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看着手上的纸张,虽然质量和后世常用的a4纸相比,仍有巨大的差距,但已经能赶上劣质一点的小学生作业本了。总之一句话,这些纸已经完全能够胜任书写和印刷的要求了。
林石起身,问道:“朕之前让你准备的教材活字雕版做好没有?”
“回大王,已经做好了。”
“好,去工部。”
来到工部,工匠们取出数月前做好的活字雕版,拿到林石跟前。他们都不知道大王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郑成问道:“大王,这些雕版制成已久,现在才拿出来,不知有何用处?”
“这东西必须等纸张的质量达标才有用,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拿油墨。”林石笑道,从看到纸张开始,他的嘴几乎就没合上。
油墨拿到,林石先挑了最简单的数字版。在他的指挥下,工匠们把活字排好,刷上油墨,小心铺上纸张。然后用外包皮革的木制滚轮在纸上均匀碾过,揭开纸张,清晰的一张简写数字乘法口诀就印刷出来了。
哗!
众人看着纸张上的数字,齐齐发出惊叹。
油墨均匀,字迹清晰。就这么一铺一揭,几百个字就出来了,比手抄快上十倍不止。
范用接过纸张细看,口中不住赞叹:“这,这真是不可思议,大王,这是什么技术?”
林石笑道:“这叫活字印刷术,专门生产书籍用的。有了它,自今日起,抄书就逐渐成为历史了。”
郑成已经知道了林石的习惯,问道:“大王,那这次的工匠们?”
“那还用问,赏,通通有赏。”
工匠听了们皆是大喜,其实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已经是邯郸城里的富人,但是谁又会嫌弃钱多呢?
林石留下了,吩咐道:“蓬莱那边的学堂数量正在快速增加,你回去让老工匠们迅速培养出熟悉造纸的新人,然后送到临淄那边。”
郑成点头:“是,大王。那新造出来的纸全部都用于印刷教材吗,要不要向别国推销?”
随着玻璃制品的大卖,其丰厚的利润让工部众人也获益不小,尝到甜头的郑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用纸张谋利。
林石想了一下,说道:“纸张暂时先不出卖,首先我们自己还不够用,其次就算卖了也换不到什么好东西。现在国内最缺的就是粮食,秦国未必肯卖,魏楚的粮食也很紧张,燕国粮食产量小路又远,根本不划算。”
“原来如此,是臣考虑不周。”
“你考虑的也没错,只是还不到那个时候。总之现在先加紧生产,产量上来了再考虑售卖的事情。对了,朕让你试制的钢笔和羽毛笔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做出来了,但是现在的墨水用在上面堵笔非常严重,工匠们正在思考解决办法。”
林石略感失望:“那行,然工匠们加油干,朕先回宫。”
“臣送大王。”
十多天后,李汨送来消息,秦国正在大肆生产水泥。
“看来还是躲不掉技术泄露啊。”林石叹道。
其实在招募难民时,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当时以工代赈是势在必行的,他根本没得选。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自即日起,水泥向国内外市场全面开放,人人均可购买。”
公子嘉点头道:“如此甚好,自水泥问世来,一直是朝廷自造自用。效率虽高,但却无法产生经济效益。如果开放购买,相信短期内就会收到巨大回报。”
这次赈灾几乎把国库掏了个底朝天,公子嘉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先在能够利用水泥盈利,自是再好不过。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水泥开麦的消息一经传出,国内的达官贵人,富商大贾争相购买。纷纷用水泥砖石构建新房,代替自己昏暗低矮的老房子。发展到后来,谁家要还是住的木质房,在圈子里都被人看不起。
水泥的全面使用,也催生了两种职业的出现:为别人搭建房屋的水泥匠和研究建筑结构的建筑师。
其实这两者很多时候都是同一种人,这些人本来都是构建木质房屋的工人。有些有经验的细心的人也会把自己的经验记录下来。
他们以前搭建木质房屋时候,曾经有过不少建筑的设想,但是受制于木质材料的性能,所以无法完成。而现在有了水泥,很多想法就可以拿来试试了。
比如造桥,很快就有人设想在漳水上建一座水泥桥。现在邯郸四周地区商业发展很快,和濮阳睢阳等老商业中心来往非常频繁。南来北往的货物和人群都必须跨越漳水,原来的浮桥和渡船已经远远不能满足需求。
于是就有人提出了在漳水造桥的想法,漳水两岸的商户们对这个先发是一万个赞成。他们联名上书朝廷,愿意连个出资,在漳水上造桥。
上书传到林石面前,他犹豫了。商人们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在使用的水泥,在质量上能不能经得起河水的长时间浸泡侵蚀还很难说。桥梁不比别的建筑,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林石暂时按下了这个提议,等到再过些年,水泥的质量得到了验证,再造桥不迟。
当然,为了不打消建造者们的创新积极性,他直接在大学里加入了建筑学课程。把有经验的工匠做了基础培训后担任讲师,让他们带着学生,专门研究如何建造更加坚固的桥梁和建筑。
林石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就在水泥开卖没几个月,就爆出了很多新建房的质量问题。
这日一早上朝,李汨就跑过来说道:“大王,昨天又有几家的房子出了问题,屋顶裂了大缝,漏雨。”
随着战争的暂停,李汨带来的军情数量大减,社会新闻数量逐渐攀升。
林石点点头,拿过李汨的报告查阅。这些天不断有水泥新房质量问题暴露出来。墙体裂缝的,掉灰的,漏水的,甚至在暴雨冲刷下坍塌的,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