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部长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涉嫌滥用职权，违规调查高级别保密人员，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
金耀武彻底懵了。
滥用职权？
违规调查？
高级别保密人员？
这都哪跟哪啊？
“罗部长，您是不是搞错了？”
金耀武急忙辩解。
“我儿子被人打成重伤，我这个当爹的，想查查凶手，这怎么就成滥用职权了？”
罗部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没有搞错。”
“带走。”
他懒得再多做解释，直接一挥手。
两个秘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请”住了金耀武的胳膊。
“罗部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金耀武急了，他被人从儿子的重症监护室外直接带走，这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他的军旅生涯，怕不是要到头了！
……
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审讯室。
灯光惨白。
金耀武坐在椅子上，对面的罗部长将一份文件拍在了桌上。
《军部一级拘捕令》。
金耀武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种级别的拘捕令，是用来抓叛徒和间谍的！
“罗部长，我……”
“你先看看这个。”
罗部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将两份档案扔了过去。
金耀武颤抖着手打开第一份。
照片上的女孩英姿飒爽，眉眼清丽。
安然。
西南军区，信息化作战部队，上尉军衔。
而家属栏里，父亲那一栏的名字，让他如遭雷击。
安守军！
西南军区副司令员！
金耀武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儿子调戏的女人，竟然是安副司令的千金？
完了。
他感觉天旋地转。
惹了谁不好，偏偏惹到了这种顶天的大人物头上。
一个军区副司令，捏死他一个旅长，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然而，罗部长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再看看另一份。”
金耀武机械地翻开第二份档案。
这份档案，却薄得可怜。
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名字。
李锐。
除此之外，军衔，职务，部队番号，履历……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只有档案右上角，盖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由龙形图案组成的红色印章。
印章下面，有一行小字。
【保密级别与战区司令员同等。】
金耀武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行小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与……与战区司令员同等？
这是什么概念？
他一个大校旅长，在人家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而他刚才，竟然还叫嚣着，要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个底朝天？
还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金耀武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
“现在，你明白了吗？”
罗部长靠在椅背上，语气充满了嘲讽。
“金耀武，你好大的官威啊。”
“一个是你惹不起的将门虎女。”
“另一个，是连我都无权过问的国之利刃。”
“你倒好，张嘴就要查人家的祖宗十八代。”
“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权力？”
罗部长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金耀武的心口上。
他面如死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有你那个宝贝儿子。”
罗部长拿起另一份文件，念道。
“金飞腾，少校军官，非任务期间，身穿军装，招摇过市。”
“在公共场合，公然对一名女性，同时也是他的战友，进行言语侮辱，并试图动手。”
“其行为，严重抹黑了我军形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李锐同志只是断了他一根手指，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罗部长把文件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如果换做是我，我现在就派人去军事法庭，告他一个猥亵妇女，外加叛国罪！”
“你信不信，我能让他把牢底坐穿！”
金耀武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军装。
他终于明白，自己踢到的，根本不是钢板。
而是两座巍峨到他只能仰望的通天巨山！
他完了。
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把他，把整个金家，都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罗部长……我……我错了……”
金耀武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哭腔。
“我教子无方，我罪该万死！”
“求部长给我一个机会，我……我一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给安副司令和李锐同志一个交代！”
他现在只求能保住自己。
至于那个惹祸的儿子……
金耀武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骇人的凶光。
……
当金耀武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时。
重症监护室里，金飞腾已经醒了。
麻药的劲儿过去，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断哀嚎。
看到金耀武进来，他立刻哭喊起来。
“爸！你可回来了！那个杂碎呢！你抓到他没有！”
“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我要让他死！我要让他全家都给我陪葬！”
他任然不知死活地叫嚣着。
旁边的金母也在抹着眼泪，添油加醋。
“耀武啊！你看看飞腾被打成什么样了！这口气咱们可不能咽下去啊！”
“你可是旅长！在军区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敢不给你面子？”
“你一定要动用关系，把那两个小畜生碎尸万段！”
“闭嘴！”
金耀武听着妻子和儿子愚蠢至极的话，只觉得邪火直冲脑门。
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暴怒。
“报仇？动用关系？我动你妈的头！”
他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抡圆了胳膊，一个大嘴巴子就狠狠抽在金飞腾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
金飞腾刚被接好的下巴，瞬间错位。
他整个人都被抽懵了。
“啊……”
他想惨叫，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漏风声。
“耀武！你疯了！你打儿子干什么！”
金母尖叫着扑上来，想拉住丈夫。
“滚开！”
金耀武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赤红着双眼，对着病床上的金飞腾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让你惹事！我让你去调戏女人！”
“你个小王八蛋！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个坑爹的玩意儿！”
他彻底疯了。
每一拳，每一脚，都用尽了全力。
他把从罗部长那里受到的惊吓，把对未来的恐惧。
把对这个蠢儿子的滔天怒火，全都发泄在了拳脚之上。
金飞腾的病床被踹得哐哐作响。
他身上的管子被扯得乱七八糟，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全部迸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纱布。
他像个破布娃娃，在父亲的暴打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杀人了！救命啊！”
金母在地上爬着，发出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