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丘,赵式最近的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山河郡那边打得昏天暗地,他却只能在东边干看着着急。手中空有十五万大军,却没有用武之地。
要不是赵折一直在安抚他,他甚至想向林石上书请战,哪怕过去当个连排长也行。
赵式在屋里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几十圈,赵折端起一杯茶,说道:“你能不能别走了,坐下歇一会儿。西边打得火热不代表咱们这边就是安然无恙的,我们的任务就是看紧魏楚两国。”
赵式闻言,突然站住了脚步:“那我要不要上书大王,带兵威逼楚国,让他们赶快交付那十万石粮食。”
赵折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让你看紧魏楚,不是让你琢磨怎么攻打魏楚。粮食本来就紧张,你还想两线作战?”
赵式讪笑:“我没说开战,就是吓吓他们。”
“要吓他们也得等到把秦军击败,话说回来,咱们能顺利击败秦军,估计用不着吓唬,楚国自己就把粮食送来了。”
赵式点点头:“嗯,有道理,不过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得加利息。”
赵折:…..
俩人说着话,有下属进来:“将军,邯郸来使。”
两人对视一眼:“快请。”
来人是情报部的,战时没有丝毫废话:“大王有旨,着车骑将军赵式,率军八万立即赶往山河郡战场支援作战。”
赵式又惊又喜:“臣赵式遵旨,哈哈,哈哈。”
兵马点齐,赵式道:“政委,我走后这里就全靠你了。之前我虽是开玩笑,但魏楚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政委万事小心。”
见赵式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赵折很意外,说道:“你放心,打仗的事我虽然没你在行,但林木也在这里,我俩联手,防守总不是问题。”
赵式想想也是,赵折不管怎么说也参加过即墨保卫战,经验还是有一些的。河间郡郡守林木更是出自新军,他俩合作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那行,政委,战事紧急,我就出发了。”
“路上小心,保重。”
“你也是。”
秦军骑兵一战失利,退回军营。
王翦大惊,寻了半天没见到儿子王贲,忙问溃兵作战情形。了解过后他颓然坐倒,赵军万马奔腾之中,王贲还能活命的可说是微乎其微。
甘罗赶忙上前扶起王翦:“将军莫急,王兄身手矫健,人也机敏,不会有事的。就算被赵军俘虏,以赵军的作风,应该不会擅杀,最多还是出点钱就能把人赎回来。”
甘罗后面这句话让王翦心里稍宽,赵军优待俘虏是出了名的,王贲只要不是当场战死,被俘的话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见他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甘罗道:“现在我军骑兵受到重创,赵军的骑兵优势就会凸显出来,我们得早做准备。”
王翦点头道:“贤侄担心的是,传令下去,剩下的两千多骑兵暂时不要出战,剩余退回的人都充入步兵。另外让我军两翼多设拒马,严防赵军骑兵偷袭。”
严聚得了司马尚嘱托,没有使用雷火弹,让战士们严守壁垒和秦军对抗。
秦军本来兵力优势明显,但因为骑兵损失严重,战场外围的控制权完全落入了赵军手中。这让秦军不得不分出大量兵力防备赵军骑兵,间接的缓解了赵军正面防守的压力。
王贲趁着混乱好不容易逃出战场,但不时碰到赵军游骑。他脱掉军服跑到一个小村子,拿出钱币谎称是逃避战火的商人,在村里住了三天。等到赵军骑兵退去,这才赶回军营。
王翦心想如果王贲真的被赵军俘虏,对方定会以此相协让自己做出军事或让步或用财产相赎。
他在大营等了几天,却不见一个赵军过来交涉,心里越来越认定王贲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他一颗心渐渐地沉到谷底,甚至已经做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时,下人来报,王贲竟然回来了。
王翦大喜,刚要去看儿子,斥候传来另一个消息:两日前,赵国从东部派出近十万大军,借道魏国,正日夜兼程向这边开过来。
王翦拍案而起:“好!真是双喜临门,终于等到赵军出动了。”
甘罗道:“小侄这就前去楚国,督促他们出兵。”
王翦微笑点头,和聪明人共事就是省心。
赵式率军从楚丘出发,向西经魏地度过济水,然后折而向北从宿胥口渡过黄河后,往西开往前线。
章邯部本在赵军身后,现在赵式大军开来,他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于是趁着夜色悄悄撤了回去。
赵军其实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但并没有出兵阻拦,一是人手不够,二来正好将其放回秦军大营,到时候一网打尽。
就在赵军以为万事俱备,准备对王翦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赵折那边出来消息:楚国以交付粮食为由,骗开彭城关门。随后项燕和景骐各率十万大军涌入彭城,分两路向楚丘和单父进攻。
消息传到邯郸,林石大为震惊,李牧则沉稳得多,说道:“原来如此,这就是王翦在没有明显优势的情况下发动全面进攻的原因,他是为了引诱我们从东边调兵,好使出楚军这个杀手锏。”
林石问道:“李汨,你不是说楚军没有异动,这土人窜出来的二十万大军是怎么回事?”
李汨脸色涨红,躬身:“楚军早已在寿春集结,只是没有调动,所以瞒过了我们的人。这是臣的疏忽,请大王治罪。”
林石摆摆手:“起来吧,别动不动就治罪,楚国既然和秦国预谋已久,做得当然异常隐秘,被瞒过也是正常。但你要记住这个教训,不能被骗两次。”
李汨低头:“臣谨记。”
林石看向李牧:“大将军,你看是不是再把赵式他们调回去?”
李牧摇头:“不,和秦国比起来,楚国这边根本不算什么。赵折和林木联手,防守应该不是问题。臣认为东边可以暂时坚持一下,受点儿损失也不要紧,当下之急还是要抓紧时间歼灭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