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元相真君的眼睛骤然瞪大,眸中神采大放,身体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几乎是尖声道:
“你、你说什么?!天阙?!百年?!她、她当真如此说?!天心丫头愿意让‘天阙’回归百年?!”(第106~107章天心带走了衍一宗天阙)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把周子夜吓了一跳,他完全懵了,下意识地点头:
“是、是啊……大师兄是这么让我转告的……元相师兄,您……您没事吧?”
“没事?!老夫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哈哈哈!天佑我衍一宗!天佑我衍一宗啊!”
元相真君激动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他猛地抓住一旁同样有些愕然的乌山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语气激动地道:
“乌山!听到了吗?!天阙!是天阙啊!那小子……不,那天心丫头总算不是雁过拔毛了!百年!整整百年啊!为师这心啊,简直是比突破了还要高兴!”
他兴奋得语无伦次,完全失去了平日那副沉稳和事佬的模样,看得周子夜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那个……师兄?‘天阙’是……?”周子夜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他只听说过衍一宗圣地是天阙,可这和小师妹说的“天阙”是一个东西吗?
他真的一点都不明白,这么一句话为何能让堂堂一宗之主激动成这样。
元相真君这才仿佛从巨大的惊喜中稍稍回神,但他显然不打算向周子夜解释这本宗最丢脸的事,而是眼眸兴奋地问道:
“子夜啊~天心可有说再借借向阳啊?”若是能再换个百八十年就更好了!
“啊?”周子夜满心疑惑,“没……没有吧……”
元相听到这也不失望,再次紧紧抓着乌山的胳膊,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老菊绽放,声音依旧带着激动的颤抖:
“好!好!好!没关系,就乌山也行!乌山,去!立刻就去!别说一年,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天心丫头在哪?灵竭大陆是吧?”
元相兴高采烈的掏出玉牌,当即现场联系其余五宗申请六宗手令。
“乌山等着,为师这就帮你要通行手令!”
元相真君发完消息,也不等对方回复,仿佛手令已经到手了,不由分说地就着急忙慌开始嘱咐乌山:
“你这就去!马上就去!好好帮她!务必帮她!她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她要你去掀了阎罗殿的老巢,你也先答应了再说!”
“只要不是要命的事直接答应!不,就算是要命的事,你也自己推衍有没有生机,只要有一线生机,不用犹豫,答应就是,为师支持你!”
乌山:“……”
他看着自家师尊这失态的模样,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身为宗主大弟子的他自然知道天阙于衍一宗而言意味着什么,天心能提出这个条件,那简直是提到了师尊心坎里。
原本天阙消失,师尊还能瞒着点,毕竟玉阙峰只有宗主能上。结果,玉峰也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走了,那真的是一点都瞒不住了。
为此,师尊在一众太上长老和老祖面前许久都抬不起头。
若非建宗老祖曾有言在先,言说“此玉阙乃是先天神物,自有灵性,不可强求”,否则就凭玉阙消失一事,他这宗主之位怕是早就被摘了。
如今看着师尊这副恨不得把他卖了换天阙的样子,他也只能笑笑不说话。
周子夜更是听得云里雾里,满心疑惑:
‘天阙’到底是什么宝贝?
怎么听起来比他这大弟子重要亿万倍?
难道真和他们宗门圣地有关?
元相师兄这反应,怎么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恨不得把徒弟白送出去还倒贴钱一样?
小师妹到底拿了人家什么好东西?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却见元相真君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催促乌山: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不!不用收拾了!需要什么路上买!为师再给你多备些灵石盘缠!立刻出发!现在就走!子夜师弟,麻烦你路上多照应一下乌山!务必尽快把他送去灵竭大陆!”
那模样恨不得立刻把乌山打包扔出去。
周子夜被元相真君这火急火燎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把满腹疑问咽回肚子里,连忙应道:
“哎,好的师兄,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元相真君激动地搓着手,看着乌山,仿佛看的不是徒弟,而是一个能换回宗门至宝的幸运锦鲤,嘴里还不住地念叨:
“百年……嘿嘿……百年……划算!太划算了!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乌山陪天心多逛逛……”
乌山看着师尊这般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得恭敬行礼:
“师尊,那弟子这便告辞了。”
“快去快去!”元相真君挥着手,脸上笑开了花,“直接去幽月城要手令,理由为师都给你想好了!”
直到周子夜带着满心疑惑的乌山离开衍一宗,通过传送阵消失不见,元相真君还站在原地,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天阙……终于……终于能回来一段时日了……哈哈哈……”
他喃喃自语,老怀甚慰,只觉得这是近百年来最令他开心的消息了。
至于徒弟被“借”走一年?那算什么!简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另一边,合欢宗禁地深处,阴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伏月盘膝坐在石地上,周身血迹斑斑,紫袍破损处露出道道皮开肉绽的鞭痕,边缘泛着可怕的焦黑色。
那是紫雷鞭留下的独特创伤,雷电之力仍在细微地灼烧着他的经脉,带来持续不断的剧痛。
他微微喘着气,脸色因失血和剧痛而显得苍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然而,他那双眼眸却并未因连日的酷刑而黯淡,反而满是焦灼之情。
他手中把玩的不再是从不离手的幻灵扇,而是那支祥云红玉簪。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低声呢喃,声音因忍痛而沙哑,“不能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