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主力赶到时,高阳已经落入赵军手中,正在攻打阿安的张良闻讯果断撤出战斗,回师据城防守。
燕军无隙可循,分兵一万防守阿安,主力在夷水沿岸驻扎,防止赵军继续向西进攻。
至此,张良率军不到两万,历时将近一月,歼灭燕军数万,打下两座城池,成功逼退燕军主力。虽然战果说不上特别丰硕,但总算圆满完成任务,大大缓解了赵国北方的压力。
燕国退军的消息传出,又过十余日,和代郡的司马同等对峙的东胡人支持不住,率先撤军。冒顿独木难支,也退回了龙城。
北线战事结束,现在只剩南线的楚军还未解决。
为了支持前线作战,林石不得不把原先用于赈灾的粮食抽出一大部分用作军粮。林石的眉头几乎有十多天都没有舒展过了,灾情越来越严重,各地饿死人的消息不断传入邯郸。
和公子嘉商量后的第二天,他就当朝向全国各地发布了大生产运动的倡议。和之前预计的一样,朝中很多老臣都感到难以接受。
张荀道:“大王,虽然新法规定贵族和百姓犯法同罪。但贵族终究是贵族,怎能让我等操此贱业?”
触工也道:“张荀说得是,大王,如果这样做,贵族就和百姓没有任何区别,赵国的的等级秩序也就荡然无存。这对朝廷,对大王的威严是严重的损害。”
林石道:“朕记得当日变法时,你们也是这么说的。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们认为朕的威严降低了吗?”
“这…当然没有。大王东并齐国,西拒强秦。不说威加四海,至少也是震慑诸国了。
张荀赶紧答道,额头却渗出细汗。
“这就是了,闲着没事种种花,养养草,难道朕就不是朕了?大生产的想法不是朕一时兴起,而是为了国家的长远打算。难道为了些许虚名,为了威严,就必须要每次天灾都饿死几万人才行?
你们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朝廷已经免除了今夏的税收,但不少百姓为了给军队挤出口粮,宁可自己挨上几天饿,也要继续交税。他们能为了国家做出这种自我牺牲,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就不能吗?”
反对的众人相互看看,最后触工躬身道:“臣等真的不知此事,老臣糊涂,老臣愿意为了朝廷,为了赵国,亲身务农。”
其余大臣也都附议:“臣等愿为国家亲身务农。”
林石甚是欣慰:“好,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朕还是那句话,大生产运动不是命令,只是朕的倡议,不愿参与者不会因此获罪。尤其是几位年老的爱卿,如果真想出一份力,将此事交给家中晚辈就行,千万别因此累坏了身体。”
触工等年过六旬的老臣连连称谢。
饿死的人数还在增加,林石每天绞尽脑汁想办法尽快恢复生产,十多天很快过去,他终于收到一个好消息:张良部已经成功逼退燕军,并打下两座城池,还缴获了几万石粮食。
晚上,林石回到寝宫,儿子赵康已经入睡,三个女人编纂着新教材一边闲聊。
纸张和印刷术大规模应用后,书籍在赵国迅速普及开来。
小秋产后,教育长一职由木儿暂代。本来她要去临淄那边任教,赶上战争爆发,此事也就搁置了。
前线战事紧张,但并没有影响后方如火如荼的学术研究。大学的建立,让各的优秀学子齐聚一堂。这些人每日里几乎毫不休止地争论,试验。再争论,再试验。
赵国国内的各种学术水平几乎每日都有新的突破,大学里呃分科也有原来的粗略变得越来越细。
力学、光学、化学、解剖医学成了最热门的学科。遇到难以索解的事,一句‘这不科学’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口头禅。
小秋在哺乳期,也坚持每天阅读最新的学术文献,生怕自己落伍。木儿凭借她无与伦比的天赋,已隐隐成为赵国数学和光学方面的领军人物。小秋和其子,只要逮着她就不停地问东问西。
现在国内的水泥道路的铺设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林石打算在战后办一个新闻机构,发行报纸。既能盈利,又能促进全国各地的文化交流。
然后再办一个邮政机构,促进各地的物流通信,让国内额经济更加活跃。
见到林石心事重重,本来正在说笑的几人赶紧过来询问。
林石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还是粮食的事。今天有没有什么学术新闻?”
木儿道:“两大学派为了推算下一次月食的确切日期展开了一场大争论,两排各抒己见,都说自己的推算是正确的。几百人围在操场上辩论,引得全校都去围观了。”
“哦?那他们的推算结果相差多少?”
“一天,一边说是明年十月十五,一边说是十六。现在已经开始有人以此下注赌输赢了。”
林石皱眉:“赌博?”
木儿忙道:“大王放心,校园内没人敢赌博,最多就是输一顿饭或者当众表演节目什么的。真正用这个赌钱的都是外面社会上的人。”
林石这才笑道:“那你呢,教育长大人支持哪边?”
木儿拿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这是我的推算结果,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应该发生在十五日。”
林石接过大致看了几眼,脸上露出对学霸的崇拜:“行,你的结果朕记下了,如果验证无误,朕一定有赏。对了,朕和你们说个事情,朕今天已经在朝上正式提议了大生产运动,朝臣那边已经说通,明天朕就打算开始带头施行。”
小秋见林石脸上一直带着愁容,柔声问道:“大王,国内的粮食这么紧张,前线打的还顺利吗?”
林石摸着她的头发:“张良部已经成功逼退燕军,匈奴人也已经退兵,北面的军事威胁已经解除。现在只剩下南边的楚军了,战报显示,大将军已经帅军深入敌后,相信不久燕军就会撤回去,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想办法让国内挺过这段艰难。朕打算明天开始动手把宫内的空地翻一下,等到夏播时候全部种上菜粮,给全国起个带头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