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高世巍的办公室就成了热线。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了进来。
“喂，老高啊！恭喜恭喜啊！”
“你小子藏得够深啊！手底下有这么一号猛人，也不早点说！”
“那个叫李锐的兵，是哪个部队的？
借我们军区用用呗，我们这儿最近也有点小麻烦。”
电话是隔壁军区的司令员打来的，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挖人。
“去去去，老张，想什么好事呢？”
“我的人，凭什么借给你？
自己没本事练兵，就想来我这儿摘桃子？门儿都没有！”
“嘟嘟嘟……”
高世巍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电话又响了。
“高司令，我是南部战区的老刘啊……”
“不借！”高世巍不等对方说完，直接怼了回去。
一连拒绝了好几个老战友的“无理要求”，高世巍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高世巍神情一肃，立刻站直身体，接起电话。
“首长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世巍啊，你可是给我送上来一份大礼啊。”
是军部罗英将军。
“刚刚部长也知道了，让我代他向你，向参战的同志们，表示祝贺与慰问！”
“打得好！打出了我们炎国军人的威风！”
“这个李锐，这个龙炎小队，要大力表彰！
要树立成典型，让全军向他们学习！”
“是！保证完成任务！”高世巍大声回答，激动得脸都红了。
这可是来自军部最高层的肯定！
这是天大的荣誉！
狼牙特战旅，旅长办公室。
何志军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他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报告！”
雷战推门而入。
“旅长，您找我？”
何志军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把一份文件扔到桌上。
“自己看。”
雷战拿起文件。
“这……”
“李锐？龙炎小队？”
“设伏全歼马世昌集团三百余人？”
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数字。
“旅长，这……这战报是不是搞错了？
不到十个人，干掉了三百多个武装毒贩？开什么玩笑？”
“三百多，那是马世昌集团的总人数。
这次被干掉的，是一百多核心武装人员。”
何志军纠正道，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一百多也够吓人了！”雷战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叫李锐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何志军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我烦的不是这个。”
“啊？”雷战愣住了。
“旅长，还有比这更牛逼……不是，更重要的事？”
何志军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上面下了个命令。”
“要咱们狼牙，组建一支女子特战队。”
“代号，火凤凰。”
雷战眨了眨眼，没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好事啊，与时俱进嘛。”
“好事？”何志军冷笑。
“谭军长点名，让你，雷战，去担任这支火凤凰的集训队长。”
雷战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抗拒。
“什么玩意儿？”
“让我去带一群女兵？”
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去！旅长，我坚决不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天天跟一群女人混在一起？
那还能叫特种部队吗？那叫娘子军！”
“我告诉你旅长，这事儿没得商量！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雷战的态度，强硬到了极点。
朗德寨。
空气里，还残留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后续抵达的增援部队正在进行最后的清场工作。
推土机发出轰鸣，将倒塌的木屋残骸和路障一一清理。
战士们拿着工兵铲，填平地上一个个巨大的弹坑。
寨子后方的山坡上，多了十几座新坟。
没有墓碑，只有一块块削尖的木桩。
里面埋葬的，是那些为了保护家园，拿起猎枪对抗毒贩，却不幸牺牲的猎人。
李锐带着龙炎小队的全体成员，安静地站在坟前。
何晨光、王艳兵、狗头老高、老狐狸……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无比肃穆。
李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拆开，给每个坟前都插上一根。
然后，他拧开一瓶白酒。
清冽的酒液，顺着瓶口倾泻而下，洒在湿润的泥土上。
“兄弟们，走好。”
李锐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们是真正的勇士。”
他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
“敬礼！”
唰！
所有队员，抬起右手，向着这些无名猎人的新坟，致以最崇高的军礼。
礼毕。
李锐猛地举起手中的步枪，朝向天空。
“鸣枪！”
“砰！砰！砰！”
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山林的宁静，惊起一群飞鸟。
这是战士之间，最独特的告别方式。
“嗡嗡嗡……”
天边，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
两架武直-10，由远及近，稳稳地悬停在寨子上方的空地上。
巨大的气流，吹得人睁不开眼。
“英雄们！英雄们要走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寨子里，所有幸存的百姓，都从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涌了出来。
老族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代表全寨上下三百多口人，谢谢你们！”
“我会把你们的名字，你们的事迹，刻在寨子的石碑上。
立功列传，让我们子子孙孙，都记住你们的大恩大德！”
说完，老族长颤巍巍地就要跪下。
“老人家，使不得！”
李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保护人民，本就是我们的天职。”
“哗啦！”
老族长身后，所有的百姓，齐刷刷地弯下腰。
向着李锐和龙炎小队的队员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锐深吸一口气，再次整理军容。
“全体都有！”
“向人民群众，敬礼！”
“唰！”
队员们再一次敬礼，回敬这些淳朴善良的百姓。
告别结束。
李锐带着队员们，转身登上了直升机。
机舱内，气氛有些沉默。
杨浩坐在角落，看着窗外的云层，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战，对他这个边防战士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嘿，兄弟。”
王艳兵凑了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想啥呢？”
杨浩回过神，挤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就是觉得……跟做梦一样。”
“哈哈哈，习惯就好。”王艳兵递给他一瓶水。
“跟着我们队长，以后还有更刺激的。”
“你小子，可以啊。”何晨光也探过头来。
“枪法不错，胆子也够大，是个好苗子。”
杨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跟各位比，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