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毁灭性的蓝色光束即将吞噬战船,千钧一发之际,沈天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墨衡关于能量相克的论述!那黑色怪船的能量属性,与禁地中邪异组织的混乱能量颇有相似之处,而“幽魄”晶石的力量似乎对其有克制之效!
“赵虎!把‘幽魄’晶石拿来!快!”沈天厉声喝道。
赵虎虽不明所以,但执行力极强,立刻从密封的铅盒中取出那枚鸽卵大小、幽光流转的“幽魄”晶石。
沈天一把抓过“幽魄”晶石,他无法像林雪那样以内力催动,但情急之下,他福至心灵,将全身精神意志集中于“幽魄”晶石之上,想象着将“幽魄”晶石的能量引导出来,对抗那道混乱的毁灭光束!
就在蓝色光束即将触及船体的瞬间,“幽魄”晶石仿佛感应到了沈天强烈的意志和外界同源能量的刺激,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深邃幽光!这光芒并不刺眼,却仿佛能吸收周围一切光线,形成一个以沈天为中心的小型黑色光域!
“嗡——!”
蓝色光束狠狠撞入这黑色光域之中,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反而像是冰雪投入沸汤,发出了剧烈的、令人牙酸的能量湮灭声!蓝色光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色光域消融、吞噬,最终在距离战船首不足一丈的地方,彻底消散殆尽!
黑色光域也随即崩溃,“幽魄”晶石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变得灰扑扑的,仿佛耗尽了力量。沈天更是脸色一白,喷出一小口鲜血,精神萎靡,显然刚才的强行引导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反噬。
“王爷!”林雪急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与后怕。
远处,那艘黑色怪船似乎也因这出乎意料的结果而陷入了短暂的停滞,炮口的蓝光熄灭,护盾也波动了一下。
“它……它停住了?”有水兵不敢置信地喊道。
“不对!”林雪敏锐地察觉到,“它在后退!它要跑!”
果然,那黑色怪船没有任何犹豫,船身调转,以一种远超这个时代任何船只的速度,无声无息地滑入深海黑暗之中,消失不见。而那些失去了指挥的水下机关兽,也如同断线的木偶,纷纷停止了攻击,沉入海底。
海面上,只剩下破损的战船、漂浮的木板和惊魂未定的将士。
侥幸逃过一劫的船队,带着伤员艰难地返回了港口。此次遭遇战,虽然击退了未知的敌人,损失了一艘小型战船,多艘战船受损,人员亦有伤亡,可谓惨胜。
沈天因精神受创,需要静养。林雪代为向皇帝详细禀报了海上的惊魂遭遇。
“水下机关兽……悬浮怪船……护盾和火炮……”皇帝沈雨听着这如同天方夜谭般的汇报,脸色凝重至极。“可知对方来历?”
林雪摇头:“对方未发一言,风格与之前遭遇的‘天工城’遗民和邪异组织皆不相同,更像是一支……纯粹的、高度发达的杀戮舰队。其技术远超我等想象。”
朝堂之上,众臣闻之皆骇然。北境、西疆的威胁刚平,深海之中又出现了如此恐怖的敌人,大龙仿佛陷入了一个强敌环伺的困局。
沈天在休养中,反复回忆着那艘黑色怪船的细节。其简洁、高效、冷酷的风格,让他想起墨衡曾提及的“天工城”内部似乎也有不同派系,有的倾向于生物共生,有的则追求纯粹的机械飞升。
“难道……那是‘天工城’的另一支,或者说,是某个与‘天工城’敌对的、走纯粹机械路线的天外势力?”沈天心中推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流落此界的天外势力可能不止两拨,而他们彼此之间,或许也存在着争斗。
格物院的研究压力空前巨大。墨衡在沈天的描述和“幽魄”晶石能量耗尽的状态下,艰难地尝试分析那种蓝色能量的性质,并试图找到修复或重新激活“幽魄”晶石的方法。同时,他加紧了对缴获的邪异金属和“幽魄”晶石本身结构的研究,希望能早日制造出稳定利用其力量的装置。
黑色怪船事件后,东南沿海并未恢复平静。虽然再未出现那等恐怖的机械造物,但沿海州县却接连上报,多股凶悍异常的海寇团伙活动日益猖獗。他们来去如风,不仅劫掠商船,甚至敢上岸袭击防卫薄弱的村镇,手段残忍,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海寇的装备精良得异乎寻常。他们使用的弓弩射程远超寻常,刀剑也异常锋锐,甚至有人目睹他们使用一种能喷吐火焰、发出巨响的简陋铁管,虽不及“雷火杖”,却也给沿海卫所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和伤亡。
“又是来历不明的精良装备!”皇帝沈雨将奏报摔在御案上,面色阴沉,“北狄、西疆、如今又是东南海寇!难道我大龙成了筛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来插一脚不成?!”
沈天伤势已好了七八,与林雪一同被召见。他仔细翻阅着奏报,眉头紧锁:“皇兄,这些海寇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臣弟怀疑,其背后恐怕与之前那黑色怪船,或是其他心怀叵测者脱不了干系。他们或许不敢再直接动用那等惊世骇俗的黑色怪船,便转而扶持这些亡命之徒,搅乱我沿海,试探我虚实,甚至……截断我海路,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雪补充道:“而且,这些海寇战术刁钻,情报似乎也很灵通,总能避开我水师主力,袭击防卫薄弱之处。恐怕……朝中或地方,有人为其通风报信。”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查!给朕彻查!水师加强巡防,命东南各州县严加戒备,悬赏缉拿海寇头目!九弟,林爱卿,此事仍交由你二人负责,必要时,可调动龙天新军前往!”
“臣弟(末将)领旨!”
接到旨意,沈天与林雪迅速行动。龙天新军抽调三千精锐,由林雪亲自率领,搭乘水师战船,火速前往东南沿海。沈天则坐镇格物院,
途中,林雪并未急于求战。她命令船队大张旗鼓沿海岸线巡弋,做出威慑姿态,暗地里却派出多股小分队,伪装成商船或渔民,潜入海寇频繁出没的岛屿和隐秘港湾进行侦查。
同时,她严令沿海州县整顿防务,清查内部,尤其是对近期行为异常、突然暴富的官吏和豪绅进行秘密监控。
很快,几条线索浮出水面:
海寇使用的精良武器,其材质和工艺,与之前黑沙部落的“雷火杖”有相似之处,但更为粗糙,像是简化后的仿制品。部分海寇头目与沿海某些拥有私人船队、背景复杂的海商交往甚密。一名被抓获的海寇小头目在严刑拷打下招认,他们定期会从一个被称为“雾隐岛”的地方获得补给和指令,而岛上似乎有“异人”驻扎。
“雾隐岛……”林雪在海图上找到了这个位于外海、常年被雾气笼罩、鲜有人至的岛屿。“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掌握了关键情报,林雪决定直捣黄龙。她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兵分两路:一路由水师主力在雾隐岛外围游弋,封锁海路,防止海寇逃窜或援军到来;另一路则由她亲自率领龙天新军精锐,乘坐快船,借助夜色和浓雾的掩护,突袭雾隐岛。
登陆过程异常顺利,岛上的警戒比预想的要松懈。然而,当林雪率军深入岛屿腹地时,才发现情况不对。
岛上遍布着简陋的工棚和冶炼炉,俨然是一个武器作坊的规模。但此刻,这里却寂静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工棚内外,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海寇的尸体,死状凄惨,大多是被利刃所杀,伤口整齐,一击毙命。
“有人抢先一步,屠了这里?”副将惊疑不定。
林雪蹲下身,检查一具尸体颈部的伤口,眼神一凝:“伤口薄而深,手法专业,不是寻常械斗。倒像是……被人清理门户了。”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小心戒备,搜索全岛,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队伍分散搜索。不久,在一处位于山崖下的、最为坚固的石砌建筑内,他们发现了异常。建筑内部空间巨大,摆放着一些尚未完工的弩机和刀剑,而在最深处,几名穿着与海岛环境格格不入的、材质奇特的灰色短袍的人,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的死因与外面的海寇一样,都是被利刃瞬间击杀。
在这些灰袍人的尸体旁,散落着一些绘制着复杂图形的皮卷和几个密封的金属箱子。
“这些人……就是海寇背后的‘异人’?”林雪示意上前检查。
就在这时,建筑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们来晚了。”
一道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脸上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金属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和薄唇。他手中握着一柄狭长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直刀,刀尖还在滴落着鲜血。
“这些人,还有外面的废物,已经没有价值了。”黑衣面具人的声音毫无感情,目光扫过林雪和她身后的龙天新军,“本想借他们之手,试探尔等虚实,没想到如此不堪大用,反而差点暴露更多。只好……清理掉。”
林雪握紧了手中的剑,从这个黑衣人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无面人更加凝练和致命。“你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你来自哪里?目的何在?”
黑衣面具人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弄:“目的?你们不需要知道。至于来自哪里……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竟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那柄幽蓝直刀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出现在了林雪的咽喉之前!
速度之快,远超常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