那棵草足有半人高,花瓣正是落在这棵草旁。
“这是……”天心认真打量着这棵有点眼熟的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是玉影草。”笑笑柔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天心恍然大悟道:“对,玉影草!玉石沾之留痕。《异植录》里见过,这可不常见。”
欣喜过后,她扭头疑问道:“你怎会认得?《异植录》在藏书楼二层,外门弟子可上不去。”
“言芷萱告诉我的。言家有两棵,这一棵便是言家送与曲家的结亲礼。”
天心看向她眼眸,只见她目光深邃,无波无澜。
她对于言芷萱究竟是怎样的情感?
每次提及言芷萱,她眼眸深处似乎都毫无波澜,对于她失踪似乎也不担心,可若是不担心又怎会来此?
天心垂眸望向脚边的花瓣。
莫时见天心急匆匆地跑去观察一棵草,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灵植,也走了上去。
伏月倚着廊柱,垂眸浅笑,不知在想什么。
顾之唤守着向阳,丝毫不关心那究竟是什么草,他又用不上。
莫时还未走近,便满眼希冀问道:“小师妹,你是发现什么珍贵灵植?”
天心闻言正要回头答话,笑笑玉指轻轻挑起一片略到腰间的叶子,道:“小师叔,看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