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营将领接到求援大吃一惊,赵军不是在城西,什么时候来到城南了?见己方万余人被对方攻击而无还手之力,急忙又调一万多人前去支援。
这次他学了乖,让援兵结阵前行。这边一营二营见敌人援兵到来,二话不说,引兵慢慢西退,秦军缓缓跟进。双方就这么一边撤一边追,大概走出四五里,赵军突然回身加速绕过秦军向东去和冯合汇合。
冯合见一营二营已将大部秦军引开,立马下令突击秦营。此时偌大的秦军营中只剩万余人,且大多集中在营盘中间结阵,冯合带领军士们绕开军阵,直扑东侧的辎重,等到秦军将领发现敌军目的时已经晚了,一千多骑兵冲入军营辎重区,一阵冲杀之后开始四处放火。
火把和桐油是早已准备好的,战士们把随身的小皮囊中的桐油往秦军粮仓营房上一挤,然后扔出火把,熊熊大火立刻燃烧起来。秦将命令军阵和营中仅存的数百弓弩手上前拦截。
冯合等人放完火,见此战目的已经达到,不再恋战,命斥候火速去城西通知二团撤退。
随着冯合等人撤退,秦将赶忙分出军士救火。这时一营二营正好赶到,见到秦营起火,本想趁火再打个劫,但见秦军阵型不乱,于是便放弃了念头,去和团长汇合。
冯合带人赶到约定的撤退地点,不一会儿,一营二营,和二团也都顺利撤回。点查人数,此战共损失战马近二百匹,士兵阵亡及失踪百余人,受伤被救,和战友同乘一马回来的有数十人。主要的人员都伤亡在进攻时秦军的箭矢下。
中行应的二团相对损失较大,他此时心情不太好,边拭擦着马槊上的血污边问道:“老冯,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转移,咱们的随身干粮已经只剩一天了。”冯合说道。
“嗯,往哪儿转移?”
“往南,按当初和大将军的约定,大将军偷袭荥阳后会带辎重部队来大梁南跟咱们汇合。”
“你说,大将军能得手么?”
“说实话?”
“废话。”
“肯定没有。”
“为什么?”
“距离咱们和大将军分开已经整整一天了,如果秦王被杀或被擒,这大梁外的秦军还会这么悠闲地再次围城么?”
“那….”听了冯合的话,中行应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老冯,大将军他…”
“不会有事的。”冯合打断他。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他是大将军,是武安君,就算他没能杀了嬴政,我相信秦军也奈何不了大将军。”
冯合的话让中行应回忆起李牧近些年来一次次挽救赵国的于危亡的奇迹,一瞬间,他在心里对李牧充满了信心。
“你说得对,大将军不会有事。咱们现在就去和大将军汇合。”
冯合点点头,振声道:“传令,喂马,然后转移。”
骑兵团向南赶了半夜路来到启封附近,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一支四五百人的秦军骑兵。冯合、中行应闻言一愣,打了这么多年仗头一次听说秦军骑兵,难道是秦军这两天被打懵了,也弄出个骑兵来和己方对抗?
大王那句话怎么说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中行应问道:“对方发现咱们没有?”
斥候道:“应该没有,看对方的样子像是刚经过一场血战,很多人身上都挂了彩。”
冯合心中一动,莫非这些人和大将军他们交过手?说道:“既然对方是疲鄙之卒,又没发现咱们,咱们在此设伏,擒下这伙人。正好咱们的马匹不足,秦军这是给咱们送马来了。”
冯合一声令下,众人立即行动,将人马在道路两旁草丛中隐藏起来。不一会儿,这支秦军缓缓走来,马上士兵一个个都伤痕累累,没精打采,丝毫不知周围的危险。
见对方进入伏击圈,冯合一声呼哨,两旁战士冲到道路上将这股秦军团团围住。中行应暗中好笑,这伙秦军也太草包了,行军没有斥候探路,身入埋伏丝毫不知,这几百匹马看着都不错,老子这就收下啦。
他想到此处嘿嘿一笑,走到众人前面,大声问道:“来者何人,还不快下马投降。”
李牧年事已高,连日行军作战加上手臂伤口失血过多,这时疲累已极,正昏睡在辎重部队的板车上。一众魏军不善骑马,数百人虽说是在马上行军,但是速度却并没比步兵快多少,是以本来骑马半日可达段路程,硬是走了一日还多。
昨夜李牧感觉身体要支撑不住,让亲兵叫来韩巳,但是只交代了个行军大致方向,还没说具体地点,就昏死过去。韩巳父亲和启封太守是旧交,而启封这时尚在魏国手中。其位置也和李牧说的与冯合他们的大致汇合方向一致。
李牧不能指挥,他就带领众人往启封方向走去,想着若能碰运气遇到冯合他们最好,不能的话就带着众人先到启封城落脚。不想一行人离启封只有二十里了,却在此碰到了埋伏。
韩巳听到中行应的话,抬头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越众而出,叫道:“中行将军,是我,我是韩巳啊。”
他之前就是被中行应带到李牧身边的,所以认为中行应应该能够认出自己。
中行应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血污的人,皱着眉头道:“你是谁?认得我?”
他一时没想起来韩巳这个名字是谁。
韩巳急道:“将军您忘了,我是前天晚上衍氏附近的魏军首领啊,是您把我带到武安君面前的。”
这一说,中行应终于想起来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抓住韩巳胳膊,急声道:“大将军呢?怎么是你在带队?”
韩巳被他抓得生疼,说道:“武安君手臂受伤,正在后面车上休息。”
这时队伍后面的士兵也跑来报告:“团长,后面是咱们的辎重部队,大将军也在。”
中行应大喜,一把甩开韩巳,和冯合一起跑到队尾,只见李牧正双眼紧闭躺在板车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冯合皱着眉头翻看李牧臂上伤口,问一旁亲兵:“大将军怎么受的伤?”
亲兵道:“报告团长,大将军是在追杀秦王途中被冷箭射伤。”
冯合不语,将伤口处的绷带打开细细查看,见伤口没有溃烂征兆,稍稍放心,看来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好好将养一段时日就行。
这时韩巳也走了过来,冯合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