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嗤笑:“口气太大?没错,赵国现在是没有时间去管韩国的事,但是秦国有。朕只需把你们二人压下,再将你们的密谋告诉秦国,秦国自会舍却赵国去对付你们这些韩国余孽,到时候朕也会帮忙搜捕韩氏的漏网之鱼,保证将你们这些还在韩地的贵族们赶尽杀绝。你再说一遍,没了赵国,你们韩国还能复国吗?”
林石说到一半,韩常已是满头大汗,连连向林石行礼求饶:“赵王息怒,赵王息怒。子房他年少气盛,未见过世面,大王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林石不留任何情面的赤裸裸的威胁把张良气得浑身发抖,他深吸口气压下自己的怒火,说道:“赵王,您在赵国的改革我了解过一些,虽然不能完全苟同,但不得不承认您的魄力和改革的成效。
但是很遗憾,秦国没完没了的进攻骚扰让赵国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赵国的新政再好, 没有时间恢复国力,早晚会被秦国拖垮,所以说,您需要韩国魏国帮您分担来自秦国的压力。
所以说,如果您能够退一步步将条件定得稍微低一些,让韩国早日复国,会对韩赵双方都好,希望赵王能够考虑一下。”
林石和李牧对视一眼,心道,这人对局势看的倒清,只是年纪轻轻,锋芒太盛。林石对于向韩国借路一事无非也就是为之后大军开入韩国找个借口,如果韩巳能够自韩国立住脚,拉拢到民心,那么这个条件要不要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不管林石还是赵迁,也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对于张良这么嚣张的态度自然感觉不爽,所以才忍不住出言警告对方一番。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个条件你们不能接受,那朕就换一个。韩安无能,丧位失国,迎回韩安的事休要再提。既然让韩巳即位,你们就得真心以韩巳为遵,不得阳奉阴违。当然,前提是韩巳做的一切都是真心为韩国人着想。”
林石在这里打了哑谜,为韩国人着想并不是为韩国贵族着想,这个暗语只有他和韩巳两人明白,在座的另外几人却不知道。
张良和韩常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认为林石这个要求可以接受。
韩常道:“大王这个要求非常合理,我们应下了,既然即位为王,我等自然以之为尊,现在说说大王的第二个条件吧。”
“第二个条件更简单,你们必须保证韩巳的安全,如果他在韩国出了事,朕一定会追究到底。”
韩常道:“既为韩王,谁敢加害?我等自然尽心尽力保护大王安全。”
“很好,”林石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走到韩巳身旁,对韩常和张良说道:“现在,来拜见你们的新王吧。”
韩常、张良依言起身走过去,整整衣衫,对着韩巳行礼道:“臣等见过大王。”
韩巳一时间难以适应,慌忙起身相扶:“两位快快请起。”
林石拦住他说道:“韩王,你应该自称寡人,称他们俩为卿,命其平身即可。”
被林石称为韩王,韩巳感到十分尴尬,他躬身道:“臣…”刚说了一个字,就又被林石打断:“你现在是韩王,朕是赵王,咱们二人平级,不能再以君臣相称。”
韩巳道:“我…韩巳明白了。”然后转身对韩常和张良道:“两位爱卿,快快请起。”
话语虽然是君主的话语,但是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谦恭。
韩常和张良见林石这样面对面教韩巳用君主语气说话,显然是故意对自己二人有所折辱,但是听到韩巳的语气后,心中暗暗好笑,怒气也消了不少。
看着他们行完君臣之礼,林石道:“行啦,这事算说成了,你们想找大将军帮忙带兵,现在可以去和大将军商议行动细节了。现在天色已晚,韩王刚从北地回来,你们歇息一晚后明日返回新郑。”
林石说完将事情交给李牧,自己往特种大队训练场去了。
翌日一早天刚蒙亮,林石刚从寝宫出来,发现李牧和韩巳早已经在军机处等候。林石道:“你们两个这么早有什么事么?”
李牧和韩巳道:“臣等临别,特来向大王辞行。”
林石笑道:“朕特意早起就是要相送爱卿。”
李牧道:“多谢大王,臣有一言奏于大王。此战秦国元气损伤不少,加上韩魏两国收到鼓舞都有向秦国反攻的迹象,赵国将会得到来之不易的修养时间,大王定要珍惜机会,励精图治,为拿下齐国积蓄力量。待到韩国局势稳定,臣就回来助大王开疆拓土。”
说完恭恭敬敬向林石磕了几个头。
韩巳道:“臣在流亡中得到大王收留,又蒙大王教诲,为臣指明了往后的人生道路,大王的再造之恩臣万死无以为报。此去新郑,臣定无时不忘大王教诲,争取把大王的恩泽惠及每一个韩国百姓。”
说完和李牧一样的磕头。
林石扶起两人,说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此次小别只不过是咱们统一道路上的一小步,两位爱卿何必如此。起来吧,朕送你们出城。”
三人携手来到王城外,韩常和张良已经在等候。见到林石三人,两人过来向赵王行别礼。林石见张良脸上的桀骜不驯尽去,换了一种认真而凝重的眼神看着自己。
直觉告诉林石,那是一种忌惮且带敌意的眼神。他心中暗笑,这小子生气起来估计像一个嗔怒的大姑娘。转念又一想,这人聪明才智是有的,就是有些刚愎自用小肚鸡肠,他奈何我不得,别要在韩国地界上暗里为难李牧和韩巳。
于是问韩常道:“还未请教韩使这位随行名讳?”
韩常道:“回赵王,他姓张名良,字子房,是新郑大族。”
“张良!”林石差点跳起来,叫道:“你说他叫张良?”
韩常被林石的反应弄蒙了,说道:“是的,难道赵王认得他?”
张良看着盯着自己的林石也是一头雾水,自己这是首次来邯郸,绝不可能认得赵王,不知道他在惊讶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