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不耐烦道:“是你们队长大还是副将大,赶紧的,快去。”
小校道:“我得先去请示我们头儿。”
林石大怒:“放肆,你是大秦的兵,不是你们队长的,再不执行命令就是违抗军令。”
他故意放大了声音,周围的秦军见这边有人大声争吵都走过来围观。
小校也来了脾气:“我是大秦的兵,又不是你的兵,你说副将命令,手令呢?拿来!”
小校怒极,明知道得罪副将的人后患不小,但是他脾气上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周围秦军见副将属下仗势欺人,都心有不忿,但是却没人敢出面阻止。
秦法对私斗惩罚极严,谁也不敢胡乱挑起争斗,都是低声指指点点。
林石瞪眼看着小校沉默了一会儿,见周围秦军已经聚拢的差不多,对小校冷笑道:“你不执行上峰命令,就是违抗军令,执行军法。”
法字刚说出口,暗中早已将聚堆秦军包围的赵军突然发难,把手中的利刃冷酷地砍杀在和他们穿着一样军服的秦军身上。秦军猝不及防,上来就被杀伤大半。
剩下的人惊慌失措,有的抽出武器抵御,有的以为这是内部私斗,回头想去询问小校应该怎么办,却发现那名脾气和声音都很大的小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林石一刀捅了心脏。
林石虽两世为人,但这还是第一次亲手杀人,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秦军士兵,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难受。
他很想扔下武器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消化一下这种感觉,但军情紧急,现实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民族未来必须做得,拼命把这感觉压下去,挥着武器又加入了混乱的战团。
不到一盏茶时分,三十多名秦军全部被歼,无一人漏网,城中秦军寻找主将的哄乱正好将战斗的动静掩盖。
确定没有惊动更多秦军后,队员们拿出准备好的钩爪,精确地勾住墙头。连同林石在内的八人迅速攀上,其矫健的身手让后面老林的手下咋舌不已。
八人爬上墙头后,下面的人把火种火油递上去,队员们反身跃入院墙,里面是一个个圆柱形的大仓库。
林石道:“分头放火,动作要快,不求烧多少粮食,只要能把城门处的秦军引来就行。”
“明白。”
东门的秦军副将收到主将失踪的消息,隐隐意识到这可能是敌军攻城的前奏。他刚才已经在各城门都问过了,今晚各处城门均未打开过,说明主将仍在城内。
他让手下守好城门,不准放任何人进出。然后让人在城内寻找主将下落,同时派人出城查探城外是否有大批敌军潜伏。
秦军副将颇有能力,是近两年从小校一路升迁过来的。他把一切安排妥当,思量前后应该没有什么漏洞,相信只要自己能够沉着应对,应该能够保住城池安危。
正在他一遍遍思考还有什么地方没考虑到时,亲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将军,大事不好,粮仓那边好像着火了。
”副将大惊,连忙跑出去,只见城中央火光冲天,照得四周如同白昼一样。
副将急得直拍大腿:“啊呀,光顾着城门,怎么忘了粮仓了。快,快带人去救火。”
粮仓失火和主将失踪不一样,现在不是大敌当前的时候,主将没了还有副将,谁当家作主和底层士兵关系不大。但是军粮被一把火烧没了可是会直接影响军心的,如果此时敌军来攻,副将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他不敢怠慢,把东城门交给心腹手下,然后亲自带人去救火。
路上,副将把今晚的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主将失踪和粮仓失火同时发生绝不是偶然的,这是敌人有预谋的毒计。其更大的动作肯定还在后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里爆发。
狼孟主将虽然作战勇猛,但是贪花好色,不是将帅之才,副将从心底里对他并不多么心服。所以得知主将失踪时他虽然吃惊但是并不为之担心,反而认为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两国交战,互派间谍进入对方阵营搞破坏是很正常的事,副将认为自己完全应付的过来。但是随着情况越来越复杂,他逐渐感到有些焦头烂额。
走着走着,副将忽然停下脚步,对身边几名亲兵道:“你们几个先不用跟着我,现在马上缒墙出去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到盂、榆次和晋阳,让他们做好警戒,如果狼孟被围,马上前来救援。”
“明白将军。”亲信们受命而去。
粮仓火起,守军们立马从正门 进入救火。碍于火势,他们没能发现粮仓后面的林石等人, 这让林石他们从容退却,一路来到北门附近。
这时城中百姓大都已经知道了失火之事,还以为是有军来攻,一个个奔走相告,有的甚至拖家带口准备逃亡。林石他们赶到北门时,已经有不少百姓聚集在此要出城,但被守门秦军阻拦。
见此情形,林石想了想,对李左车低声耳语几句,李左车点头受意,然后对着几名队员一挥手,几人趁乱混入人群。
北门小将受副将之令坚守城门,忽然见粮仓处起火。他想去查看一下情况,但是不得副将命令不敢擅离职守。正当他焦急时,却见来了一群百姓,说是狼孟刀兵又起嚷嚷着要出城避难。
小将登上城头并未看见有敌军来攻,于是严辞拒绝打开城门。
他正想着要不要武力驱散百姓,人群中有人大喊道:“西门开啦,将军已经逃走了,咱们也快逃吧!”
“粮草烧没了,将军已经跑了!”
随着几声喊叫,百姓们一窝蜂似的往西门涌去。
北门守将见状也吃了一惊:难不成真有敌军来攻?将军已经逃了?他又抬头看了看粮仓方向,大火还在燃烧。心下更是怀疑,想带人向西撤退,但是又怕违抗军令。
这时一名亲兵凑过来道:“队长,您看咱们是不是也赶紧撤离?这里乱成这样也不见上边来一道命令,估计将军和副将他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