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娇娇和太虚剑宗的缘分从她敲响院门那一刻,便已经连上了。
茹娇娇走后,院子里再也没有那每日挥舞鞭子的“啪啪”声,也没有了日日的烟火气,院子恢复了宁静。
时光在小院的宁静中悄然滑过。
几天后,夕阳将天际染成暖橙,一个身穿素雅青衫、眉宇间带着书卷清气的儒雅男子来到了小院外。
来人一身素雅青衫,身姿挺拔如修竹,眉宇间自带一股清隽的书卷气,温润如玉,仿佛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谦谦君子。
他周身气息内敛平和,并无凌厉剑修的锋芒,唯有眼底深处那抹沉静,隐约透露出他并非寻常人。
他静立门外,目光落在紧闭的院门上,似在确认,又似在平复心绪。
晚风拂过,带起他几缕墨发,更添几分清逸。
院内忽然出来一声稚嫩而慵懒的童声:
“主人,书呆子来了。”
门外的李虚舟微微一怔,心下自嘲:李虚舟啊李虚舟,来都来了,真到了门前,竟然不敢敲门了还要被一只猫儿点破。
既然已经被白月点破,他也不再犹豫,伸出了手打算叩门。
然而,手刚刚举起,院门便先一步“吱呀”一声,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
门内站着的,正是他牵挂了多年的人儿。
天心就那样俏生生的站在门内,仿佛只是寻常日子里为他开一次门。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鹅黄色罗裙,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仅用一根素净的玉簪松松挽起部分,几缕发丝调皮的垂落在额前。
阳光斜斜的照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光晕。
她的脸庞比起记忆中清减了些许,人显得有几分瘦弱。
她笑盈盈地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眼神温柔,仿佛他们并非多年未见。
李虚舟看着眼前的天心,心头百感交集,自上次无渡海分别,他有多久没看到她这亮晶晶的眼眸了?
见她如今好好的,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最终化作一句最简单的感叹,他温声道:
“你好像并没有变。”
天心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看着眼前依旧如清风朗月般的君子,笑着回应道:
“你也没有变。”
两人相视一笑,昔日的默契在无声中悄然回流。
天心侧身让开,语气熟稔的说:
“快进来吧,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李虚舟走进院中,自然而然地走到猫窝前,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小袋子,递到白月眼前,轻声道:
“白月,送你的,里面都是你喜欢的亮晶晶的矿石。”
白月也不客气,伸出爪子自然而然地扒拉进自己的随身空间,声音甜甜地道谢:
“谢谢书呆子~”
李虚舟温柔一笑,走到院中石桌旁和天心相对而坐。
他动作娴熟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素雅的茶具,和几样色泽鲜亮灵气充足的灵果,熟练的切片、捣汁,再加入清冽的山泉水,慢慢烹煮。
茶壶在小小的炉火上咕嘟作响,散发出清甜的果香。
李虚舟执起茶壶,将琥珀色的茶水缓缓倒入玉杯,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他没有刻意去问天心究竟是何时醒来,又为何会在这里。
“月摇呢?这许多年都没在宗门听到它的消息了。”
他的声音温柔,不疾不徐。
天心捧起茶杯,暖意传入掌心。
“在镯子里呢。这几年不知怎的,突然勤奋了许多。”
她抬头看着李虚舟,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
“本来想送你些丹药和符箓的,突然想起来我都好多年没炼丹画符了,估计已经手生了。”
话音未落,便取出了那支被她搁置已久的符笔,放在指尖旋转把玩:
“这梅映雪跟着我真是受委屈了。”
李虚舟看着她指尖那支通身雪白、刻有梅花纹路的玉符笔,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接话道:
“这晶莹剔透的玉笔,倒让我想起多年前偶然寻得一块沉水璧,置于静室,倒是让剑意凝练了几分。”
天心已经又掏出了符纸和灵墨,精心凝聚精神力在符纸上挥毫,却总是画到一半就断了。
她轻轻嘀咕了一句:“果然手生了。”
随后将符笔灵墨等一股脑扔回了储物戒,呷了一口果茶,满足地眯起眼,像一只慵懒的猫。
李虚舟听到她那句嘀咕,眸光微闪,他虽不懂符道,但他刚刚观察的仔细。
她哪里是什么手生了,她分明行笔流畅至极,让她失败的是因为她那不稳定的灵力……
看来,无渡海那次受的伤并没有好全。
天心没有注意到李虚舟眸中闪过的心疼,她顺着自己的思绪说道:
“小时候觉得青云皇朝疆域广阔,现在才发现,原来灵竭大陆一点都不大,还没有苍梧大陆十分之一。”
她顿了顿,眸中忽然涌起喜悦,道:
“灵竭大陆有一种紫红色的果子,长在沙地里,看着干瘪,咬开却汁水丰盈,甜得发腻!那汁水正好可以拿来做甜点,都不用额外放糖了。”
李虚舟轻轻吹散杯口的热气,道:
“宗门藏书楼第七层南角,有几卷关于上古阵法的孤本,年久失修,纸张脆的厉害。我花了五年时间,才勉强用灵力将其拓印修复完毕。”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
“我二师兄前些年拐着大师兄去找其他宗门问剑,遇到了硬茬,被别人痛打了一顿。大师兄嫌丢脸,扭头就走了,直言不认识他。最后,我二师兄被那个宗门的掌门直接扔到了山门,那脸都丢到了整个太虚剑宗。”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仿佛在自说自话。
但天心听到刘启的趣事,唇角弯了起来,显然是被逗乐了。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刘师兄还是那么喜欢四处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