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赵军投石机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毫不停歇地投射了大半日。目前还没有停歇的迹象,我军伤亡很大。”
王翦丝毫不为所动:“赵军投石机有射程优势,他们当然会大加利用。两翼的情况呢,可有赵军进攻?”
“南北两翼外都发现有赵军活动,但是并没有发起进攻。”
“哼,这是想让我军放松警惕。传令下去,让两翼加强警戒,以防赵军偷袭。”
火炮和实心弹都笨重异常,搬运十分困难。严聚和张良各带一部分人马做为掩护,费了好半天时间才把十门火炮运到秦军两翼外。
火炮运到指定位置,十几名炮手青筋暴起,喊着号子将青铜火炮从车上抬起,然后推上土垒。
陶罐的蜡封打开,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开来。装填手上前,拿出裹着薄油布的火药包塞入炮膛。然后放进二十来斤重的实心弹,再用铁钎捣实。
“报告将军,火炮准备完毕。”
颜聚点点头:“侦察连,马上去通知赵将军,我们这边已准备完毕。”
南北两侧炮兵准备就绪的消息几乎 同时传到赵式耳中,赵式精神一振,挥手喝道:“传令,所有人,全力进攻。”
命令下达,赵军不再只用飞天炮和对方和稀泥。一排排长梯搭上壁垒,战士们登上长梯开始和秦军做殊死斗争。
一瞬间,本就被石弹砸得抬不起头的秦军压力骤增。
消息很快传到王翦耳中,王翦冷笑道:“曹刿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赵军是想用石弹打击我军士气,再全力进攻。传令,让前面顶住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换生力军上去。”
巧合的是,赵式和颜聚、张良他们约定的也是一个时辰。赵式这边进攻一个时辰,把秦军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然后颜聚和张良再从两旁发起突击。
微风习习,艳阳高照,防线中间的喊杀声时不时传过来。
防线两端的秦军和几百步外的赵军大眼瞪小眼的,已经瞪了半天。
秦军士兵都很奇怪,自打赵军来了之后,也不进攻也不投掷石弹,就在己方投石机射程外来来回回得走动。太阳暖洋洋地照下来,看得他们都快睡着了。
就在秦军趴在墙头上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赵军忽然动了。但不是进攻,而是整齐地往后撤退。
秦军瞬间精神了不少,心中喜道:赵军这是不打了?
他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赵军后退数十步,然后五六根黑黝黝的大铁管漏了出来。
秦军士兵正在疑惑赵军这是在干什么,赵军炮兵排长拿出令旗:“目标,前方水泥墙壁。瞄准,三、二、一,放!”
炮手点燃引信,然后后退几步,周围人都捂住耳朵。
轰!
五炮齐鸣,硝烟弥漫。
防御工事上趴着的秦军刚看到火光一闪,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和炮弹几乎同时到达。
五枚铁弹裹挟着死亡呼啸而至,最左侧的炮弹率先击中墙顶,水泥和砖石的碎片如暴雨般迸溅。
紧接着两发炮弹同时命中墙体中部,巨响中,整段工事像被巨兽啃噬般塌陷,被打出了一个丈许长的口子。
工事塌陷,上面的秦军士兵跟着掉落,摔得七荤八素,一旁的秦军被惊得下巴差点儿掉落。
妖...妖术啊!一个老兵嘶吼着丢掉长戈,转身就逃。
其余秦军如梦初醒,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有人甚至吓得尿湿了战裙。烟尘中,只剩几个摔断腿的伤兵在废墟里哀嚎爬行。
这是火炮首次在实战中展现威力,别说秦军,就是赵军士兵们也被惊得不轻。虽然军纪严明,但还是有不少人本能地蹲下身体做出了闪避动作。
见轰开的口子还不够大,严聚命令道:“调转炮口,继续轰击。”
火炮如炸雷般的轰鸣声透过战场,远远地传到了王翦的大营。
众人吃了一惊:“大晴天的怎么有雷声响起?”
甘罗道:“不对,听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天上,像是从南北两边传来的。”
王翦起身:“立马去看看两翼的情况。”
斥候骑上快马冲出军营,没走多远就遇上了被惊吓的溃兵。
斥候心中大惊:难道右翼已经被赵军突破了?
他上前拦住溃兵:“发生了什么事,谁让你们退回来的?”
没人理他,溃兵们一个个口中大叫着妖术,疯狂往回奔逃。
斥候准备抓住一个人来问问,这时他看到了和溃兵一同往回跑的蒙恬。
“蒙将军,你们这是?”
蒙恬比一般士兵见识强得多,也不大相信赵军会用什么妖法。但周围士兵被火炮吓破了胆,一哄而散,他也无法制止。无奈之下只能跟着撤离,赶回大营向王翦汇报。
蒙恬上前道:“快把马给我,我得向将军禀报情况。”
蒙恬赶到军营,对面的王贲也基本同一时间赶到。二人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对方:你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
见两人同时抛下防线回到大营,王翦吃了一惊:“怎么回事?赵军这么快就打进来了?”
蒙恬道:“启禀将军,赵军不是打进来的,而是用了一种没见过的武器破坏了咱们的防线。士兵们受到惊吓,大呼赵军使用妖法,全部溃退了回来,末将不能阻拦,所以…”
王贲道:“孩儿这边的情况也是一样。”
甘罗问道:“刚才外面传来一阵闷雷似得巨响,是不是就是赵军的新式武器所发出的?”
“不错,那东西发动时,火光冲天,黑烟弥漫,声响惊天动地。威力更是怕人,我们的水泥工事一下就被打出个大缺口。”
王翦坐倒:“莫非赵军真有妖法不成?”
甘罗上前扶住他:“将军勿要气馁,这绝不是什么妖法,而是赵军的新武器。我们都知道,赵国这几年新鲜玩意儿层出不穷,什么透明玻璃,银镜、书写用的纸,都是我们闻所未闻的东西。现在搞出个新式武器又有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