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原笑道:“队长说哪儿的话,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了。”
“路上小心。”
马原带着他的小队穿山绕过交战区,然后,买了几匹快马,日夜兼程赶往邯郸。向古则带着他的小队重新潜伏到费城外,静静等待黑夜的降临。
入夜,深秋的寒风在山林里穿梭,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
向古的小队终于等来了久违的黑暗,几人起身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开始往费城方向前进。走了半个多时辰,昏暗的月光下一座座秦军营帐已经映入眼帘。
向古示意众人停下,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不许发出任何声响,所有交流都用手语进行,都明白吗?”
六名队员们一起打出ok的手势,表示明白。
向古手掌往前一指:“继续前进。”
没走远,前面开路的两名队员突然停下,打出手语示意前方发现敌军暗哨。
向古示意:侦查一下,暗哨有几个,能不能绕过去。
两人点头示意收到,然后轻轻卸下背囊,手持匕首低着身子往两旁跑去,他们的速度并不慢,但是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反正在呼啸的寒风里是完全听不到。
过了两盏茶功夫,俩人归队,示意可以绕过去。向古点点头,让两人带路,从一旁绕过暗哨,继续前进。
穿越军营的路线是早就侦查好的,从地道里挖出的泥土堆积成了三座贺营帐差不多高的小土丘。这让本来挨着的军营之间有了一条空隙,而且漆黑的土丘正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营地内灯火摇曳,巡逻的士兵脚步规律,每隔一段便交谈几句。向古抬手示意停止前进,众人立刻隐入两座土丘之间的暗影之中。待巡逻队走过,他们迅速起身,沿着土丘往前跑去。
土丘的另一侧,挖地道的民夫还在不停地往土丘上倒土,却不知另一侧竟然有敌军士兵正在偷渡军营。
行至营地中央,密集的营帐与频繁的巡逻让前行愈发艰难。一名队员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子,发出轻微声响。向古猛地回头,眼神如鹰,示意众人静止。
巡逻队听到动静,警惕地停下脚步,持着火把四处查看。队员们屏住呼吸,心跳如鼓,紧紧匍匐在草地里。趴下之前,向古已经示意众人,在自己动手之后立即出手解决这几名巡逻的士兵。
好在他们身上的迷彩服和枯黄的草地完美的融为一体,巡逻队用火把草草照了一下,竟然未发现异常,嘴里嘟囔着什么又走开了。
队员们长舒一口气,又开始小心翼翼地移动。他们时而贴地爬行,时而利用营帐间隙快速穿梭,巧妙避开了一波又一波巡逻队。
有惊无险地穿过秦军营地,前面就是开阔地,上面零零散散布满了飞天炮的石弹。向古他们还不敢起身,在石弹的缝隙里继续向前匍匐。又向前爬行了百余步,估摸着已经出了秦军视野范围,几人起身向城门处奔去。
到了城脚下,几人观察一阵,趁守军不备,利用飞爪攀上城墙,然后摸到赵式的营房,撬开窗户跳了进去。
“车骑将军。”向古轻声叫道。
正在研究城防的赵式和两名副将吓了一跳,唰地抽出佩剑,喝道:“什么人?”
向古笑着走到灯光下,说道:“将军,是我,向古。”
赵式嘘口气,放下剑,问道:“向古?你怎么会在这儿?”
向古道:“楚军把箕城的军队调走了,队长有个作战计划需要将军配合,特让我来告知将军。”
说着把赵军撤离费城占领箕城的计划告诉了赵式。
赵式一边听一边在地图上模拟李左车的作战计划,过了好一会儿,他赞叹道:“好家伙,李左车这小子胃口可真不小,想要一口气把二十万魏楚联军全留在这儿。”
向古道:“将军,那您的意思?”
赵式道:“计划好是好,但是费城这里的秦军怎么办?如果秦军和魏楚合力攻打箕城,防守压力会很大。甚至楚国国内还会有援军过来,到时候能不能守住就很难说。你知道,大王的战略思想就是集中优势兵力攻击敌人的薄弱点,尽量避免和敌军硬碰硬。
箕城不比费城和即墨,城墙低矮,防守起来并不轻松。而且从这里撤军就意味着要放弃所有的大型器械,到箕城后再就地打造可有点儿来不及了。”
向古道:“这个将军放心,队长已经让马原赶回邯郸告知大王,请大王立即组织对秦国的反攻,借以牵制王翦的秦军。”
赵式翻翻白眼:“你不早说,既然已经告知了大王,那我不配合也得配合了。说吧,李左车准备怎么办?”
“后天晚上,我们会在秦军军营制造混乱,将军趁机率军冲出重围。”
赵式想了想,说道:“行。”
向古道:“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赵式道:“你们怎么通过秦军阵营?”
向古道:“怎么来将军营帐就怎么穿过秦军阵营”
赵式走过去看看被撬开的窗户,撇撇嘴:“看给你能的。”
向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不是故意要冒犯将军,城里人多眼杂,所以才…”
“算了算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趁着现在风大,快走吧,路上小心点儿。”
向古立正身体,敬了个军礼:“是,将军。”
马原等人一路换了四次马,几乎毫不停歇,星夜兼程终于在第二日傍晚赶到邯郸。见到满脸憔悴,眼窝深陷的马原,林石吓了一跳,他还是首次见到体能过人的马原累成这样。
他们这两天可以说除了骑马就是走路,别说吃饭,就是水都没喝几口。心疼马原的同时,林石又生怕他这么急赶回来会有什么坏消息带来。
“大,大王,有紧急军情。”马原喘息着说道。
林石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拉着马原坐下,说道:“别急,慢慢说。”
马原却不坐,起身来到沙盘前,说道:“大王,大将军,队长有个作战计划要禀告。”
然后把箕城空虚和李左车的围堵魏楚联军的计划说给林石和李牧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