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把影子拉得老长。林默站在门后,指尖攥着门框的木纹,能清晰感受到木头的粗糙与冰凉。许大茂的怒吼声还在院子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像一块巨石压在林默的心上。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应对方案 —— 微型空间里的证据已经藏好(电报草稿和记录本被他塞进了床板的夹缝,用旧布裹着,不仔细翻根本找不到),基因锁功能 1 早已激活,穿越者特征被彻底屏蔽,就算许大茂用系统检测,也查不出异常。
“怕什么?没证据的事,他奈何不了我。” 林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伸手拉开了门栓。
门刚打开一条缝,许大茂的身影就挤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底的阴鸷像淬了毒的针,直直扎向林默。他身后跟着三个人:赵磊弓着腰,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眼神里满是讨好的笑意;两个车间工人则站在后面,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脸上带着犹豫,显然是被许大茂硬拉来撑场面的。
“林默,你终于肯出来了?” 许大茂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贴到林默面前,一股混杂着烟草味和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问你,你老实交代,我床底下的铁盒和纺织机计划书,是不是你偷的?”
林默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安全距离,脸上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慌乱:“许主任,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连您家的门都没进过,怎么会偷您的东西?您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放错地方了?”
“记错?放错地方?” 许大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提高声音,引得院子里的邻居都探出头来 —— 秦淮茹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眉头皱得紧紧的;阎埠贵躲在自家门框后,只露出半张脸,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好奇;傻柱则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碗,显然是刚吃完饭,听到动静想过来看看。
许大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铁皮盒,往林默面前一递 —— 正是林默之前偷出来又放回去的那个,盒盖边缘还留着林默之前撬锁时的细微划痕。“这个铁盒,我一直放在床底的地板下,除了我,没人知道!上周三我发现它不见了,这周一一早又突然出现在原地,你说,不是你偷的,是谁?”
林默的心里 “咯噔” 一下 —— 他上周偷出铁盒后,怕许大茂立刻发现,只拿走了里面的计划书,又把铁盒放回了原地,没想到还是被许大茂察觉了。但他表面依旧镇定,摊了摊手:“许主任,这铁盒我见都没见过,您总不能凭它丢了又回来,就赖到我头上吧?说不定是您家进了老鼠,或者被哪个邻居误拿了又放回去了。”
“邻居?” 许大茂扫了一眼围观的邻居,眼神里的威胁让秦淮茹赶紧缩回屋里,阎埠贵也关上了门,“谁敢动我的东西?除了你这个行为诡异的小子!” 他突然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块蓝色的粗麻布,布料边缘还带着没剪齐的线头,颜色发灰,显然是粗制滥造的次品,“你再看看这个!这是我放在城郊仓库里,用来盖纺织机零件的粗麻布,上周二,供销社的王售货员告诉我,你在她那里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你说,你买这种粗麻布干什么?”
林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悄悄渗出冷汗。他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 上周二,他为了潜入城郊仓库,特意去供销社买了这块粗麻布,想伪装成仓库的看守(老周雇的临时工都穿着这种粗麻布做的短褂),没想到竟然被许大茂查到了!当时他还特意让王售货员别告诉别人,怎么还是被许大茂知道了?
“许主任,我买这块布是用来做衣服的。” 林默强装镇定,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旧短褂,“您看我身上这件,都快破了,想买块布做件新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做衣服?” 许大茂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林默,你当我是傻子吗?这种粗麻布,纤维粗得能扎人,摸起来像砂纸,平时都是用来盖货物、做麻袋的,谁会用它做衣服?你分明是用它伪装成仓库的看守,潜入我的仓库偷东西!”
站在后面的赵磊赶紧上前一步,凑到许大茂身边,声音里满是讨好:“许主任说得对!上周三下午,我去仓库给您送东西,看到一个穿粗麻布短褂的人在仓库附近晃悠,背影跟林默一模一样!当时我还以为是老周雇的临时工,现在想想,肯定是他!”
“你胡说!” 林默立刻反驳,眼神紧紧盯着赵磊,“上周三下午我在车间上班,王师傅和几个工人都能作证,你怎么能凭空捏造?” 他心里清楚,上周三下午他确实在车间上班,赵磊说的 “背影” 肯定是假的,是为了讨好许大茂故意编造的。
但赵磊却丝毫不慌,反而得意地笑了:“王师傅?他跟你关系好,肯定帮你说话!我可是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骗许主任?”
许大茂趁机往前逼近一步,伸手就要去推林默的房门:“是不是捏造的,搜一下你房间就知道了!要是搜不到,我给你道歉;要是搜到了,你就等着被厂里开除,送派出所吧!”
林默赶紧伸手挡住门,手臂绷得紧紧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房间里虽然没有铁盒和计划书,但藏着截获的电报草稿和发报机记录本,一旦被搜到,就算解释不清,也会引起许大茂更大的怀疑,甚至会暴露老周的秘密交易。
“许主任,你没有搜查证,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 林默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愤怒,“工厂有规定,不能诬陷同事,更不能私闯民宅!你这是侵犯我的人身权利,我可以去厂里告你!”
许大茂的手顿在半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知道林默说的是实话 ——1957 年的工厂管理虽然严格,但也讲规章制度,没有厂长或纪检部门的批准,确实不能私闯员工的宿舍。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林默,毕竟铁盒和计划书的事疑点重重,林默的嫌疑最大。
双方陷入了僵持,院子里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槐树叶的 “沙沙” 声。赵磊和两个工人站在后面,眼神里满是犹豫,显然不想掺和进来;围观的邻居也不敢出声,只是悄悄探着头看。
就在这时,一阵 “笃笃笃” 的拐杖声从院子东侧传来 —— 聋老太太拄着一根乌木拐杖,慢慢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斜襟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虽然带着病后的苍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刀,直直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你在这儿闹够了没有?” 老太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许大茂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小默是我们四合院的孩子,老实本分,每天上班下班,从不惹事,怎么会偷你的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诬陷他?”
“老太太,这是我和林默之间的事,跟您没关系,您就别管了。” 许大茂的语气软了下来,显然忌惮聋老太太的威望 —— 他知道老太太在厂里认识不少老领导,甚至和厂长都有过交情,要是真把她惹急了,去厂里告状,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跟我没关系?” 老太太冷哼一声,拄着拐杖往前走到林默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四合院的事,只要我还在,就跟我有关系!你说小默偷你的铁盒,有证据吗?人证还是物证?你说他买粗麻布是为了伪装,那我问你,我去年还买过这种布做床单呢,难道我也是为了潜入你的仓库?”
许大茂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老太太说的是实话,这种粗麻布虽然粗糙,但确实有人会用它做床单或窗帘,尤其是家里条件不好的人家,图它便宜耐用。
“还有,” 老太太继续说道,眼神扫过赵磊和两个工人,“你让赵磊说看到小默在仓库附近晃悠,他一个人说的话,能当证据吗?有其他工人看到吗?你硬拉着两个同事来撑场面,算什么本事?”
两个工人听到这话,赶紧往后退了退,眼神里的犹豫更浓了,显然不想再掺和进来。赵磊也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老太太见许大茂没话说,语气变得更重了:“许大茂,我劝你别再胡闹了。你要是真丢了东西,就去厂里找纪检部门报案,让他们来查;要是没有证据,就别在这儿诬陷同事,扰乱工厂秩序。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亲自去厂里找厂长评理,问问他,一个车间副主任,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下属,该怎么处理!”
许大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老太太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邻居异样的目光,知道今天这事要是再闹下去,只会让自己难堪。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林默一眼:“今天就算了,林默,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有人护着你就没事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猫腻,我绝不轻饶你!”
说完,许大茂转身就走,赵磊赶紧跟上,两个工人也松了口气,快步离开了院子。围观的邻居见没热闹看了,也纷纷缩回屋里,院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林默和老太太站在门口。
“姑奶奶,谢谢您。” 林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后背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浸湿了,贴在身上冰凉。
老太太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走进林默的房间,示意他把门关上。“小默,你跟我说实话,许大茂的铁盒和计划书,是不是你偷的?”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偷的,但我只拿了计划书,看了他的纺织机计划后,又把铁盒放回去了。我没偷他其他东西。”
“我就知道是你。” 老太太没有责怪他,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林默,“擦擦汗吧。许大茂这个人,疑心重,手段也多,你这次虽然躲过了,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你要更小心。”
林默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满是感激:“姑奶奶,我知道。我已经拿到了老周和阎埠贵交易的证据,还有老周给未来势力发报的记录本,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能把他们都揭发出来。”
“嗯,你做得对。” 老太太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欣慰,“但你要记住,许大茂和老周现在虽然有矛盾,但要是他们发现你是最大的威胁,很可能会联手对付你。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那些证据。”
林默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姑奶奶。我会小心的。”
老太太站起身,拄着拐杖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回头看着林默:“对了,你爷爷留下的时空稳定器,能量还够吗?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之前攒的‘能量晶’,是你爷爷当年留下的,能给稳定器充能。”
“能量晶?” 林默愣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的时空稳定器,“稳定器的能量还够,不过谢谢您,姑奶奶。要是以后不够了,我再跟您要。”
老太太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林默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里依旧有些发慌。他知道,这次许大茂的发难,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许大茂已经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老周也猜到是他破坏了发报机,阎埠贵则还在偷偷给老周传递数据,这三个人像三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他走到桌前,从床板的夹缝里拿出电报草稿和记录本,放在灯光下仔细翻看。记录本上 “喜鹊”(阎埠贵)的名字格外刺眼,老周和未来势力的联络频率也越来越高,最近一次的联络时间就在下周一晚上。
“下周一……” 林默在心里默念,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必须在那之前,把他们的阴谋彻底揭穿,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