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城郊,天还蒙着一层浓黑的雾。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上结着薄霜,风刮过破损的窗棂,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呜咽。仓库里,煤油灯的光摇摇晃晃,把老周的影子拉得老长 —— 他蹲在木桌前,手里的螺丝刀正对着发报机的卡槽反复调试,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满是油污的工装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终于找到了……” 老周低声欢呼,手里捏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小方块 —— 这是他昨晚在砖窑的废料堆里翻到的备用晶体振荡器,虽然布满划痕,但勉强能用上。他小心翼翼地把振荡器塞进发报机的卡槽,轻轻按下电源键 —— 发报机的指示灯终于亮了,发出微弱的红光,不再是之前的 “滋啦” 杂音,而是传出清晰的 “滴滴” 声,像是在回应他的急切。
“太好了!明天就能按时发报了!” 老周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他靠在木桌旁,长长舒了口气,却没注意到门口的两个看守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周师傅,这都快天亮了,咱们能走了吧?” 左边的看守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手里的木棍在地上戳来戳去,“这破地方连口热乎水都没有,再待下去我非得冻僵不可!”
“急什么?等我把最后一步调好!” 老周头也不抬,手指在发报键上快速敲击,测试着信号强度,心里却在盘算 —— 等发完这次情报,拿到新的零件,就把这两个贪钱的看守打发走,省得他们知道太多秘密。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晃得老周睁不开眼。他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发报机差点掉在地上:“谁?谁在外面?”
“开门!保卫科的!” 门外传来一声粗哑的怒吼,紧接着是 “砰砰” 的砸门声,仓库的木门被震得嗡嗡作响。
老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赶紧伸手去拔发报机的电源,想把机器藏进桌下的铁皮盒,可已经来不及了 ——“哐当” 一声,仓库门被撞开,十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冲了进来,红袖章上 “治安巡逻” 四个字在手电筒的光下格外醒目,为首的正是保卫科科长王建军,手里还握着一把制式步枪(是空膛,用于威慑)。
“不许动!都站在原地!” 王建军的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响,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仓库的每个角落,最后落在老周手里的发报机上,“那是什么?!”
老周吓得手一抖,发报机掉在地上,指示灯瞬间熄灭。他刚想弯腰去捡,就听到仓库外又传来一阵喧闹 —— 许大茂带着赵磊和五个工人冲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棍或扳手,脸上带着怒容,像是要吃人。
“王科长?你们怎么来了?” 许大茂看到保卫科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老周大声喊道,“你们来的正好!这个老周背着我搞秘密交易,和外面的人勾结,想独吞纺织机的好处,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王建军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许大茂:“许主任,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藏有违禁品,正要搜查。你带着人来干什么?”
“我来抓叛徒!” 许大茂快步走到老周面前,一把夺过地上的发报机,举在手里对着保卫科的人说,“你们看!这就是证据!他根本不是在帮我造纺织机,而是用这个东西和‘未来的人’联系,想卖工厂的情报换好处!”
“许大茂!你少血口喷人!” 老周急得满脸通红,他冲上去想抢回发报机,却被许大茂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木桌上,桌上的零件散落一地,“明明是你想独占垄断市场的利益,故意栽赃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改了纺织机的设计图,想把我踢开?”
“我栽赃你?” 许大茂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那张林默 “掉” 的电报复印件,甩在老周脸上,“这是什么?上面写着‘不告诉许大茂’‘独吞零件’,你还想狡辩?”
老周捡起复印件,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林默模仿他写的),气得浑身发抖:“这不是我写的!是你伪造的!你这个小人!”
就在两人互相指责、吵得不可开交时,仓库门口突然挤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 阎埠贵手里攥着那张纺织机零件照片,跑得气喘吁吁,棉鞋上还沾着泥,显然是从四合院一路跑过来的。
“王科长!许主任!我来了!” 阎埠贵挤到保卫科面前,把照片递过去,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厂长让我来指证!许大茂偷偷造纺织机,想搞投机倒把,垄断布料市场,这张照片就是证据!上面还有零件编号,我认得,是工厂里没有的型号!”
许大茂愣住了,他看着阎埠贵,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阎埠贵?你敢举报我?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待我不薄?” 阎埠贵梗着脖子,像是突然有了底气,“你上次抢我捡的废铁,还扣我半个月的粮票,这叫待我不薄?我不仅举报你,还要举报他!” 他突然指向老周,声音提高了八度,“老周用‘算题神器’(计算器)收买我,让我收集工厂的产量报表和考勤数据,还威胁我说要是泄露出去就杀了我!我这里还有账本,记着每次送数据的时间,你们看!”
说着,阎埠贵从怀里掏出那个巴掌大的牛皮纸账本,双手递给王建军。账本上 “10 月 5 日送产量表得水果糖三块”“10 月 10 日送考勤表得铅笔一支” 的字迹虽然歪歪扭扭,却清晰可见,像是在无声地控诉老周的收买行为。
老周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指着阎埠贵,手指因为愤怒而发抖:“你……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给你的计算器呢?你敢说你没拿?”
“我拿了又怎么样?那是你收买我的!” 阎埠贵躲在保卫科队员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现在我揭发你,就是戴罪立功,厂长说了,说不定还能给我赏钱!”
一时间,仓库里乱成了一锅粥:许大茂指着老周骂 “叛徒”,老周跳着脚骂阎埠贵 “忘恩负义”,阎埠贵则对着保卫科队员表忠心,说自己是 “被迫的”;赵磊和工人站在许大茂身后,手里的铁棍握得紧紧的,盯着老周;两个看守早就吓得躲到了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王建军手里拿着发报机、照片和账本,头都快大了,他当了十年保卫科科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混乱的场面。
“都别吵了!” 王建军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喧闹,“谁再敢多说一句,我先把谁抓起来!”
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王建军,连呼吸都放轻了。王建军深吸一口气,指着许大茂、老周和阎埠贵:“你们三个,涉嫌非法制造、泄露工厂机密、投机倒把,现在跟我们回保卫科接受调查!其他人,都散了!”
许大茂还想辩解:“王科长,我是被冤枉的!是老周和阎埠贵勾结……”
“是不是冤枉的,到了保卫科自然会查清楚!” 王建军打断他,对着身后的队员挥手,“把他们三个带起来!”
就在保卫科队员上前准备铐住三人时,老周突然像疯了一样,抓起地上的一把扳手,朝着许大茂砸去:“许大茂!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拼了!”
许大茂吓得赶紧往旁边躲,扳手 “哐当” 一声砸在旁边的木箱上,木箱被砸开一个大洞,里面的纺织机零件散落一地,有齿轮、轴承,还有一些没组装好的金属管(老周偷偷造的手榴弹引信零件)。
“不好!他有凶器!” 王建军大喊,队员们赶紧冲上去,把老周按在地上,夺下他手里的扳手。老周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地骂着 “许大茂我要杀了你”,声音嘶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阎埠贵吓得魂飞魄散,他赶紧躲到王建军身后,双手抱头,嘴里还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是举报人!我是好人!”
整个仓库乱作一团,手电筒的光束四处晃动,队员们的呵斥声、老周的怒骂声、许大茂的辩解声混杂在一起,却没人注意到仓库角落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 林默。
林默早在保卫科撞门时就躲进了角落的木箱堆里,激活了基因锁功能 1(隐藏身份)和红外感知能力,仓库里每个人的动作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许大茂的慌乱、老周的疯狂、阎埠贵的怯懦,还有保卫科队员的忙碌,都没逃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