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火苗在玻璃罩里最后挣扎了一下，终于彻底熄灭。小耳房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窗纸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默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后背贴着冰凉的粗布褥子，却毫无睡意 —— 后山山洞里那阵若有若无的 “嗡嗡” 声，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他的神经。
许大茂白天的试探还历历在目。那虚伪的笑容、递烟时的假意亲近、调去仓库的 “好心” 提议，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算计。林默甚至能想象出，若自己当时点头答应，此刻早已沦为仓库失窃案的 “替罪羊”，要么被开除出厂，要么直接被扭送派出所。王师傅的提醒、聋老太太的警告，像两道警钟，在他耳边反复回响：“藏好自己，积蓄力量”“别被他当成垫脚石”。
可 “藏” 从来都不是长久之计。许大茂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赵磊往返后山的次数变多了，山洞里的机器声隐约可闻，甚至连工厂仓库的失窃案都可能与他有关。林默很清楚，再这样被动下去，等许大茂的计划成型，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尤其是夜间行动能力。” 林默睁开眼，在黑暗中盯着熏黑的房梁，脑海里快速调出系统数据库里的基因列表。
已有的基因片段里，麻雀基因能提供敏锐听觉和低空滑翔，但持续时间短，且副作用畏高会限制山地行动；看门狗基因强化了力量和嗅觉，能追踪气味、识别危险，却缺乏夜间探查的核心能力 —— 夜视。而他接下来要做的，是潜入后山山洞、摸清许大茂的秘密，没有夜视能力，无异于盲人摸象，随时可能暴露。
“到底选哪种基因？” 林默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最终落在了墙角的一道裂缝上。那道裂缝宽约两指，最近几天总能看到灰黑色的老鼠在里面钻进钻出，有时还会偷食他放在桌上的窝头渣。
“鼠类基因！” 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里闪过，林默的眼睛瞬间亮了。老鼠天生具备弱夜视能力，能在黑暗中精准定位；它们的骨骼柔软、身体灵活，钻缝技巧堪称一绝，若遇到山洞狭窄通道或紧急情况，这能力能救命；更重要的是，鼠类基因属于低阶基因，融合消耗的能量少，风险相对较低。
没有丝毫犹豫，林默翻身下床，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生怕惊动隔壁的邻居。他从微型空间里取出早上剩下的小半块窝头，用手掰成碎渣，均匀地撒在墙角裂缝前，然后熄灭了最后一盏备用的煤油灯，屏住呼吸蹲在门后阴影里，静静等待。
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拉长。林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院外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大概过了十分钟，一阵细微的 “窸窸窣窣” 声从墙角传来，越来越近。他眯起眼睛，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一道灰黑色的影子从裂缝里探了出来 —— 是一只成年灰鼠，体长约十厘米，尾巴细长，身上的毛发沾着灰尘，一对黑溜溜的小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灰鼠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朝着窝头渣靠近。它的动作极快，前爪抱起一块窝头渣，就准备转身退回裂缝。
“就是现在！” 林默猛地伸出手，指尖精准地按在灰鼠的背部。灰鼠受惊，发出尖锐的 “吱吱” 声，身体剧烈挣扎起来，尖锐的爪子在他的手心里划出几道细小的血痕，刺痛感瞬间传来。
林默强忍着松手的冲动，紧紧按住灰鼠，集中意念触发系统：“基因采样！”
【消耗 1 点系统能量，成功提取成年灰鼠基因片段，已存入系统数据库。】
【基因片段解析中：基础功能基因 —— 弱夜视能力（黑暗环境可视距离提升至 5 米）、钻缝技巧（身体柔韧性提升 30%，可通过直径 5 厘米的狭窄通道）；副作用基因 —— 畏光（强光环境下视觉模糊、流泪，持续时间与融合时间相等）。】
【是否进行基因融合？融合持续时间 3 小时，消耗 2 点系统能量。】
“融合！”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
一股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与之前融合人类基因、看门狗基因时的暖流截然不同，更像是在深秋时节把手伸进了井水，凉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发痒，像是有无数根细毛在挠眼球，忍不住眨了眨眼。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在他眼里变得清晰起来：墙角裂缝里的碎石、地上散落的铁屑、房梁上挂着的玉米棒子，甚至连蜘蛛网上粘住的飞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试着转动脖子，视线在黑暗中移动自如，5 米范围内的景象毫无死角，就像戴上了一副夜视眼镜。
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肩膀和腰部的肌肉变得柔软，手臂能轻松地弯曲到之前达不到的角度，手指的关节也灵活了许多，仿佛全身的骨骼都失去了僵硬感。他走到墙角，试着将手臂伸进那道两指宽的裂缝，竟然能轻松探入，甚至能摸到裂缝深处的泥土和碎石 —— 这就是钻缝技巧的效果！
“太好了！” 林默在心里低呼，正想进一步测试能力，突然想起了副作用。他摸索着点燃煤油灯，刚打开灯芯，一道微弱的光线照射出来，林默瞬间感觉眼睛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感铺天盖地袭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嘶 ——” 他赶紧吹灭煤油灯，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刺痛感才慢慢消退。“果然畏光，还好影响范围不大，只要避开强光就行。” 林默松了口气，心里对这次融合非常满意 ——3 小时的持续时间足够他完成一次夜间探查，副作用也在可控范围内。
他重新躺回床上，借着弱夜视能力，开始梳理白天的发现，试图拼凑出许大茂的图谋：
第一，许大茂想把他调去仓库，绝非善意。结合王师傅所说的仓库失窃案，许大茂很可能是想利用他这个 “孤苦无依、没人撑腰” 的学徒当替罪羊，掩盖自己偷运仓库物资的行为 —— 那些失窃的钢筋、轴承、机油，说不定都被运到了后山山洞，用于那台神秘机器的组装或运转。
第二，赵磊是许大茂的核心亲信。从粮店的殷勤、车间的通风报信，到深夜往返后山送东西，赵磊几乎参与了许大茂的所有秘密行动。他手里的黑色布包，之前装的可能是机器零件或物资，这次空包返回，说明山洞里的 “建设” 还在进行中。
第三，山洞里的机器和那块 2023 年的塑料碎片，指向性极强。许大茂作为穿越者，很可能从未来带了机器图纸，甚至部分核心零件，再利用工厂的物资进行组装。那台机器到底是什么？是用来制造武器的？还是用来发电、通讯的？或者是能生产现代商品的简易设备？
林默越想越心惊。如果许大茂真的造出了超越时代的设备，他的野心绝不止于当一个车间副主任。他可能会利用设备牟利，甚至借此攀附更高的权力，到时候整个四合院、整个轧钢厂，都可能成为他的棋子。
“绝不能让他得逞。” 林默攥紧拳头，手心的伤口传来轻微的痛感，却让他更加清醒。他现在的优势，就是许大茂还没把他放在眼里，以为他只是个怯懦的普通学徒。他要利用这个 “不起眼” 的身份，在许大茂察觉之前，摸清他的全部计划。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院子里彻底没了动静。林默看了一眼系统面板，能量还剩 3 点，足够支撑后续行动。他悄悄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 聋老太太的房间已经熄灯了，整个四合院沉浸在寂静中，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 “沙沙” 声。
“是时候行动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轻轻拨开插销，门轴发出一丝微弱的 “吱呀” 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他屏住呼吸，等了几秒，确认没人被惊动，才慢慢推开门，像一只猫一样溜了出去。
他贴着墙根走，脚步放得极轻，鞋底蹭着地面的露水，几乎不发出声音。融合了鼠类基因后，他的平衡感和敏捷度都提升了不少，即使在凹凸不平的青砖地上，也能走得稳稳当当。路过许大茂家的窗户时，他特意放慢脚步，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 —— 里面传来均匀的鼾声，许大茂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默心里有些疑惑，许大茂平时警惕性很高，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沉？难道是故意放松警惕，设下陷阱？他不敢大意，绕到许大茂家的后窗，借着弱夜视能力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屋里没有异常动静，才继续朝着院门口走去。
刚走到胡同口，林默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却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他心里一惊，赶紧闪身躲进旁边的柴房 —— 那是四合院堆放杂物的地方，里面堆满了柴火和旧家具，正好能藏身。
柴房里弥漫着柴火的霉味，林默屏住呼吸，透过柴堆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一道黑影从四合院里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色的便服，头上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林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 那身形、那走路的姿态，正是许大茂！
许大茂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铁盒，铁盒表面泛着冷光，看起来分量不轻，他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歪斜，显然很吃力。他左右看了看，确认胡同里没人，才加快脚步，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真是天助我也！” 林默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心脏 “咚咚” 狂跳。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来探查许大茂的动向，竟然正好碰到许大茂深夜出门，还带着一个神秘的铁盒。这铁盒里装的是什么？是机器零件？还是其他超越时代的物资？
他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等许大茂的身影走远，消失在胡同拐角，才从柴房里钻出来。为了避免被发现，他特意绕了一条小路，从胡同另一侧跟上去，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深夜的胡同格外安静，只有许大茂的脚步声和铁盒碰撞地面的 “哐当” 声。林默借着路边树木的阴影掩护，快速移动着。融合了鼠类基因后，他的夜视能力发挥了巨大作用，即使没有月光的地方，也能看清脚下的路，避开障碍物。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许大茂拐进了通往后山的土路。土路两旁长满了杂草，树枝在夜风中摇曳，像张牙舞爪的鬼影。林默放慢脚步，更加谨慎 —— 这里人迹罕至，一旦被许大茂发现，根本无处可躲。
他跟在许大茂身后，利用杂草和灌木丛做掩护，尽量踩着许大茂的脚印走，减少自己的痕迹。许大茂似乎很着急，脚步越来越快，铁盒碰撞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林默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机油味，和之前在山洞附近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显然，许大茂这次去后山，还是为了那台神秘机器。
“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默心里充满了疑惑。深夜带着铁盒去山洞，是给机器补充零件，还是启动机器进行某种操作？不管是哪种，都说明许大茂的计划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
走到后山脚下，许大茂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确认没人跟踪，才沿着狭窄的山路往上走。林默躲在一棵老槐树下，等许大茂的身影爬上半山腰，才继续跟上去。山路陡峭，碎石很多，林默却走得很稳 —— 鼠类基因带来的身体柔韧性让他能轻松应对复杂地形，即使脚下打滑，也能快速调整平衡。
半山腰的山洞越来越近，许大茂的身影消失在洞口的树枝后面。林默赶紧躲到旁边的一块巨石后面，透过树枝的缝隙往洞口看。只见许大茂正弯腰拨开掩盖洞口的树枝，动作麻利地钻进了山洞，铁盒碰撞岩石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隐约能听到他在洞里说话，但声音太小，听不清内容。
林默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现在不能贸然靠近，许大茂很可能在洞口设置了警惕措施，或者洞里还有其他人接应。他需要等许大茂放松警惕，再寻找机会潜入。
夜风从山谷里吹过来，带着一股寒意。林默裹紧了身上的工装，眼睛紧紧盯着山洞洞口。他能听到洞里传来的机器运转声比白天更清晰了，还有许大茂偶尔发出的指令声，似乎在指挥什么人操作机器。
“洞里还有其他人？” 林默心里一惊。之前他以为只有许大茂和赵磊知道山洞的秘密，现在看来，许大茂的同伙可能不止一个。这也意味着，他的探查任务变得更加危险。
就在这时，山洞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眼的光线，虽然隔着树枝和岩石，林默还是感到眼睛一阵刺痛，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 是强光！许大茂在洞里打开了强光设备！
“糟糕，副作用发作了！” 林默赶紧低下头，用手臂挡住眼睛，心里暗暗叫苦。鼠类基因的畏光副作用在强光刺激下被放大，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他蹲在巨石后面，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慢慢恢复。但山洞里的强光依旧刺眼，他不敢再直视洞口，只能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机器运转的声音越来越响，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 “叮当” 声，似乎在进行某种组装或调试。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强光突然消失，山洞里的机器声也减弱了不少。林默心里一喜，知道许大茂可能完成了操作，准备出来了。他赶紧躲到巨石另一侧的阴影里，屏住呼吸，等待许大茂出来。
又过了十分钟，许大茂的身影从山洞里钻了出来，手里的铁盒空了，瘪瘪的挂在手上。他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嘴里还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很好。他仔细地用树枝掩盖好洞口，确认没有破绽后，才转身下山。
林默等许大茂走远，才从巨石后面走出来。他揉了揉还有些刺痛的眼睛，朝着山洞走去。现在是潜入山洞的最佳时机，许大茂刚离开，洞里的人可能还在收拾，警惕性相对较低。
走到洞口前，林默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往洞里看了一眼。山洞里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到深处有微弱的光线，还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似乎在整理东西。他深吸一口气，借着鼠类基因的夜视能力和钻缝技巧，弯腰钻进了山洞。
山洞的入口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岩石冰凉刺骨。林默尽量放轻脚步，沿着洞壁往里走。洞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和塑料味，和那块 2023 年的塑料碎片味道一模一样。他能听到前面传来的说话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是赵磊，另一个声音很陌生，应该是许大茂的其他同伙。
“许主任这次带来的零件太关键了，有了这个，机器就能正常运转了。” 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兴奋。
“那是，许主任可是大有来头的人，咱们跟着他干，以后肯定能发大财！” 赵磊的声音里满是谄媚。
“等机器调试好，就能开始生产了，到时候把东西运出去卖，咱们就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去大城市享福了！”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 生产？他们要生产什么？难道是利用现代机器生产超越时代的商品，然后偷偷贩卖牟利？这想法让他浑身发冷，如果真是这样，许大茂的势力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更难对付了。
他继续往里走，山洞渐渐变宽，深处的光线越来越亮。他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探头一看，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山洞中央，摆放着一台半人高的机器，外壳是黑色的塑料材质，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线路和接口，正是现代工业的产物！机器旁边放着几个打开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零件，其中一个零件上，赫然印着 “2023” 的字样！赵磊和那个陌生男人正围着机器，手里拿着工具，似乎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这台机器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默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能看到机器的显示屏上闪烁着数字，还有指示灯在不断变化，显然处于工作状态。
就在这时，赵磊突然抬头，朝着林默藏身的方向看了过来：“谁在那里？”
林默心里一惊，赶紧缩回身子，屏住呼吸。他知道，自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