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辛问道:“如果要打,你能保证必胜?”
中行应道:“只要匈奴不是倾国来打,就那几万人的部落,哪怕他有一万人全部都是骑兵,我也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
庞辛略感惊讶:“咱们的新军真有这么厉害?”
中行应道:“我们之前在魏国地界作战半月,歼敌数万,自身只损失数百。匈奴人比起秦军那可差得远了,不说别的,就是这铜制箭头,他们能有多少?”
庞辛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既然咱们能操必胜,那谈判起来就好说了。”
“谈判?”
“对啊,谈判。难不成你真要现在和匈奴全面开战?”
“怎么谈?”
“要想谈的赢必须先打赢一仗。”
“你这不还是要打。”
“但是必须以围困活捉为主,不能太多杀伤。”
中行应皱起眉头:“匈奴人都是骑兵,要想活捉他们可不容易。”
“其实匈奴士兵杀就杀了,关键一定要捉住领头的。”
“你早说,捉住领头的然后呢?用领头的威胁匈奴?”
“不,再把他放了。”
“大王说过一句什么歇后语,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说得就是你。”
庞辛被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好半晌才止住,说道:“说得好说得好,但我这可不是多此一举。我在代城问过茅蒿那个相好的匈奴女子,我问她匈奴人怎么看咱们赵国人。”
“哦,“中行应来了兴趣,”她怎么说?”
“她说他感觉赵国人除了物资丰富一点外,和匈奴人区别也不是很大。”
中行应点点头:“这也难怪,她见过的赵国人也就是咱们这些代郡人。”
庞辛点头表示同意,继续说道:“我又问她,那普通匈奴牧民会不会敌视赵国人,她说只要不是食物匮乏,两国相互争夺的时候,匈奴人对赵国也说不上什么敌视不敌视。”
“嗯,这和以前咱们看匈奴人不也差不多,这对当前的局势有什么作用?。”
庞辛笑笑:“你别急,那小姑娘沉默一阵又说出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什么话?”
“她说,自从前几年大将军带着咱们痛击匈奴之后,直到现在,很多匈奴人提起和赵国打仗都很害怕。”
“这事过去没多少年,他们有这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但是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匈奴人并不想跟咱们打仗,所以说如果茅蒿杀死的那个匈奴人无关紧要的话,他们很可能不了了之。如果他们来的人少很可能只是想要讨个说法。”
“那咱们怎么给说法?总不能把茅蒿交给他们吧?”
“那自然不能,所以说让你把他们领头的逮住了然后再放回去,算是给他们个面子。”
“原来如此,这倒也可以。那如果单于铁了心要干一仗呢?”
“我感觉这基本不可能,匈奴每次入侵都是为了劫掠,没有巨大的利益诱惑,单于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发动战争。当然话虽如此说,咱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你去设计擒拿对方首领,我去阳原和平阴做守城准备。”
中行应对庞辛的计划没有异议,于是两人分头行事。庞辛调动物力人力做守城准备,中行应则一边派人打探消息,一边对着地图点点画画做战术预想,并把韩巳叫到身边和他商议。
大族长的儿子忽完听到和卜被抢的消息气得暴跳如雷,发誓一定要把和卜抢回来。但是正如和卜父亲所说,大族长没有给他胡闹的儿子调兵权,所以忽完再急也得等他老爹回来才能去抢人。
中行应派出去的斥候打探了五六天也没见匈奴那边有动静,就在他和庞辛都以为对方是不是采取了不了了之的态度时,忽完终于把他老爹从单于那里盼了回来。
大族长刚回到平城还没喘口气,忽完就哭丧着脸来求老爹给他几千人马要去报仇。
忽完这一族似乎是遗传问题,生儿子都很难。老族长有三个女儿,年近四十才得到这个儿子,所以宠溺的不像样子。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一听到他的哭求老族长就头大。
听他说是别人抢走了他的女人,老族长不相信,这家伙八成又是看上哪个部落的姑娘,要用兵力去威胁人家。他把目光投向忽完的那个亲信使者,亲信会意,走上前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茅蒿的蛮横无理。
老族长听完沉默了,下人的说辞倒是和忽完的哭诉一致,想来所说不假。说来这次还真不是自己儿子主动惹事,而是对方抢走了他收好的媳妇,还杀了人。不过对方是个赵国人,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倒真是个问题。
他刚从头曼单于那里回来,头曼告诉各领主,今年秦、赵等国得到大丰收,而现在赵国正在和秦国大战,让各头领伺机从两国劫掠人口财富。大族长认为忽完碰上的这件事倒也可以作为一个借口,自己可以与之交涉此事为由,和对方接触一下探探赵军虚实,为接下来的劫掠做准备。
翌日,大族长命令分散在四周草原上的族人向平成集结。这一现象很快被伪装成普通牧民的赵军斥候侦知,第二日,消息就送到了中行应的营帐。中行应精神大振,令斥候继续打探,他则按照和韩巳商议好的计划开始进行部署。
匈奴骑兵集结很快,当天夜里,斥候回报,大族长带领匈奴兵马三千朝东而来,按速度算明日就能到达平邑。平邑在阳原正西方五十余里处,属于匈奴势力范围。平邑和阳原中间的地带是匈奴和赵国的一个缓冲区,双方的贸易和高层对话往往在此进行。
中行应的战术包围就是针对双方这个缓冲区展开的。冯合不在,他将骑一团交给团副鲁韦,让韩巳辅助他。命骑一团到平阴以西的山里埋伏,听响箭为号出击。
他自己则带领二团从和工程营在阳原过治水,在治水以南埋伏。庞辛则等对方到来后带领步兵组成军阵出城和敌人对话,起到阻挡和迷惑拖延敌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