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道:“你先别急,再想想办法,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再选择强攻不迟。”
炮兵营营长道:“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也依样画葫芦,他筑高台我们也筑。反正只要双方高度相差不是太大,我们的射程肯定远于敌军。”
张良轻轻点头:“目前看来,除了围困,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只不过时间上会拖得久一点。事不宜迟,你们炮兵和工程营协同,马上开始建造高台。”
“是。”
“公冶樊,你立即派人去忠勇将军营中,告知我们将用此法攻城。如果乐将军那边想到了什么好办法,马上带回来。”
“是,将军。”
炮兵协同工程兵在下蔡城外经过不断试探,基本确立了楚军投石机的最大射程。然后在其百余步外,开始建立高台。
李左车带着命令赶到楚国旧都郢,等大军集结完毕,立即挥军西进。
刚进入大别山区,天上就开始不停降雨,山路的湿滑严重阻碍了行军速度。
部队披荆斩棘好不容易走出山区,迎接他们的是一片被雨水冲刷成沼泽的烂泥路。李左车登上一块高地,打开望远镜,沼泽竟然远远的望不到头。
他往前走数十步,雨水混着泥浆几乎要淹没小腿。人走着都困难,别说后面牛车上的大型器械了。
副将韩信道:“将军,这一定是楚国人干的,一般的路下个雨哪会烂成这样。”
李左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是不用想的事,很显然,楚军这么做是为了迟缓我军的脚步,好全力应付东北两路。他们越是这样我们越得尽快赶过去。”
“可是这些辎重怎么办,人能尽快过去,辎重过不去。”
李左车道:“还能怎么办,分兵。我带着主力先行一步,给你留两万人押送辎重。”
“可是将军,这样会不会正好中了敌人的下怀,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我们的雷火弹。”
李左车笑了:“那咱们就让项燕那个家伙明白,我们的士兵可比雷火弹可怕多了。咱们的部队就算离了器械,也不是他楚国这些阿猫阿狗能比的。”
闻言,韩信正色道:“我明白了,将军。您放心赶路,一旦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率军支援。”
李左车带领主力每走出多远,迎面就碰到一队侦察兵。上前一问,原来他们属于张良麾下。
“禀,将军,前日我北路军张将军部受到楚军近二十万大军围攻,形势危急,请将军火速支援。”
果然!
李左车道:“我知道了,你去回复子房,我这边会率军尽快赶到战场攻击楚军背部,让他务必顶住对方的进攻。”
侦察兵走后,李左车叫来巴朗。
“巴朗,前方战事紧急,我得带领新军先行一步,你带领剩余的三万人随后跟上。”
巴朗加入赵军近两年,经过系统教育,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巴郡毛头小子,听完李左车的话,问道:“将军,我们已经分兵一次,如果再分兵的话就有孤军深入的意味了,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李左车笑了:“你考虑得很对,但是有一点你没有弄明白。”
“哦,哪一点?”
“我们西路和北路两军虽然最先出动,但是我们此战的主攻力量其实是在东路。”
“东路?东路虽然有八万新军,但是他们没有携带什么器械,怎么快速突破楚军防线?”
“人是活的,防线是死的。防线不能突破但是可以绕过去。万事都有两面性,楚国拼了命的加固城防,虽然能够挡住雷火弹和火炮的轰击,但是反过来也把他们自己死死困在了里面。
项燕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路,为的就是能够集中兵力进攻子房和乐将军他们。说明他也知道,想要打退我军,光靠几座乌龟壳是远远不够的。他们都缩进乌龟壳里,那么龟壳外面就全是咱们的了。”
巴朗挠挠头:“话是这么说,但是万一项燕真在前面设伏,那您此去就太危险了。”
“危险和机遇往往是共存的,项燕围住我容易,想要吃掉五万新军可没那么简单。再说,他围住了我,反过来讲就是我拖住了他。只要东路军赶到,里应外合之下,不愁不能将其击溃。”
巴朗苦笑:“好吧,我说不过您,但我还是要劝您一句,万事小心。”
李左车整好背囊:“这个你大可放心,小心谨慎就是特战队的本能。所有新军,用急行军速度,快速前进。”
赵军在城外大筑高台的行为吓坏了下蔡和钟离城内的楚军,他们急忙将此事告知项燕。
项燕顺水推舟,派出十万守军,外加新凑出来的十万老弱百姓、地痞流氓,组成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过淮水,对张良所部的五万赵军展开围攻。
张良命令部队,以中央的高台为中心,结阵抵御四周的敌军。楚军虽然人多,但是质量良莠不齐。很多人一见到前面死人,吓得扭头就跑。前后的人一挤,阵型立时出现混乱。
张良见机极快,命令前方阵型打开一个缺口,公冶樊率领五千生力军出去冲杀一阵。楚军的乌合之众立马大乱,隐隐然有溃败之势。楚将见势不对,立即下令鸣金,由进攻改为包围。
雨水不断,空气潮湿的几乎能拧出水来。
“真是可惜,如果我们的雷火弹能用,我这五千人就能把对面的乌合之众全部杀退。”杀得浑身是血的公冶樊回来后抱怨道。
张良抬头看看天:“这么湿的天,火药密封绝不能打开。等着吧,等天晴了,高台筑好了,有楚军好受的。不过话说回来,早知道楚军如此孱弱,就不用向参谋长他们求援了。”
“父亲,张良果然向李左车求援了。不过前线的进攻并不顺利,赵军一阵冲杀就把我军杀退了。”项梁抖着身上的雨水说道。
项燕冷笑道:“哼,凭这十万贱民也能打退赵军的话,咱们还用这么麻烦的演这一出吗?李左车收到张良的消息一定会立刻前去支援,查明赵军行军路线,准备下一步计划。”
“是,父亲。”
李左车带着新军向东急行军,前出六十多里走出烂泥沼,特战队来报:前方二十里发现楚军。
李左车道:“果然如此,看来我们已经进入了项燕的埋伏。你们立即绕路过去,通知车骑将军,我将在此拖住项燕主力,请他放弃中途各地,立即过来合力围歼楚军。”
“是,队长。”
特战队走后,李左车传令:“全军集合,结阵前进!”
没走多远,前方出现大量楚军,为首的正是项梁。
紧接着,左右后方各有楚军出现,李左车部已被对方合围。
不过项燕并没有让部下发动进攻,而是先派了使者进入赵营,并送去书信一封。打开一看,是项燕写的劝降信。
李左车随手把信一扔,对信使道:“回去告诉项燕,如果他现在愿意投降,我可以在大王那儿为他说几句好听话。”
话被带回,项燕大怒:“看来他不给他吃点苦头,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赵军精锐,难道老夫就怕了他?传令,进攻。”
这十万人是项燕两年来精心挑选训练的,论战力不输现在的秦军,可惜的是,除了雷火弹,他没有体会过两军兵器和甲胄上的巨大差距。
几场仗接下来,赵军的军阵几乎没有被撼动丝毫,自己却损兵折将。
这让项燕有点儿怀疑人生:难道我面对面对捅都捅不过赵军?
这时项梁急匆匆跑进大帐:“父亲,您看这个。”
说着把手里的一根长矛和一个头盔递给项燕。
项燕没有接:“什么时候了,你给为父看这个干什么?”
“这是赵军的武器和盔甲。”
“哦?”
项燕接过长矛,伸手抚摸茅杆茅尖。
“茅杆是上好的白蜡杆,但这茅尖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还有这么多弯弯曲曲的花纹?”
项梁拿过一副己方的盔甲,说道:“花纹还在其次,父亲用这茅戳一下盔甲。”
项燕倒转长矛,随手往地上的盔甲上刺去。
嘶——
犹如利刃刺入败木,几乎毫不费力。再去刺己方头盔,只比盔甲稍微费力一点。看茅尖时,没有丝毫损坏。
项燕不由得站起身来:“这是什么茅,竟然能在如此锋利的同时做到如此坚固。”
项梁把赵军头盔放在地上:“父亲,您再用佩剑试试这头盔。”
项燕一言不发,拔剑奋力斩向头盔。
当的一声,长剑被弹起多高。拿起头盔细看,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凹痕。
项燕再也无法淡定,他这把佩剑是经过工匠千锤百炼后才锻造出来的,在楚国也算是有名的利器,同样质量的宝剑,在楚国市面上卖个数百金是轻轻松松。
但不想自己引以为傲宝剑,竟然连对方一个普通士兵的头盔都穿不透。
“这真是赵军普通士兵的武器盔甲?”项燕收起宝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