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让秦国的土地工作不得不暂停,但新军训练仍进行得热火朝天。自从上党一战,章邯对赵军的战力和纪律性羡艳无比。他自信给他几万这样的军队,他能横扫诸国。
军队制度不比其他,赵国的土地法和一般律法很容易就能模仿,但赵军的具体训练方法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得。
章邯头脑灵活,没有现成的方法他就自己创造。他根据自己对赵军的研究,把赵军的主要优势列为几个方面:
首先就是一支军队的重中之重,纪律性和组织度。赵军在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包围的情况下,没有一人临阵脱逃。直到战斗结束的最后一刻,竟还保持着阵型,这是给章邯印象最深的一幕。
第二是赵军的单兵战力和奔袭能力,他围歼司马同部失败的原因,除了赵军超人的战斗意志,还有就是冯合等人的支援来得远远早于他的预期。
第三是装备,赵军基本人人都戴有头盔以及内衬的护心甲和背甲,这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伤亡率。别的军队章邯管不着,但他的新军必须达到和赵军一样的披甲率。
最后就是打伤章邯的那支神秘的小队伍,章邯猜想这应该是赵军的精锐斥候,他们一身和环境浑然一体的迷彩服让他印象深刻。
摸着尚未痊愈的伤口,当时情况的危险让章邯至今心有余悸,他发誓自己也要训练出一样的斥候。
方向定好后,接下来就是具体的训练。
治军之道,严令为先,这是章邯深信不疑的道理。他是孙武的忠实粉丝,尤其爱读孙武为明军纪斩杀吴王爱姬的故事。
和林石从加强士兵集体意识开始方法不同,章邯强调军纪的办法简单粗暴:打。
士兵在雪地里冻得受不了,把手放在口边哈一下,打。
别人都不冷,就你冷?
走在积雪里,不小心被绊一下,打。
因为行军时不认真观察脚下。
甚至说话带口音,让章邯听着不舒服也要打。
谁不听从命令或者执行不到位,上去就是一顿皮鞭,直打得犯错的士兵皮开肉绽为止。若不是新法规定将军不得随意杀害士兵,他少不得要弄死几个。
暴力也许是不合适的,但一定是见效最快的。在章邯的铁血手腕下,这支新军很快做到了令行禁止,下一步就是单兵素质的训练。
没有从零开始,没有循序渐进,上来就是全副武装的山路越野。仅仅一天,上万人的队伍,因为受伤和脱力而被淘汰的就有三百多人。
章邯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认为这才是正常现象。精锐的战士不是百里挑一也是十里挑一的。他已经最好了思想准备,哪怕只剩下一千人,也决不能降低训练标准。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冰雪渐渐消融,原本的万人只剩下不到五千。但这几千人也确实让章邯练出了惊人的体力,一个个翻山越岭,溜得跟猴子一样。
这日上朝,嬴政问起新军训练情况,章邯信心十足:“臣的士兵个个能以一当十。”
嬴政有些难以置信:“这短短两个多月,就能以一当十了?”
章邯道:“启禀大王,这两个月里大雪封路。朝廷上下都在休息,只有臣的新军一日不停地在训练,大王若不相信,可以亲自到校场检阅。”
“好,”被章邯的自信感染,嬴政拍案而起,“摆架校场。”
来到校场,众军正在四散训练。
章邯吹响竹哨,瞬间,所有人放下手头的事情,都跑往校场中央列阵集合,(秦军没有赵和军一样的队列训练,集合时就站成作战方阵)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王翦、蒙武等一众随行武将齐声称赞,就连李信都暗暗点头。
嬴政看到这雄壮的军容,顿时来了兴致:“章邯,你说你的士兵鞥以一当十,能不能证明给寡人看看?”
章邯躬身:“请大王出题。”
嬴政对蒙毅道:“寡人的近卫是你亲自训练的,敢不敢和少荣比试一下?”
秦王护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好手,蒙毅对他们有绝对信心,低头拱手道:“只要大王有命,弟兄们就没有不敢的事。”
“壮哉!”嬴政赞道,“那就两边各出二十人,进行徒手对抗。”
“是,大王。”
说完,蒙毅在卫队里精挑细选出身手最佳的二十个人。
章邯则随意指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从你开始,往左数十个人,出来。”
“是,将军。”
嬴政笑道:“少荣是不是听错了,寡人说得是二十人。”
章邯回身道:“回大王,臣没有听错。臣之前说过,臣的士兵可以以一当十。之所以选出十人而不是两人,是对大王亲卫和蒙毅将军的尊重。臣愿立下军令状,如果臣的士兵输了,臣立即辞去官位,贬为庶民。”
嬴政眯起眼睛:“少荣,军中无戏言。”
章邯低头道:“军中无戏言!”
“好!”嬴政解下腰间佩剑扔给蒙恬,“去把此剑挂到校场对面的山坡上,哪边能先抢到此剑并送回给寡人,哪边就胜。”
“是,大王。”
蒙恬双手接过佩剑,上马驰到对面山坡,小心把剑挂在一棵树上。
然后驰回,躬身道:“大王,剑已挂好。”
嬴政点点头,对王翦道:“老将军,你来发令。”
“是,大王。”
王翦走上几步,举起宝剑:“众军准备。”
闻言,两方三十人摆好阵势。
“冲!”
一声令下,士兵们犹如脱缰的战马,往山坡上奔过去。山坡高三四百米,距离出发点差不多有两三千步。
最初几百步,双方基本上不相上下。跑到一半路程,卫队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落后。又跑二百多步,新军十人已经完全把对手甩开。
卫队这边领头的是蒙毅的得力手下,头脑灵活。
见在速度上比不过对方,果断让手下都停下:“这群家伙跑得比兔子都快,咱们不追了。”
“啊?那岂不是认输了?”
“哼,谁认输了,他们拿到大王佩剑还要回来,咱们只用在这儿拦住他们把剑抢过来就行了。”
“老大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