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假退后一步,向唐雎行礼道:“寡人以前不知国家形势危如累卵,狂妄自大,荒淫无度。今日幸得先生提醒,寡人如被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决心痛改前非,望先生能够全力辅佐寡人,振兴魏国。”
见大王突然决心痛改前非,不管是否出自真心,这都是首次。
唐雎大喜,连忙跪地道:“臣不敢受大王之礼,只要大王有心励精图治,臣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魏假上前扶起唐雎,说道:“爱卿这就给朱丘回信,让他全力拿下宛城和山氏,寡人这边会全力支持他。”
韩国的老弱大军行到广武外围,赵军已经连夜修好了城墙的几处缺损。
面对眼前的坚城,韩兴和韩成的两员大将谁也不愿打头阵。两人争论半天,决定分兵两侧,各打一处城墙。进攻两日损失了数千兵力,连一个士兵也没有爬上墙头。而赵军的伤亡不足五百,多数是被投石机和流矢所伤。
进攻不顺,私自撤退又不敢。本来剑拔弩张的两人一商量,在城外数里处扎营,美其名曰围困,而赵军从后方水路自由进出他们则视而不见。
韩国朝廷要的只是挡住赵军南下,所以对于两名将领的做法不但没有申斥,反而派人发出了嘉奖。两名韩将见不用打仗也能立功,心中大喜,更加心安理得的避战。
他们让军队在光武城外安营扎寨,自己则每日里在巫沙城中饮酒作乐。经此一番共患难,本来互相不服的二人也结成了知己,整日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城外韩军的举动传到广武,乐叔对韩军的意图有些弄不明白,对方不管是想围困还是对峙都不符合常理。
如果是想围困,就应该把己方身后的水路也断掉。如果想对峙,则应该以巫沙为依托建立防御工事,而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地在旷野中安营扎寨,这样不仅增加了后勤压力,还容易被敌军偷营。
乐叔招来众人商议,大家都想不通韩军将领的意图。
只有张良笑道:“将军,卑职明白了。”
乐叔道:“哦?子房请讲。”
“现在韩本已死,其子韩兴好热韩成分掌大权。这两者都是有小才而无大志之人,我估计他们给韩军的命令就是阻止我军南下威胁新郑,现在我军既然没有南下的意图,他们也就乐得和咱们相安无事。
据探子回报,韩军此来都是老弱,估计韩兴和韩成在发兵时都故意留下了军中精锐,而把这些老弱派出来应付王命。如果在下猜想不错,韩军之中一定有两名主将。”
韩常道:“何以见得?军中两名主将这是兵家大忌,韩军会犯这种显而易见的错误吗?”
张良道:“眼前这些韩军虽然都是老弱,但也是六万大军,韩成和韩兴怎会舍得全部交给对方统领。他们很可能会各自派出一名将领统帅自己的兵马。”
韩信点点头:“这倒是,如果我是两人其中一人,自己的人得了主将之职。打仗时候肯定会让另一家的人顶在前面,自己的人在后面坐享其成。”
乐叔道:“有道理,子房,既然韩军如此不堪,你看咱们是不是集中力量消灭这支韩军?”
李牧和张良相处的这段时间越发的发现此人是个奇才,平日里没少点拨他。临行前还特意嘱咐乐叔,遇事多和张良商议。
张良道:“不可,消灭这股韩军容易,但很可能会把韩国背后的靠山逼急了为其出面。”
“秦国?”
“没错,秦国。韩安是秦国故意放回来的,是秦国的傀儡,用大王的话说,是秦国在韩国的代言人。如果咱们把韩国打得太狠,韩安身后的主子就会坐不住了。其实以韩国本身的力量,如果不是考虑到他背后的秦国,大将军早就联合魏国将其灭亡了,哪会留他到现在。”
韩信道:“那大将军让咱们过来这边又不进攻,到底有什么用意。”
张良笑了:“作战会议上忠勇将军不是说得很明白了,此战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魏国拖入对韩的战争。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何这样安排,但是大将军或者说大王自有他们的用意,只是咱们现在还猜不出来罢了。
总之现在打韩国的话很可能会逼急秦国,搞不好就会再一次引发秦赵之间的全面战争,这肯定是大王现在不想看到的。因此,我认为咱们还是不要贪功,按照大王和大将军的安排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我真的很期待大王会带给咱们什么惊喜。”
乐叔心中暗暗惊叹,李牧在他面前夸赞张良的时候他并没有如何在意,只是习惯了听从李牧的话,所以在大事上都问问张良的意见。
这时张良的一番言论着实让乐叔吃惊,他凭着李牧的一系列战略部署竟然推断出了大王要把魏国拖进战争,以达到更大战略目的的想法。
虽然具体的情况他不知道,但是把自己放在张良的位置,自己肯定想不到这么多。要知道,进攻齐国的战略计划可是绝密,在座的众人中只有自己知道。
乐叔正沉思间,有斥候进来道:“报告将军,有探子密报。”
乐叔接过一看,皱眉道:“魏将朱丘打下华阳和鸡鸣城后攻打宛城不顺,没有再继续进兵,而是停军休整并向大梁报捷。”
韩常道:“魏国出动大军十万,仅打下两座城就停下来了,这么说,咱们想让韩军拖住魏国的想法落空了?”
乐叔轻轻点头:“目前看来是如此。”
韩信道:“是不是把这个情况告诉大王和大将军?”
乐叔想了想,说道:“再观察两天,两日后魏军仍不进兵,就上报大王。”
张良听到密报内容就一直在沉思,这时说道:“将军,把密报让我再看一下。”
乐叔把密报递过去,张良上上下下看了两遍,然后笑道:“将军,如果不出意外,朱丘不日就会继续进军。”
乐叔忙问:“子房为何这么说,咱们的探子虽然精锐,但是也没能打听到朱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