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嘉正色道:“明白,臣这就去办。“
赵魏楚三国受灾,最高兴的当属秦国。李信和杨端和最近走得很近,两人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即联袂去见嬴政,请战攻打赵国。
嬴政对这个难得的机会也很心动,他找来王翦、李斯等主要大臣商议,结果得到两人的一致拒绝。
嬴政心生郁闷,问道:“两位难道不认为,趁着赵国受灾出兵攻打是个难得的机会吗?”
王翦道:“大王,赵国被黄河所淹者,只是其新占的宋卫之地和部分齐地。其本国土地基本没有受灾,所以赵国国力尚在,而且我军新军兵力尚不足一战,因此臣认为现在并不是攻打他们的好时机。”
李斯也道:“大王,王将军所言有理。据臣了解,赵迁沽名钓誉,竟然把国库存粮拿出来救济灾民。要知道,这次仅仅赵国国内的灾民就有百余万。
看赵迁的意思,他是要把这百余万张嘴养到秋收之后,这将会让赵国过去几年的积累毁于一旦。等到赵国国库被吃空,才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而现在,这些粮食都堆积在灾区,一旦大王出兵,这粮食立即就会变成军粮。届时,我军面对赵军将毫无优势。”
嬴政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是寡人太心急了。”
杨端和急道:“照廷尉大人的说法,那难道我们就干看着赵国救灾,然后再慢慢恢复国力?”
李斯道:“当然不是,新法施行数月,已经颇见成效,但始终和赵国有些差距。现在赵国受灾,国力大损,这正是我们全力发展的好时机。”
杨端和心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李信听了二人之言,思索一下,说道:“大王 ,臣刚刚想到一计。既然赵迁不愿放弃灾民,那他赈灾就需要大量的粮食,可以说赵国现在粮比金贵。既然如此,我们就派商人前去赵国高价收粮,给赵国来个雪上加霜。”
冯去疾问道:“那要是赵迁放弃赈灾呢,岂不是白费一场功夫?”
“那我们就可以把赵迁假仁假义的面具给撕下来,到头来,也不过花费些许钱财而已。”
嬴政点点头,问道:“你们怎么看?”
王翦等人相互看看,均道:“可行。”
“好,冯去疾,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是,大王。”
又半个月过去,灾区的淤泥基本全部干涸或被清除,灾民们开始从安置点陆陆续续回到家乡。
林石在赈灾的同时,贴出了招工启事。灾民们愿意为朝廷做工的,每天除了口粮外还可以领到三钱的工资。
宋卫两国的土地被各国包围,位于天下之中,向来商业发达。所以灾民中有很多人,原本就是放弃务农的手工业者或者小商贩。
这些人对朝廷的招工响应最积极,他们都想趁此机会攒些本钱,等到灾后重操旧业。十多天里,就有数万人应募。
林石利用这些招募的工人修路筑堤,疏浚河道。短短两个月,就在黄河两岸筑起了数座水泥大堤,并把原有的水泥道路延长了近百里,直接通到了和秦国接壤的最前线,阳曲。
就在灾情一步步好转时,公子嘉和李汨来报,向百姓收购粮食时遇到了阻力。一开始答应的好好的的百姓们,后来都不愿意买了。
李汨细查之下才发现,原来有一批身份不明的人深入乡村大肆收购粮食,价钱比市价高了足足三成。百姓们见有利可图,就不愿卖给朝廷了。
“这群刁民,真是见利忘义。”韩仓怒道。
“嗯——,话不能这么说。”林石道,“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错,谁都想把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卖个好价钱。李汨,高价买粮的是什么人,身份查清了吗?”
“没有,之前大王只说了让盯紧国内的粮商,所以臣还没有动这些人。”
“嗯,你们认为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公子嘉道:“这是典型囤积居奇的奸商行为,放在过去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现在,国内的商户都知道朝廷的态度,估计没人敢顶风作案。现在有财力和目的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个人——秦王嬴政。”
李汨道:“臣也是这么认为。”
林石冷笑道:“哼,你派人盯紧他们,他们想怎么收购就怎么收购。王兄,你马上颁令,严禁一粒粮食出关。”
韩仓道:“大王,臣认为不妥。此令一出,恐怕会逼得这些人狗急跳墙,把手里囤积的粮食全部烧毁了。不如密令边关严查,发现私自运粮出关者,当场扣押。”
公子嘉道:“我们和秦国虽在敌对中,但是边境上贸易往来一直没有断,如果这些人都是合法商人,咱们无由扣押他们的货,似乎不妥。”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大王,我们不妨这样…”
林石听完,拊掌笑道:“甚好,李汨,此事就交给你。继续盯紧这些人,这次一定得让嬴政知道一下,赵国的粮食有多贵。”
冯去疾派人到赵国收购粮食,一开始他们还偷偷摸摸,害怕被赵国发现。后来收购了几次,发现竟然没人过问,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几乎毫不掩饰地在各处宣传高价收粮。
很快,嬴政批给他们的数千金全部花完,几乎将邯郸与代郡之间的粮食买了个遍,粮车足有近百辆。为了不落赵国口实,他们的每一步都按照正常贸易流程进行。
通过井陉关时,该交的税他们一钱也不少交,该签的文件一份也没落下,工作人员检查过后当即放行。一切都很顺利,只等着把粮食押回去交差。
自从打下狼孟,赵国对井陉古道进行了几次修缮,现在已经可以通马车。
一行人在山路上边走边聊着这次任务的顺利。
“我从没接过这种活儿,钱不花完不准回去。”
“哈,谁不是,说实在的,要不是钱花完了,我还真不想回去。赵国现在是真不错,菜好吃,朝廷管得也没那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