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手掌落在林默肩膀上时,带着岁月沉淀的粗糙感 —— 掌心的老茧蹭过林默的粗布工装,那是常年做针线活、干粗活留下的痕迹,却透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她的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晚辈的担忧,有对局势的凝重,更有不容置疑的信任:“山脚下的老槐树旁,我让老李家茶馆的伙计等着,穿蓝色短褂,袖管上缝着补丁,你要是遇到危险,就朝天上开一枪,他会带着人来接应。记住,证据是要拿,但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别傻乎乎地硬碰硬。”
林默能感觉到老太太指尖的微颤 —— 她嘴上说得坚定,心里其实比谁都担心。他重重点头,喉结动了动,想说句 “您放心”,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姑奶奶,您也注意安全,别等我到太晚。”
转身回小耳房时,院外的槐树叶被晚风掀起,影子落在青砖地上,像摇晃的墨团。林默推开门,煤油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把房间里的工具盒、木凳、硬板床都染得暖融融的,却驱散不了他心里的紧张。他从微型空间里取出灰鼠基因融合装置 —— 那是个巴掌大的金属盒,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是系统生成的具象化载体,盒身还残留着上次融合时的冰凉触感。
“系统,检查灰鼠基因融合状态及咫尺收取功能。” 林默在心里默念。
【灰鼠基因片段稳定,可随时激活,持续时间 3 小时,副作用畏光(强光环境视觉模糊);咫尺收取功能正常,有效范围 1 米,无冷却时间,当前可收取物品类型:无主 \/ 非绑定物品。】
系统的提示音像定心丸,让他稍微放松了些。他又从空间里拿出那把小巧的手枪,枪身是黄铜色的,握把处缠着暗红色的麻绳,是老太太年轻时缠的,麻绳已经有些磨损,却能增加握感。林默把枪放在枕头下,又摸出爷爷留下的手电筒 —— 手电筒是黑色的金属外壳,上面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是原主小时候不小心摔的,他按了按开关,橘黄色的光柱立刻照亮了墙角,光线虽然不算亮,却足够在黑夜里辨路。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弯刀。林默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着手电筒的划痕,心里反复推演着今晚去后山的路线:从院后窄缝钻出去,走小路绕到后山北坡,那里有片松林,能隐蔽跟踪;山洞门口的树枝是许大茂的 “警戒信号”,如果树枝被挪动,就说明里面有人;拿到交易的 “零件” 后,用咫尺收取存入空间,再顺着原路返回,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
直到后半夜,林默才靠着床头眯了会儿。天刚蒙蒙亮,他就醒了,简单洗漱后,揣着两个窝头,朝着轧钢厂走去。
刚走到车间门口,林默就察觉到不对劲 —— 平时这个点,车间里早该响起机器的轰鸣声,今天却异常安静,只有几个工人蹲在角落,头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看到林默过来,赶紧闭了嘴,低下头假装整理工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像要下雨前的闷热。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 许大茂的声音突然从车间门口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林默抬头望去 —— 许大茂穿着一身深蓝色中山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头发梳得油亮,却掩不住眼底的红血丝,显然昨晚没睡好。赵磊和两个心腹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脸色都很凝重,时不时偷偷瞟向许大茂,生怕触霉头。
工人们赶紧散开,手里的锉刀、扳手碰撞声突然响起来,却比平时轻了许多,像是怕吵到许大茂。许大茂站在车间中央,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在林默身上,眼神里的怀疑像针一样扎人。林默心里 “咯噔” 一下 —— 难道许大茂发现后山的松树下埋的铁盒丢了?
果然,许大茂没走几步,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一拍旁边的机床,怒吼道:“谁要是敢动我的东西,不管是谁,我都扒了他的皮!” 他的声音很大,车间里的机器声都被盖了过去,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工人吓得手里的扳手 “哐当” 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发白。
林默攥紧了手里的锉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能感觉到许大茂的目光时不时瞟向自己,带着明显的审视 —— 最近他确实 “反常”:拒绝去仓库帮忙,深夜在院子里走动,还在厕所 “掉” 过二维码图纸,许大茂没理由不怀疑他。但林默不能慌,一慌就会露破绽。他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打磨手里的轴承零件,铁屑从锉刀边缘掉下来,落在工装裤上,留下细小的痕迹。
没过多久,许大茂突然开口:“今天上午不干活,全员进行车间安全检查,重点检查工具箱、储物柜,谁都不许偷懒!” 他顿了顿,特意补充道,“赵磊,你带两个人,从东边开始查,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东边,正好是林默的工位所在的方向。林默心里冷笑 —— 许大茂这是故意针对他,想从他的工具箱里找出 “证据”。他不动声色地把工具箱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锉刀、扳手、螺丝刀按顺序摆好,最下面放着一块擦机器用的破布,没有任何异常。
赵磊带着人走过来,先是检查了林默旁边工友的工具箱,故意把工具翻得乱七八糟,像是在 “认真检查”,嘴里还念叨着:“许主任说了,安全第一,谁藏了违规物品,赶紧交出来,不然被查到,后果自负。”
轮到林默的工具箱时,赵磊蹲下身,手指在工具上慢慢划过,眼神里带着挑衅:“林默,你这工具箱挺干净啊,没藏什么‘好东西’?”
“磊哥说笑了,我一个学徒,能有什么好东西?” 林默笑着递过去一把螺丝刀,“您要是觉得不够仔细,我帮您翻?” 他的态度恭敬,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 他要主动掌控局面,避免赵磊故意找茬。
赵磊接过螺丝刀,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默会这么 “配合”。他翻了翻工具箱,没找到任何异常,只能站起身,朝着许大茂摇了摇头。许大茂的脸色更沉了,却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继续查,查完车间去仓库。”
整个上午,林默都提着心。许大茂的目光像盯梢的鹰,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直到午休铃声响起,林默才松了口气,快步朝着四合院走去 —— 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刚走到小耳房门口,林默的脚步突然顿住 —— 门口的青石板上,放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打火机是长方形的,表面有菱形的纹路,是现代防风款式,在 1957 年的北平,绝对是稀罕物。林默弯腰凑近,鼻尖立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 许大茂身上的友谊牌雪花膏味,只是味道很淡,显然放了有一段时间。
“陷阱!” 林默心里瞬间明白。许大茂肯定是怀疑有人偷了他的东西,故意把这个 “稀罕物” 放在他门口,试探谁会捡。如果他捡起打火机,许大茂就有理由怀疑他 “手脚不干净”,进而搜查他的住处;可要是置之不理,又会显得刻意,反而让许大茂更加怀疑。
林默的目光扫过院子 —— 秦淮茹在自家门口洗菜,背对着他;阎埠贵蹲在煤堆旁,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不知道在算什么;聋老太太的房间关着门,应该在休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林默从院外的槐树上折了一根细树枝,树枝上还带着几片叶子。他用树枝轻轻挑起打火机,避免留下指纹,然后绕到前院,趁着秦淮茹低头洗菜、阎埠贵专注算账的间隙,快步走到阎家的煤堆旁 —— 煤堆堆得有半人高,上面盖着一层塑料布(阎埠贵舍不得用,平时都盖着),林默把打火机放在煤堆后面,用两块大煤块挡住,确保不被轻易发现。
阎埠贵是四合院出了名的 “铁公鸡”,平时最爱捡些破烂换钱,一个 “外国打火机” 对他来说,绝对是 “宝贝”。把打火机放在他家门口,既能转移许大茂的怀疑,又不会让阎埠贵陷入危险 —— 毕竟阎埠贵只是贪小便宜,没胆子做偷铁盒的事。
下午上班前,许大茂果然在院子里 “找东西”。他双手叉腰,站在院子中央,故意提高声音:“各位邻居,我昨天丢了个外国打火机,银色的,防风的,谁捡到了还我,我给五块钱感谢费!” 五块钱在 1957 年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买十斤玉米面,院子里的邻居们都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讶。
阎埠贵听到 “外国打火机”“五块钱”,眼睛瞬间亮了。他悄悄放下手里的小本子,假装拿着扫帚扫煤堆,脚步却朝着煤堆后面挪。扫了没两下,他的扫帚 “不小心” 碰到了煤块,两块大煤块滚到一边,露出了下面的银色打火机。
“哎呀,许主任,这是不是你的?” 阎埠贵赶紧捡起打火机,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煤灰,装作惊讶的样子,快步走到许大茂面前,“我刚扫煤堆时发现的,不知道是谁丢的,正好你找,真是巧了。”
许大茂接过打火机,手指捏着边缘仔细看了看 —— 打火机上没有指纹,只有煤灰,显然是被人放在煤堆里的。他的脸色稍缓,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老阎,谢谢你啊,这打火机对我挺重要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阎埠贵,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怀疑。
阎埠贵接过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客气啥,都是邻居,应该的。” 说完,赶紧把钱揣进兜里,生怕许大茂反悔。
许大茂拿着打火机,心里却犯了嘀咕:阎埠贵虽然贪小便宜,但胆子小,平时连许大茂家的门都不敢进,绝对没胆子去后山偷铁盒。那到底是谁动了他的东西?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林默的小耳房,眼神里的疑窦更深了 —— 林默昨天拒绝去仓库,今天检查工具箱时又 “太配合”,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
林默靠在自己的门框上,假装看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许大茂的怀疑并没有消除,只是暂时转移了目标。阎埠贵的 “入局” 只能拖延时间,想要彻底摆脱怀疑,必须尽快找到许大茂和老周勾结的证据,让许大茂自顾不暇,没时间盯着他。
他摸了摸胸口的微型空间,里面的时空锚点铜扣似乎微微发热。林默想起【时空定位】显示老周的位置一直在食堂,心里有了主意:食堂是老周的 “地盘”,他肯定在那里藏了证据,比如现代调料、设备零件,甚至是和许大茂交易的记录。明天午休,他要去食堂探一探,不管能不能找到证据,都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