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国警局的大理石地面洇着晨露,映出柳如影高跟鞋的尖影。她指尖转着铂金手链,每颗钻石都在炫耀昨夜刚贿赂的战果 —— 两名警员的枪套都鼓鼓囊囊,显然塞了不少好处。走廊尽头的铁门已开了条缝,门外黑色轿车的引擎正低鸣。
“记住,三个月后帮你们申请警督晋升。” 柳如影的声音裹着香水味,像淬了毒的糖,“我酒庄的安保合同,每年能让你们的灰色收入翻番。”
左首警员刚要回话,突然被一记闷棍砸中后脑。雷蒙德督察的络腮胡上还挂着晨霜,手里的橡胶棍滴着雨水:“浪漫国的警徽,不是你这种人能玷污的。” 他身后的防暴警察瞬间组成人墙,盾牌相撞的闷响震得走廊吊灯摇晃。
柳如影的笑容僵在脸上,手包里的支票本滑出来,散落一地的数字在晨光里泛着铜臭。“雷蒙德,你知道我表哥是谁 ——”
“南洋财政大臣?” 雷蒙德用靴尖挑起支票,“他上周刚因为洗钱被停职,需要我把调查文件给你念念?”
警笛声从街角炸响时,热血正蹲在警局对面的梧桐树下,用树枝在地上画 K 线。徐来的假发被风吹到排水沟里,光脑袋在阳光下亮得像颗剥壳鸡蛋:“这娘们的逃跑路线,跟当年在南洋股市坐庄的出货手法一模一样,全是破绽。”
“破绽就是留给我们钻的。” 李牧原往保温杯里续着枸杞,蒸汽模糊了镜片,“我在雷蒙德的账户里存了三箱茅台,够他给孙子换三套房。”
审讯室的铁椅硌得柳如影臀骨生疼。她盯着单向镜里的自己,精致的妆容遮不住眼底的慌乱 —— 桌上的证物袋里,除了掺假红酒的化验报告,还有她与军火商交易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她正用香槟杯盛着液态炸药,笑靥如花地递给买家。
“说吧,” 热血把惊雷枪往桌上一墩,枪托砸出的凹痕里还嵌着去年在北辰园区缴获的弹壳,“你的海外账户密码,还有那些贵族的洗钱账本藏在哪?”
柳如影突然笑了,笑声在密闭空间里撞出回声:“你们敢动我?知道北辰园区的将军吗?他是我情人,上个月刚给我送了辆装甲车。”
徐襄的银簪突然钉在桌面上,离柳如影的指尖只有半寸。眉骨的刀疤在灯光下泛着青黑:“将军?那个被我们绑在园区旗杆上,让他用割肾刀给自己刮胡子的废物?” 他俯身时,审讯室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2027 年 4 月 4 日凌晨三点,你猜是谁亲手把他的瑞士银行本票换成冥币?”
柳如影的瞳孔骤然收缩。北辰园区 —— 那个吞噬了无数富商的人间炼狱,她曾靠那里洗白过三亿赃款,此刻却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将军现在在洞里喝酸梅汤。” 老马往搪瓷缸里扔了颗话梅,“我们给他留了个单间,就在当年他割人腰子的手术室隔壁。”
“燕洞瓶是园区的新主人。” 顾采薇调出卫星地图,北辰园区的轮廓在屏幕上像只张开的捕兽夹,“用美色骗来的富商,比将军用枪绑架的还多三成。上周刚有个东欧亲王,把城堡过户给她当‘定情信物’。”
浪漫国警局的审讯室里,荧光灯嗡嗡作响,照得柳如影脸上的粉簌簌往下掉。她盯着桌上那支惊雷枪,枪托上的凹痕还留着北辰园区的铁锈 —— 那是三年前热血用它砸开园区铁门时崩的。
“放我出去!” 柳如影的指甲刮过铁桌,“我知道你们的老巢在哪!北辰园区那栋主楼,第三层的保险柜里还藏着你们诈骗东欧亲王的账本!”
热血突然笑了,枪尖红光扫过她的脸:“那账本是我亲手锁的,密码是你第一次在南洋股市坐庄的日期 ——2019 年 3 月 15 日,对吧?”
柳如影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总以为北辰园区还是将军那套野蛮路数,却没想到早成了人间贱客的印钞机。三年前徐襄带着人血洗园区时,她正在浪漫国的酒庄里用假红酒洗钱,电视上播放的 “园区覆灭” 新闻,原来只是换了个主人。
“将军的割肾刀,现在挂在燕洞瓶的办公室当装饰品。” 徐襄把玩着银簪,眉骨的刀疤在灯光下像条活虫,“那女人上个月刚让扶桑地产大亨把东京湾三栋楼过户给她,你说这本事,比你怎么样?”
提到燕洞瓶,柳如影的声音突然发虚。她在暗网见过那个女人的照片,穿着白大褂站在园区的手术室里,手里捏着手术刀,脸上却挂着能融化钻石的微笑。有传言说,她能让男人笑着签下器官捐献协议,最后还把遗产留给她当 “丧葬费”。
“她是我的人。” 徐襄的银簪在桌面上划出轻响,“2027 年那个暴雨夜,是我从将军的酒柜里把她捞出来的 —— 当时她正被泡在福尔马林里,将军说要把她的脸做成标本。”
记忆闪回那个混乱的黎明。徐襄踹开别墅门时,燕洞瓶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染成深褐色,却还对着将军笑得妩媚:“再给我三分钟,我能让他把瑞士银行的密码吐出来。” 最后她果然做到了,代价是将军少了颗肾,现在还在园区的菜园里种土豆。
“现在她住主楼顶层,带独立泳池。” 顾采薇的平板调出监控画面,燕洞瓶正对着摄像头练习微笑,屏幕下方滚动着实时数据:本月诈骗金额 1.2 亿美金,涉及富商 27 人,成功率 100%。“AI 旺财给她的微笑打了 99 分,扣 1 分是怕她骄傲。”
柳如影突然拍着桌子大笑:“你们敢让我见她?她当年跟我学过怎么伪造红酒品鉴报告!论骗男人的本事,我是她祖师奶!”
“正有此意。” 李牧原推了推眼镜,保温杯里的枸杞茶冒着热气,“让祖师奶给徒弟当当助教,教教新来的怎么用眼泪骗钻戒。”
雷蒙德的办公室里,北辰园区的地图被红笔标得密密麻麻。主楼顶层的别墅被画了个红心,旁边写着 “燕洞瓶 —— 微笑生产线”。三年来,从这栋楼里流出的 “爱情基金” 合同,已经让十七个国家的富豪倾家荡产。
“按规矩,她这种级别的诈骗犯,该送国际刑警。” 雷蒙德用马克笔在别墅旁画了个圈,“但你们的意思是……”
“送她去进修。” 热血的惊雷枪在地图上戳了戳,“燕洞瓶最近在研究区块链诈骗,正好缺个懂金融的助手。柳如影不是擅长空壳公司吗?让她给园区的‘理财产品’当顾问。”
众人的目光落在地图角落的排水沟上。那道 1.4 米宽的通道,既是当年他们逃出地狱的路,也是现在输送 “优质货源” 的秘密通道。上个月有个想跑的富商,就是被旺财的红外感应卡在那里,最后燕洞瓶笑着给他递了瓶 “送行酒”—— 里面掺的不是安眠药,是让肌肉萎缩的神经毒素。
“她要是敢耍花样呢?” 唐笑笑举着相机,镜头对着窗外掠过的直升机 —— 那是园区的专机,机身上喷着 “国际慈善基金会” 的假标识。
“燕洞瓶的办公室有三道锁。” 徐襄的银簪敲了敲地图上的保险柜位置,“第一道锁是她的指纹,第二道是富商的虹膜,第三道…… 是我的银簪。” 三年来,还没人能在他的银簪下耍花样,包括那个试图用美人计偷密码的沙俄女间谍,最后成了园区菜园里的肥料。
柳如影被押出警局时,天边正滚过惊雷。押运车的车窗贴着单向膜,她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却能听见热血在跟徐来打趣:“记得让燕洞瓶给她开个微笑培训班,学费从她的‘业绩提成’里扣。”
“扣完估计得倒贴。” 徐来的光脑袋在后视镜里闪了一下,“上次那个南美毒枭,被燕洞瓶骗得只剩条裤衩,最后还说谢谢啊。”
车过边境线时,柳如影突然开始挣扎。铁丝网外的岗楼上,探照灯正扫过 “北辰工业园区” 的铁牌,中英泰三语的 “欢迎” 字样在雨里泛着诡异的光。这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充斥着血腥味的炼狱,主楼顶层的落地窗亮着暖黄的灯,隐约能看见燕洞瓶的剪影 —— 她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手里捏着份新的 “爱情基金” 合同。
“到地方了。” 押运员扯掉她的黑头套,园区的消毒水味混着高级香水味扑面而来。燕洞瓶穿着露背礼服站在台阶上,胸前别着的钻石胸针,正是上个月从东欧亲王那里骗来的 “定情信物”。
“柳老师,久仰大名。” 燕洞瓶的指尖划过柳如影的脸颊,指甲上的蔻丹红得像血,“我在暗网看过你伪造的红酒鉴定报告,那手法,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柳如影突然注意到她身后的女人质,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标准的微笑,嘴角扬起的角度分毫不差 —— 那是园区的 “微笑模板”,由 AI 旺财根据全球富豪的审美数据优化过。
“你的任务是教她们怎么看懂 K 线图。” 燕洞瓶往她手里塞了本《爱情基金诈骗指南》,封面上的作者栏写着她的名字,“下周有个华尔街操盘手要来,据说他的软肋是‘懂金融的知性女性’。”
主楼三层的办公室里,保险柜的蓝光映着燕洞瓶的笑。她打开第三层抽屉,里面躺着柳如影在南洋诈骗的所有证据 —— 包括那些被骗得家破人亡的散户照片。
“这些,够你在这里待一辈子了。” 燕洞瓶把照片推到她面前,“表现好,我让你睡带阳台的房间;表现不好,就去菜园陪将军。”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园区的标语:“华夏人不骗华夏人,专坑外国狗。” 柳如影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笑声,是热血和徐来正在搬箱子 —— 里面装的是新到的 “教材”,全是各国富商的资料卡,照片上的人脸被红笔圈出了各自的弱点。
“看到那个戴金表的老头了吗?” 燕洞瓶指着资料卡上的英国勋爵,“他最疼孙女,你就说要给非洲儿童建学校,让他捐座城堡当‘教学楼’。”
柳如影的手抖了起来。她突然明白,北辰园区从来就没什么覆灭与重生,只是从野蛮的抢变成了温柔的骗。而燕洞瓶的微笑,不过是比将军的割肾刀更锋利的武器。
深夜的监控室里,徐襄盯着屏幕。燕洞瓶正带着柳如影给女人质上课,教她们怎么在视频通话时调整角度,让微笑显得更真诚。热血端来杯酸梅汤,枪托在桌角磕出轻响:“这老女人要是敢反水,就让燕洞瓶给她注射‘微笑针’—— 保证她笑到脸抽筋。”
“她不敢。” 徐襄的银簪在监控屏幕上划出弧线,正好框住保险柜的位置,“第三道锁的密码,是她女儿的生日。” 三年前他血洗园区时,就查过所有与他们作对的人的软肋,包括柳如影藏在免电的私生女。
屏幕里,燕洞瓶突然对着摄像头眨了眨眼,嘴角扬起的角度正好是 AI 旺财设定的最优值。顾采薇的平板弹出提示:【燕洞瓶今日业绩:成功骗取英国勋爵城堡一座,估值 1.7 亿美金。】
“这女人,真是台印钞机。” 李牧原的保温杯放在监控台前,枸杞在水里转着圈,“比我这‘贱客特供’卖得还快。”
雨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柳如影被锁在办公室的隔间里,透过门缝,她看见燕洞瓶站在窗前,对着朝阳练习微笑。远处的菜园里,将军正佝偻着背浇土豆,腰间还挂着那把没了刀刃的割肾刀 —— 现在成了洒水壶。
“明天开始教她们看财报。” 燕洞瓶的声音飘进来,带着种甜腻的冷,“那些华尔街的老狐狸,就喜欢看女人聊杜邦分析法。”
柳如影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什么祖师奶,只是人间贱客棋盘上的一颗新棋子。而北辰园区这盘棋,从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开始,就没输过。
监控室里,徐襄收起银簪。屏幕上的 K 线图正一路飘红,代表园区诈骗金额的曲线,比任何牛市都陡峭。热血的惊雷枪靠在墙角,枪尖红光映着窗外的朝阳,像在为下一个目标预热。
“下一个目标,雾都金融城。” 热血的声音在晨雾里格外清晰,“让燕洞瓶准备好她的微笑,我们要做空那些吸血的资本大鳄。”
徐来的光脑袋在晨光里亮得刺眼,他正往平板里输新的富商资料:“那个掌管美联储的老家伙,听说最吃‘知性美女’这套,柳如影刚好能派上用场。”
众人的笑声混着园区的广播声响起,燕洞瓶正在教女人质们新的微笑口诀:“左眼含情,右眼带欲,嘴角扬起 37 度,记住 —— 男人的钱,比他们的命还容易骗。”
柳如影坐在隔间里,开始翻看那本《爱情基金诈骗指南》。窗外的朝阳越升越高,照得北辰园区像座闪闪发光的宫殿,而她知道,这座宫殿的地基,埋着无数富商的尸骨,和她自己再也回不去的自由。
但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戴上那副标准的微笑面具,成为这台庞大诈骗机器里,一颗崭新的螺丝钉。
毕竟,在北辰园区,要么学会骗人,要么就被人当成肥料,滋养那些看似娇艳的玫瑰。而她,柳如影,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角色,哪怕是在这样的绝境里,她也盘算着,或许有一天,能靠着自己的手段,在 这园区里,谋得一席之地,甚至,取而代之。
这种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底悄然埋下,伴随着燕洞瓶那甜腻却冰冷的声音,开始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