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四合院像一头沉眠的巨兽,西厢房的灯光早已熄灭,南院贾东旭家的窗棂也没了动静,唯有中院堂屋的烛火还顽强地跳动着,将两道交叠的影子投在糊着毛头纸的窗上,忽明忽暗。
林默攥着掌心的铜扣,指腹能清晰感受到那道熟悉的温热——从踏进堂屋的那一刻起,这枚伴随他二十多年的老物件就开始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对面的易中海端坐八仙桌旁,紫砂壶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威严的脸庞,此刻竟笼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
“林默,你可知这铜扣为何会在见到我时发热?”易中海率先打破沉默,他伸手从八仙桌抽屉里摸出一枚巴掌大的铜片,铜片边缘刻着繁复的云纹,与林默铜扣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当铜片与铜扣隔着桌面相对的瞬间,两道金色的微光突然窜出,在空气中交织成一道细小的光桥,吓得林默差点攥飞了手里的物件。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林默的认知。他在四合院住了这么多年,见过易中海帮傻柱调解矛盾,见过他给聋老太太端汤送药,却从未想过这位看似普通的退休工人,会藏着如此匪夷所思的秘密。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易中海抬手揉了揉眉心,灯光下,老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悠远,像是穿透了堂屋的砖墙,飘向了几十年前的北平城。
“二十五年前,北平城刚下过一场罕见的大雪,机械厂的厂房顶上积了半尺厚的雪。那时候我还是厂里最年轻的总工程师,负责调试一批从苏联引进的精密设备。”易中海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却异常清晰,“那天凌晨三点,我带着徒弟林建国——也就是你爷爷,在车间里做最后一次试运行。突然,设备的核心仪表盘开始疯狂闪烁,一根连接线路的铜管里,竟渗出了淡蓝色的光雾。”
林默屏住了呼吸,铜扣的震颤越来越明显,仿佛在印证着易中海的话语。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反复叮嘱“保管好铜扣,遇到戴老花镜的老工程师要敬三分”,当时只当是老人的糊涂话,如今想来,全是早已埋下的伏笔。
“我和你爷爷当时都懵了,那时候的技术水平,根本解释不了这种现象。就在我伸手去碰那光雾的瞬间,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检测到适配基因,守护者系统绑定中’。”易中海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像是想起了当年的震惊与茫然,“等我反应过来,手腕上就多了个看不见的手环,眼前也出现了只有我能看到的面板,上面写着‘时空守护者073号,负责北平地区时空节点稳定’。”
“时空守护者?”林默忍不住插话,这个只在科幻小说里见过的词汇,从易中海口中说出来,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实感。
“对,时空守护者。”易中海点头,端起紫砂壶喝了一口,“那时候的时空管理局还很正规,总部设在城郊的一座古庙里,对外挂着‘文物修复所’的牌子。我们这些守护者各司其职,有的守着钟楼那样的千年节点,有的守着机械厂这种近代工业节点——你可别小看咱们厂,那片厂房底下,藏着北平城最稳定的时空锚点。”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柔和了些:“我和你爷爷搭档了十五年,他是我最好的助手,也是最可靠的战友。那时候我们的日常,就是背着工具箱假装巡检,实则处理各种微小的时空波动。有一次,钟楼附近出现了一道指甲盖大的裂缝,里面飘出了民国时期的报纸碎片。我和你爷爷蹲在钟楼墙角修了整整一夜,才把裂缝补上,第二天还被居委会大妈说我们偷拆古迹,闹了好大个笑话。”
堂屋的烛火“噼啪”响了一声,映得易中海的白发格外显眼。林默看着老人脸上的皱纹,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闯祸,易中海总会帮他打圆场,而爷爷总会在一旁笑着说“易大哥最疼你”。原来那些跨越辈分的亲近,从来都不是偶然。
“平静的日子过了十五年,直到十年前的那个秋天。”易中海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手里的铜片也泛起了一丝冷意,“那天早上,管理局的紧急信号突然在手环里响起,说叛徒‘黑鸦’带着一批猎人,攻占了总部的核心机房,要抢夺‘时空坐标仪’——那是能定位所有平行时空通道的关键设备。”
“黑鸦是谁?”林默追问,他能感觉到易中海提到这个名字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原是管理局的高级守护者,编号001,能力比我强三倍。”易中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惜,“他总说管理局‘固步自封’,认为平行时空的资源就该被我们利用。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早就偷偷联系了一批想靠掠夺发家的猎人,计划打开平行时空通道,把那边的稀有金属和能源运过来卖钱。”
那天的混乱,易中海记了十年,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他记得当时自己正在给机械厂的青年工人讲课,手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面板上全是“总部失守”“坐标仪被夺”的红色警告。他拉着正在门口等他下班的林建国,骑上厂里的老式自行车,拼了命地往城郊古庙赶。
“等我们到的时候,古庙的大门已经被炸开了,门口躺着几个受伤的守卫。”易中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刻意避开了血腥的细节,只说,“黑鸦已经拿到了坐标仪,正在调试设备,准备打开北平机械厂上空的时空通道——那里的锚点最稳定,打开的通道也最宽阔。”
他和林建国冲进去的时候,黑鸦正站在坐标仪前狂笑,身边的猎人举着改造过的能量枪,对准了试图阻拦的守护者。易中海立刻启动了手环里的防御程序,淡蓝色的屏障挡住了袭来的能量波,林建国则趁机绕到侧面,想破坏坐标仪的线路。
“易中海,别白费力气了!”黑鸦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只要打开通道,我就能成为掌控时空的主人,到时候整个北平城都得听我的!”他挥手示意猎人进攻,几道能量束同时击中了易中海的屏障,屏障瞬间泛起了涟漪。
易中海知道,普通的防御根本挡不住黑鸦。他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奋力接线的林建国,突然想起了守护者手册里的禁忌招式——“终极屏障”。这招能以自身能量为燃料,形成覆盖范围极广的时空屏障,彻底封闭已打开的通道,但代价是耗尽所有能量,甚至可能失去生命。
“建国,快走!”易中海吼了一声,双手结印,体内的能量开始疯狂涌出,“我要启动终极屏障了,你带着铜扣走,找到下一任守护者!”
林建国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当即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他扑过来想拉易中海,却被易中海用最后一丝能量推到了庙门外,“这是命令!铜扣是传承的关键,你必须保护好它!”
易中海看着林建国消失在庙门外的身影,转身对着黑鸦冷笑一声,双手猛地合十:“以守护者073号之名,启动终极屏障!”瞬间,淡蓝色的光雾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像潮水一样涌向坐标仪,正在形成的时空通道被硬生生压了回去。黑鸦气急败坏地指挥猎人攻击,能量束打在屏障上,只留下一道道短暂的裂痕。
“易中海,我不会放过你!”黑鸦看着逐渐闭合的通道,愤怒地嘶吼,“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要让你为今天的选择付出代价!”说完,他带着猎人从后门逃走了。
屏障彻底闭合的那一刻,易中海感觉体内的能量被抽干了,手环的光芒渐渐熄灭,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机械厂的职工医院里,林建国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枚铜扣,脸色苍白。
“老易,你可算醒了。”林建国松了口气,把铜扣递给他,“这是我家的传家宝,里面有传承基因的印记,你拿着,以后找到和你基因匹配的人,就能把守护者的使命传下去。”他顿了顿,又说,“我查过了,传承需要‘基因共鸣’,必须是和你基因匹配的人,才能激活铜扣里的力量。”
易中海接过铜扣,发现自己的手环已经彻底消失了,体内也感受不到一丝能量——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林建国告诉他,黑鸦虽然逃走了,但坐标仪被破坏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他让易中海先退休,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慢慢寻找传承者。
“我想了很久,最后选了这个四合院。”易中海看着堂屋的门,眼神里满是感慨,“这里离机械厂不远,周围都是普通人,不容易引起黑鸦的注意。更重要的是,你爷爷说过,他的孙子就住在这附近,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基因匹配的人。”
这十年里,易中海假装成退休工人,每天在院子里遛弯、下棋,看似悠闲,实则一直在观察着院里的每一个人。他看着林默从小不点长到大,看着他帮傻柱解决和秦淮茹的矛盾,看着他在院子里主持公道,心里越来越清楚,这个年轻人就是他要找的传承者。
“那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林默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他想起爷爷去世前,还拉着易中海的手,说“以后我孙子就拜托你了”,原来那不是简单的托付,而是沉甸甸的使命。
易中海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我要确认你有承担使命的能力。”他指了指林默手里的铜扣,“你组建联盟加固时空锚点,处理院子里的矛盾时顾全大局,遇到危险时首先想到保护别人,这些都比我当年强。”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水晶瓶,瓶子里装着一团金色的光雾,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这是‘时空记忆碎片’,里面有我当年和黑鸦对抗的经过,还有上上次时空崩溃的真相,以及黑鸦的弱点,你拿去看看吧。”
林默接过水晶瓶,入手冰凉,铜扣的震颤突然变得剧烈,像是在和瓶中的光雾呼应。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瓶塞,金色光雾立刻飘了出来,像有生命一样,钻进了他的眉心。下一秒,无数陌生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那是属于易中海的,关于守护者的悲欢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