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在心中苦笑,我有个屁的识人慧眼,不过你既然说张良行,那应该没问题。
于是说道:“既是大将军认准的人,那应该不会错。李汨,你立刻着人召张良回来听用。”
李汨领命而去,回来时候带来另一个消息:“大王,宫门外有人求见。”
“哦?”林石,很奇怪,每天过来求见他的人多得数不清,大多被打发到太守张荀那里去了,这次是什么人会让李汨亲自过来传话。
“什么人?”
“就是当日从秦国那边过来,和甘罗住在一起那个人,他说有重要事情向大王禀报。”
范用撇撇嘴:“从秦国过来的,会不会是刺客之类的?”
李汨轻轻摇头:“应该不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身上。我问他地名字他也不说,非要进宫觐见,大王您看….”
李汨的手下对王腾监视有半个多月了,他每天除了魂不守舍地出来吃点东西,就是在客店里待一整天。李汨真的很好奇这家伙的身份,也想知道他会给赵国带来什么消息。
“带过来见见吧,”林石说着起身,“带到客馆吧,朕现在过去。”
来人被带到,看到他的样子,众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王腾站在客馆门前,活像个逃荒的乞丐——头发蓬乱如鸟巢,胡子拉碴得能藏住米粒,脸上还挂着几道不知是泥还是血的污痕。
他那身上等丝绸做得衣服皱得跟腌菜似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油污。半个多月没洗澡,浑身散发着铁锈和汗臭混合的刺鼻气味。
屋子里不太通风,林石受不了周围的味儿,起身道:“走走走,去院子里说话。”
来到一个亭台下,林石坐在石凳上,李汨和范用护卫两旁,王腾站在亭外,微风正好把他身上的气味吹走。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来见朕?”
王腾不语,而是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李汨等人。林石气笑了,哪里蹦出来这么个东西,还在这儿装神秘。
“你要不是哑巴就赶紧说话,朕的时间很紧。”
王腾倒不是装神秘,他和大多数秦国人一样,有个东方六国都害怕秦国的老旧思维。所以他是真怕说出自己的身份,赵国二话不说把他又送回咸阳去了。
甘罗走后,王腾一个人不吃不喝,行尸走肉般的在客店里躺了两天。期间他想过自杀,想过去咸阳刺杀李斯和嬴政,又感觉成功的机会渺茫。
到后来,他想到自己一家被杀全是因为嬴政受了赵王侮辱,既然如此,自己就投奔赵国,借助赵国的力量向秦国复仇。
王绾在世时常对他说,王家能有今天全是大王所赐,不管以后王家下场如何,都不能对大王生出二心。
但是现在一家人突遭横祸,王腾满脑都是悲愤,不能对秦王生二心的想法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脑子一热,立即起身去赵王宫求见。
但是到了这里,林石问起他的身份,他立马又想到:赵王擒下秦王又复将其放还,是不是怕了秦国。犹豫之下,不知是否该自曝身份。
林石实在没有耐心了,起身往亭外走去:“范用,先把他押进大牢,随后想说了你直接审问就行。”
这下王腾急了,不等范用回答,忙道:“我是秦国前丞相王绾之子王腾。”
林石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李汨。李汨点点头,表示王绾确实有这么个儿子。
“你全家被杀,不去找嬴政报仇,来朕这里干什么?”
见对方没有把自己送回秦国的想法,王腾信心大增。
他整整蓬乱的头发,躬身道:“小人一人势单力薄难以成事,特来投奔大王,以报灭门之仇。”
“如果你是想让朕替你报仇,那你不必来求,就算没有你,朕也早晚会消灭秦国。”
王腾跪地道:“小人在秦国日久,对其国内情形较为熟悉,可为大王提供很多情报。小人不求高官厚禄,只要能够复仇,小人愿大王马前之卒,请大王垂怜。”
王腾说着以头叩地,眼中掉下泪来。
林石心中一动,这人若真是王绾的儿子,以他对秦国的熟悉,说不定日后能成为一支奇兵。
他勾勾手指示意李汨走到近前:“把他带下去先藏在你那儿,确定他的身份属实后教他些本事留用。”
李汨点点头:“那如果他的身份是假的呢?”
“劳改三年。”
“明白。”
在野王的乐叔他们得到秦军东进消息比邯郸更早两日,乐叔他们担心秦军是不是冲着韩国来的。
张良笑道:“将军不必担心,首先蒙恬的五万秦军出而不动已经说明了秦军对韩魏之战的态度,况且,如果秦魏能够全面打起来那不是更好,这不是正合了大王的战略意图。咱们且做好防守,静观其变就好。”
又过两日,秦军从韩国南端走过,并没有掺和韩魏的争斗,直接证实了张良的猜想。
乐叔道:“秦军再向东就只能进入楚国了,看来是要大举伐楚,不知道大王那边会如何应对?”
张良乐了:“伐楚多好,现在秦楚也算实力相当的国家,他们大打出手,正是大王和大将军进行下一步计划的大好时机。”
张良刚说完,一名亲兵进来道:“将军,邯郸有信使来到。”
“快请。”
不一会儿,一名信使走进来对乐叔道:“忠勇将军,大王有命。”说着递上一片竹简。
乐叔双手接过,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着张良即刻回邯郸听命。
乐叔和张良接触的这些天越来越觉得这人是个奇才,大王说得好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看来张良这块金子的光芒终于掩盖不住了。
乐叔并不嫉妒,自己的才能在哪方面他还是清楚地,大王给封号忠勇并不是乱封得,自己得到今天的地位靠得就是忠和勇。自己的才能比不上大将军和张良他们,以后也很难达到他们的成就,但自己只要守住封号,大王就一定会给予自己应得的名誉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