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的朝阳刚漫过竹楼的飞檐,江恩的指尖已在空气中划出第七十二个金色轨迹。升阳诀运转的最后一个周天里,他左手腕的疤痕突然亮起,将晨雾染成淡金色,那些被金光触到的桃花瓣,竟在空中凝结成小小的星象图。
“老江,你这是要把桃源的雾气都算成 K 线图?” 徐襄叼着油条靠在门框上,银簪把豆浆碗转得像个小陀螺。他看着江恩掌心浮出的罗盘虚影,突然想起上周这人用升阳诀炒的青菜,每片叶子都带着金边,嚼起来竟有涨停板的脆爽。
江恩的指尖在虚空中一点,罗盘虚影的指针稳稳指向西方。修炼三个月来,吸血鬼的残念已被仙气炼化得只剩缕青烟,取而代之的是对时间流速的敏锐感知 —— 他能听见桃花落地的刹那,空气分子振动的频率;能看见晨露从叶尖滑落时,折射的光线里藏着的未来碎片。
“该回去了。” 江恩的声音比刚到桃源时沉稳了许多,疤痕上的金光随着呼吸明灭,“雾都的大雾里,藏着尼古拉斯家族的根。” 他想起那些被囚禁的夜晚,伯爵总爱在月圆时念叨:“鼻祖的沉睡之地,就是雾都永不散去的原因。”
热血正蹲在桃树下擦惊雷枪,枪身的红光突然与江恩疤痕的金光产生共鸣。他往枪管里吹了口热气,枪尖的红光立刻在地上投出张地图,雾都的轮廓被无数红点标注:“巧了,我在雾都还有笔账没清。” 他用枪尖点了点地图中央的钟楼,“三年前有伙杂碎,用假的区块链项目骗了散户八个亿,头目现在混进了雾都的议会。”
顾采薇的全息投影突然从桃树上冒出来,三十六个屏幕同时切换成雾都的卫星云图。灰色的雾气像团化不开的墨,在城市上空凝成巨大的蝙蝠形状:“检测到雾都的大气成分含有 37% 的黑暗能量,每到午夜十二点,钟楼附近的能量浓度会暴涨 210%。” 她调出组对比数据,眉头皱成了川字,“这些雾气能麻痹人类的神经,让他们对吸血鬼的存在视而不见,就像被庄家洗脑的韭菜。”
“带上我。” 无天的白衣在晨风中轻轻摆动,他往李秀秀手里塞了块平安符,那是用自己的善念炼化的桃木片,“我的恶念虽被封印,但对同类的气息最敏感。” 他的指尖划过江恩的罗盘,盘面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黑影,“这些是被雾气控制的市民,得想办法净化。”
赵子龙踩着剑穗落在江恩肩头,酒葫芦里的桂花酒洒出来,在地上长出串金色的脚印:“老江,这是‘破雾符’,遇水即溶,遇雾则散。” 他往江恩怀里塞了个锦囊,锦囊上绣着的六芒星阵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实在打不过就喊‘子龙救我’,我喝酒呢也能听见。”
出发前的夜里,桃源的篝火燃得格外旺。李雯教江恩唱新编的《驱邪谣》,赵应骏用吉他伴奏,张帼容的舞步带着桃花瓣旋转。江恩的手指在罗盘上敲出旋律的节奏,盘面的星象图随着歌声缓缓转动,将众人的力量都储存在了疤痕的金光里。
雾都的大雾比想象中更浓。直升机刚穿过云层,舱外的能见度就降到不足三米,螺旋桨搅动雾气的声音像无数蝙蝠在嘶鸣。江恩的罗盘突然剧烈震颤,指针在盘面上画出复杂的轨迹,竟与雾都的街道布局完美重合。
“降落!” 江恩突然按住罗盘,疤痕的金光穿透舱壁,在雾中劈开条短暂的通路,“前面三百米有座废弃的教堂,是能量场的薄弱点。”
直升机刚落地,就有七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影从雾里渗出来。他们的皮鞋踩在积水里悄无声息,领口露出的徽章在雾中闪着银光 —— 正是尼古拉斯家族的族徽,蝙蝠嘴里叼着把金钥匙。
“江恩先生,伯爵大人有请。” 为首的吸血鬼摘下礼帽,露出青灰色的皮肤,“您的回归,让鼻祖的苏醒提前了三个月圆。”
江恩的罗盘突然竖起,盘面的金光射向为首的吸血鬼。对方惨叫着后退,风衣在金光中化作飞灰,露出里面布满血管的翅膀:“七十年前你给我端过血杯,记得吗?” 江恩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升阳诀的起手式,“今天就用你的血,祭奠那些被你们害死的散户。”
热血的惊雷枪率先发难,红光在雾中织成张巨网,将七个吸血鬼罩在里面。枪尖的红光每扫过一处,雾气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般退去,露出后面布满弹孔的砖墙:“老江,别跟他们废话,这些杂碎的脑浆还没散户的止损单值钱。”
徐襄的金链突然从袖中飞出,链节在空中展开成无数个小钩子,精准勾住吸血鬼的翅膀关节:“知道这金链的来历不?” 他银簪一挑,金链突然收缩,吸血鬼的翅膀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这是用当年罚没的赃款熔的,每克黄金都沾着散户的眼泪。”
江恩的升阳诀与罗盘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指尖划出的金光在雾中凝成星象图,每个星座都对应着吸血鬼的弱点:“猎户座的腰带,就是你们心脏的位置!” 当金光射中第三个吸血鬼时,对方的胸口突然炸开,黑血溅在雾里,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教堂的废墟里,顾采薇正用全息投影搭建防御阵。她往地上泼了圈特制的溶液,溶液遇到雾气立刻冒起白烟,在地上画出道无形的屏障:“这是用糯米汁混着阳气水做的,能挡住低阶吸血鬼的精神控制。” 她突然调出议会的名单,照片上的议员们眼睛里都藏着细小的蝙蝠影子,“被控制的高层有十七个,其中三个是尼古拉斯家族的直系。”
“交给我。” 唐笑笑举着直播设备钻进雾里,指虎上的钻石在雾中闪着冷光,“家人们,今天带你们参观雾都的‘吸血鬼议会’,点赞破三亿,我给你们表演手撕议员!”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对着镜头展示刚抢来的通行证,“看见没?这玩意儿能进议会的后厨,听说他们的晚餐是用散户的恐惧做的。”
江恩的罗盘突然指向钟楼的方向,指针上的金光变得忽明忽暗。他能感觉到股极其古老的黑暗能量,像条潜伏在深海的巨鲸,每一次呼吸都让整个雾都微微震颤:“鼻祖就在那附近。”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疤痕上的金光突然黯淡了几分,“比伯爵强至少十倍。”
无天的白衣在雾中亮起柔和的光,他往江恩手里塞了块自己的衣角,布料上的金纹与疤痕的金光相融:“我的善念能暂时屏蔽你的气息。” 他望着钟楼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但那股力量很奇怪,既像吸血鬼,又带着佛性,就像…… 被魔化的罗汉。”
深夜的议会大厦灯火通明。江恩和热血混在参观团里,前者用升阳诀伪装成普通的老者,后者的惊雷枪藏在改装过的拐杖里。议员们正在投票表决一项新的金融法案,内容是允许外资无限制进入本地股市,带头投票的正是热血要找的那个区块链骗子。
“就是他。” 热血的拐杖在地上轻轻一顿,枪尖的红光透过木头闪了闪,“左脸有颗痣,当年在发布会上说要让散户躺着赚钱。” 他看着那个议员对着话筒微笑,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演技比唐笑笑差远了。”
江恩的罗盘在口袋里发烫,指针死死盯着议会大厅的穹顶。那里的壁画描绘着雾都的历史,其中一幅画着个披着斗篷的人影,正往城市的水井里倒黑色的液体,井水立刻冒出浓浓的白雾:“鼻祖就是他。” 江恩的声音压得极低,疤痕的金光映得壁画上的人影微微晃动,“他在污染雾都的水源。”
投票结束的钟声响起时,那个区块链骗子突然朝他们走来,手里端着杯红酒,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尖牙:“两位先生看着面生啊,是来投资的吗?” 他的指甲在酒杯上划出细微的划痕,“我们雾都的金融市场,可是回报率最高的。”
热血刚要拔枪,就被江恩按住。老人的指尖在骗子的手腕上轻轻一点,升阳诀的暖流顺着对方的血管爬上去,骗子的笑容突然僵住,酒杯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你……”
“1909 年的小麦,1929 年的股市,2023 年的区块链。” 江恩的疤痕突然爆发出金光,将骗子笼罩其中,“你们这些吸血鬼,骗钱的套路从来没变过。” 他看着对方在金光中痛苦挣扎,皮肤像烧焦的纸般卷曲,“区别只在于,以前用枪,现在用笔。”
议会大厅突然陷入混乱。被金光惊动的吸血鬼议员们露出尖牙,市民们却像没看见般继续交谈,雾气在他们周围形成无形的屏障,屏蔽了所有异常。无天的白衣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善念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雾气,被光点触到的市民突然惊醒,发出惊恐的尖叫。
“撤!” 热血的惊雷枪红光暴涨,一枪轰开议会的后门,“老江,钟楼方向!”
往钟楼撤退的路上,江恩的罗盘始终指着穹顶的方向。那些被净化的市民自发组成人墙,用石块和木棍阻挡吸血鬼的追击,其中个白发老人举着拐杖大喊:“当年我儿子就是被他们骗得跳楼的!” 他的拐杖砸在吸血鬼的头上,杖头的铜饰竟泛着淡淡的金光。
钟楼的大门被道无形的屏障挡住。江恩的升阳诀撞上去,屏障泛起涟漪,却纹丝不动。顾采薇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屏障上,屏幕里的数据流疯狂跳动:“这是用鼻祖的血绘制的结界,需要同时注入阳气和仙气才能破解。” 她调出结界的三维模型,六个角上都刻着不同的符文,“每个符文都对应着一种金融犯罪,得用对应的证据才能激活。”
“我来。” 徐襄突然掏出个 U 盘,往屏障上一插,泽熙投资的旧数据立刻在屏障上流动,“这是当年我做庄时的操盘记录,够不够激活‘操纵市场’的符文?” 他的银簪往 U 盘上一点,第一个符文果然亮起红光。
江恩将罗盘按在屏障上,盘面上浮现出尼古拉斯家族的秘密账本:“1929 年的股灾,他们赚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血。” 第二个符文亮起时,他的疤痕突然剧痛,鼻祖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你的时间理论,本就该为我们服务。”
热血的惊雷枪射出红光,击中第三个符文:“这是三年前那个区块链项目的受害者名单,八个亿,三百二十七个家庭。” 枪尖的红光与符文共鸣,屏障上突然浮现出无数散户的脸,都是被骗得家破人亡的模样。
当六个符文全部亮起时,钟楼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响声。江恩的罗盘突然指向地下,指针在盘面上画出螺旋状的轨迹:“鼻祖不在楼上,在地下!” 他的指尖在空气中快速划过,升阳诀的金光在地上凝成通往地下的楼梯,“他在沉睡,用雾都的能量滋养自己。”
地下密室的中央,躺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着的星象图,竟与江恩罗盘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棺盖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雾气,每一缕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江恩的疤痕突然剧烈疼痛,那些被炼化的吸血鬼残念竟开始躁动。
“小心!” 无天突然将江恩推开,自己却被黑雾缠住。白衣上的金纹迅速黯淡,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黑血:“这雾气能吞噬善念……”
江恩的升阳诀全力运转,金光在黑雾中劈开条通路。他扑到石棺前,发现棺盖的锁竟是用时间晶体做的,上面刻着无数个日期,最早的一个是 1692 年 —— 那是尼古拉斯家族建立的年份。
“想打开它,得用对应的时间钥匙。” 顾采薇的屏幕上跳出时间晶体的分析报告,“需要找到 1692 年、1753 年、1819 年和 1929 年的金融事件证据,才能解除四个锁扣。”
“1929 年的我有。” 江恩掏出怀里的旧报纸,那是他当年预测股灾的报道,报纸边缘已经泛黄,“但更早的……”
“我知道在哪。” 徐襄突然往石棺旁的石壁上踹了一脚,暗格应声打开,里面藏着本黑色的账本,“这是当年泽熙的研究资料,里面有尼古拉斯家族操控历史上四次金融危机的记录。” 他翻开账本,1692 年的页面上贴着张泛黄的股票,“这是他们发行的第一张黑奴债券,骗了当时半个欧洲的贵族。”
当四个锁扣全部解除时,石棺突然剧烈震动。黑雾从缝隙里喷涌而出,在密室中央凝成巨大的蝙蝠虚影。但虚影刚要成型,就被突然涌入的阳光打散 —— 唐笑笑竟带着直播设备爬上了钟楼,用反光板将月光反射进地下密室。
“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骗你们钱的吸血鬼老巢!” 唐笑笑的声音透过设备传遍雾都,“点赞破十亿,我给你们直播砸棺材!”
石棺的盖子缓缓打开,里面却空无一物,只有块刻着六芒星阵的石板。江恩的罗盘突然指向石板下方,指针疯狂旋转:“他跑了!” 他的指尖在石板上快速划过,星象图浮现的瞬间,石板突然裂开,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通道,“通道通往雾都的下水道系统,跟尼古拉斯家族的城堡相连。”
热血的惊雷枪往通道里射了道红光,红光在黑暗中走了很远才消失:“追吗?”
江恩望着通道深处,疤痕上的金光渐渐平稳。他知道鼻祖不会走远,雾都的大雾就是最好的掩护。但此刻他的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了然的平静 —— 就像预测到股市的调整,虽然暂时无法突破,但趋势已经明朗。
“不追。” 江恩收起罗盘,疤痕的金光在密室里亮起,“我们已经撕开了他的伪装,雾都的市民会醒过来的。” 他想起那些自发组成人墙的百姓,想起白发老人的拐杖,突然觉得鼻祖的力量并非不可战胜,“就像被操控的股市,只要散户们团结起来,再大的庄家也得低头。”
离开钟楼时,雾都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江恩的罗盘指向东方,那里的雾气正在消散,露出久违的阳光。他知道与鼻祖的决战还在将来,但此刻的雾都已经不同,那些被净化的市民正在拆除议会大厦前的雕像,用锤子敲打的声音,像极了桃源的晨钟。
江恩对着雾都的方向轻轻点头,疤痕的金光与初升的朝阳融为一体, 他的罗盘在掌心轻轻转动,盘面上的星象图里,代表胜利的那颗星,正变得越来越亮。
热血拍了拍江恩的肩膀,惊雷枪的红光在雾中划出告别 的弧线。他知道,这场关于正义与贪婪的战争,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但只要像江恩这样的人还在,希望就永远不会被大雾掩埋。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层,照在雾都的钟楼顶上时,江恩的罗盘突然发出轻响,指针稳稳指向 “黎明” 的刻度。他握紧这块陪伴了自己半生的黄铜,仿佛握住了时间的脉搏,也握住了无数散户未曾熄灭的希望。在这场没有硝烟的金融战场上,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