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道:“幸得大王照顾,一切都好。”
林石笑了:“一切都好为什么还要逃跑五次?”
闻言,三人脸上露出尴尬的苦笑。
“回大王,我们犯的都是死罪。实在想不到被俘后居然在这里吃住都很好,也没人为难我们。本来我们应该安分守己,想法报答大王,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小院里的生活是在无聊,这才想着冒险逃走。不想试了几次,一次也没成功。大王的部下精锐无比,我等万分惭愧。”
林石仰面而笑:“呵呵,对了,朕记得当时审问的时候,你说如果可能的话,你想在赵国生活下去,对不对?”
荆轲心中一动:赵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放了我们?
“小人不知大王何意?”
“荆轲,还有你们两个,如果朕现在放了你们,你么打算以后去干什么?”
三人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石,这可是刺杀赵王的大罪,还能释放?不会是在试探我们吧?
“大王此话当真?”秦舞阳最沉不住气,先问道。
林石道:“先回答朕的问题,秦舞阳,就你先说吧。”
“我,我…我也不知道,没想过。”
其实他想回燕国,因为他是燕国贵族出身,回去还能继续自己的贵族生活。不过他怕林石听了发怒,就没敢说出来。
林石也不在意,继续问道:“高渐离,你呢?”
高渐离不假思索:“我想求大王赏赐几亩薄田,在赵国生活。每日里种田饮酒,击筑唱歌。”
林石微笑着点点头:“荆轲,你也说说。”
荆轲犹豫一下,说道:“小人也和高渐离一样吧,种几亩薄田,做个普通百姓。”
林石看着他的脸色:“你这不是实话,说你的真是想法。”
“大王真是目光如炬。”荆轲想了想,说道:“年少时候我拜师学了武艺,想着辅佐明君,建立一番事业。后来年纪渐长,发现各国君主都是不顾百姓死活的暴君,就收了原先的念想隐居市井。
后来小人受了太子的恩惠,这才有了这趟邯郸之行。这两年里小人读了不少大王的书,我才明白我想干什么。我想为天下百姓做点实事,用书里的话说,就是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但臣曾对大王不敬,实在无颜向大王求职。”
林石很高兴:“哈哈哈,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很好。朕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去干点儿实事,你敢不敢?”
荆轲愕然抬头:“敢问大王要小人去做何事?”
“出海。”
“出海?”荆轲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对,你们过来看,”林石说着拿出一张海图铺在桌上,“这是海图,这是赵国,这是燕国,这是秦国…”
几人顺着林石的指引看下去,越看眼睛瞪得越大。上面绘的秦楚燕等国就算了,关键还有许多海外之地。
他们从没在这么高的视角看过中原地区,一对比才发现,七国争了这么多年的地盘,在这张地图上所占的比例,也就是那么小小的一块。
更让人震惊的是,赵王的雄心早已跨过中原,将目光瞄向了海外之地。
讲完自己开发海外的计划,林石说道:“要想征服海外诸国,必须建立强大的海军。要想海军能够随时震慑外邦,必须拥有海外基地。海南岛就是朕的首选。”
“大王是想让小人去海南岛?”
“不错,你们几个都颇有才干,就此碌碌一生也实在是可惜。但是你们犯的不是一般的罪,在赵国内地任职会有很多困难。朕建立海外基地正需要人手,就想着让你们也参与进去,如果顺利在那边打下基础,将士功不可没的一件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荆轲想了想,问道:“大王,要是我们说不愿意的话…”
“那也没关系,只不过你们还要在牢狱中委屈几年,等朕统一六国后,再放你们出来。当然,这件事可能会有一定危险,但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你能领导众人顺利在那边站住脚,以后朕就把海南基地彻底委任给你。”
荆轲颇为心动:“大王,我可以带多少人过去?”
“四千俘虏,不过去的时候会有海军随行,海军回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那边的约人和别的部落可能会找麻烦,需要你们团结一心搞定他们。”
荆轲思索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地图上海南的位置,将心一横,说道:“大王,小人愿往。”
“很好,那你们俩呢?”
高渐离叹口气:“这家伙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也走一趟吧。”
林石看向秦舞阳,秦舞阳道:“我,我…”
高渐离实在受不了了:“大王,他一直都想回家。”
秦舞阳瞪了高渐离一眼,然后又一脸期待地看着林石。
“你想回燕国?”
秦舞阳点点头。
“那行,你可以回去,顺便替朕给燕王带句话,燕国不想死的话,就把太子丹送过来。”
闻言,荆轲急了,当初林石可是答应过他不杀太子丹的。
“大王…”
一句大王刚喊出口,林石立马用眼神制止了他。
秦舞阳又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给燕王喜带话。自己本就是被俘虏过的人,现在又替赵王带话,燕王喜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做了?
不过林石接下来的话让他立马做出了选择。
“如果你没有把话带到,朕灭了燕国后,你必死。”
秦舞阳苦着脸:“小人,遵命。”
“范用,带他去领点儿路费,然后他就可以走了。”
“是,大王。走吧,秦先生。”
秦舞阳唯唯诺诺,跟着范用去了。
林石从抽屉里拿出两张文件递给两人:“这是你们需要遵守的纪律和注意事项,你们下去看看。两天后出发前往琅琊,这两天就住在客官里,如果还有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荆轲想了想,说道:“小人…”
“等一下。你们现在可以自称臣了。”
荆轲喜道:“是,大王。臣想多带一点大王的书,学点儿有用的东西,还能用来打发路上的时间。”
“这个简单,朕的书陆战队里都有,你可以找他们借。倒是现在大学里出了很多有意思的新书,你们可以拿一套看看。”
“谢大王。”
“别的要求呢?”
“没了。”
林石又问高渐离:“你呢?”
高渐离语出惊人:“回大王,这一去不知何年才能返回,臣想要个老婆。”
卧槽!
荆轲在心里暗骂这老色胚,哥儿俩才刚刚正式投入赵国,你就向大王提这么掉身价的要求,这还不让大王看遍了。
他忙道:“大王,这家伙脑子有点缺,您千万别当真。”
林石倒是毫不在意:“嗯——,高渐离快人快语,朕觉得这一点很好。他不说朕还真忽视了这个问题,此去可能需要数年甚至更久才能回来。开发者的婚配的确是个大问题,得想办法解决。”
他双手背后,绕着桌子转了几圈,说道:“这样吧,你们先过去,随后等船队返航,下次再去的时候会带过去一些女子。另外,可以让袁弘从印度那边弄一些年轻女人过去。不过语言不通,交流起来可能麻烦一些。但是有一点,不管上岛的是国内过去的还是外邦女子,你们都不能强娶,必须征得人家的同意才能结为夫妻。”
两人齐声道:“明白。”
“好了,下去吧。离出发还有两天,你们可以在邯郸周围逛逛。”
“大王不怕我们跑了?”
“哈哈哈…”林石仰面大笑,“以后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们能跑到哪去?”
战争结束,世界又归于平静。巴水清和王腾安排好国内的事务,踏上了前往赵国的路。不过不是巴蜀对赵国的国事访问,而是王腾带他去体验生活。
汉中和巴蜀交界,双方正处于军事对峙,二人也选择了和赵国运粮一样的路线。乘船沿江而下,到夷陵下船登陆。然后向东向北穿过楚国西部。
这一带本来多为秦国所占,秦魏楚三国连横伐赵失败后,秦国根据战前约定,把部分土地归还给了楚国。随着秦国在和赵国的争斗中一再失利,秦军主力西撤,对这片土地彻底失去了掌控。现在,名义上这里又回归了楚国。
行了数日,两人本打算向北穿过魏国到达赵国。但不知为何,魏国边境突然戒严,往来盘查非常严格。王腾和巴水清嫌麻烦,于是转而向东,来到赵国河间郡。
正是夏播时节,走在路上,两边田里到处都是农民。有的在播种劳作,还有些十几、几十人站在田垄上再商议什么,一旁几个富家打扮的人在苦苦哀求。
巴水清问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王腾道:“在分地,分地主大户的土地。这地方原来不是赵国的,应该是这次楚军被打退后抢过来的。”
“那他们这么明着抢地主的地,就不怕地主们作乱吗?”
“作乱?谁跟着他作乱?假如你是穷人,我给你分了土地,你还会跟着地主作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