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重置后的第一个清晨,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擦拭过,显得格外清新动人。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几声嘹亮的鸡鸣便划破了南锣鼓巷的宁静,如同往常一样,唤醒了沉睡的四合院。
林默推开自己那间西厢房的木质房门,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一股混合着泥土清香和晨露湿润气息的微风迎面扑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熟悉而令人心安的味道。目光所及,是沐浴在淡蓝色晨曦中的青砖院墙,是院中央那棵老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新绿枝叶,是邻居家屋顶上升起的缕缕炊烟,还有已经开始在院中洒扫、准备早餐的熟悉身影。
一切都井然有序,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之前的惊天动地、生死决战,那撕裂天空的裂缝、咆哮的能量、濒临毁灭的危机……此刻回想起来,竟遥远得如同一个光怪陆离、漫长而疲惫的梦境。唯有体内那更加充盈的力量感,以及系统界面悄然变成“永恒守护者版”的标识,在无声地提醒着他,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小默,今儿起这么早?”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
林默转头,看见秦淮茹正提着一个竹编的菜篮子从东厢房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一件半新的碎花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经历了那场几乎颠覆认知的危机后,她对林默的态度里,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亲近与感激,而往日那种带着些许算计和刻意拉拢的热络,却淡去了不少。或许,正是见识过时空的浩瀚与残酷,才让她愈发懂得了这平凡日子的每一分安宁,都是何等珍贵。
“秦姐,早。”林默微笑着回应,“是啊,睡不着了,出来透透气。”
“正好,我要去早市,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蔬菜和活鱼,柱子说他今天想露一手,炖个鱼汤给大家尝尝。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秦淮茹发出邀请,语气自然。
林默点点头:“好啊,反正也没事。”他正好也想感受一下这重归平静后的市井生活。
两人并肩走出四合院,融入了渐渐苏醒的胡同。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煤炉点燃的烟火气、早点摊子传来的油炸鬼和豆浆的香味,还有左邻右舍互相打招呼的嘈杂声,构成了一幅鲜活而生动的北平清晨画卷。
路上,秦淮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鬓发,轻声对林默说道:“东旭他……最近在厂里好像踏实多了。”她提到自己的丈夫贾东旭,在时空重置后,他回到了普通钳工的身份,记忆中没有了那些关于穿越、能力的纷扰,更重要的是,似乎连命运都被 subtly 改写了,没有了原着中那场导致他瘫痪的工伤事故。“不再总想着钻营取巧、一步登天了,每天按时上下班,回来还会帮着看看孩子,做点家务。前天还跟我说,看你技术好,想正经跟你学学钳工手艺呢。”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和期待。
林默能感觉到贾东旭身上的变化,那种浮躁之气确实收敛了许多。“想学技术是好事。”林默语气平和,听不出太多波澜,“厂里有什么问题,或者他想学点什么,随时可以来找我交流。”
他依旧保持着那种“边缘人”式的低调。在红星轧钢厂里,他依然是那个技术过硬、默默干活、不参与是非的年轻工人,只是偶尔在关键时刻提出一些关键建议,让人刮目相看,却从不居功。在四合院里,他也很少参与到邻里间那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议论中去,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屋里或安全屋,研究系统、锻炼能力,只是偶尔在傻柱家的灶台不好用时帮忙修修,在三大爷阎埠贵整理废品堆时搭把手。
提到傻柱,他最近倒是颇有些春风得意。虽然在重置后,关于具体战斗的记忆变得模糊,但他在危机中挺身而出的“英勇表现”还是留下了印记,院里人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心的敬重。而秦淮茹态度的微妙转变——不再像过去那样事事依赖、若即若离地吊着,反而让傻柱感觉轻松了不少。他开始把更多心思放在钻研厨艺上,甚至真的时不时来找林默,名义上是“请教”几道创新菜的做法,实则是想偷师点不一样的东西,暗地里攒着钱,做着将来开个小饭馆的梦。
二大爷刘海中,依旧改不了爱摆领导架子的习惯,每天早上背着手在院里踱步,看到年轻人总要“教导”几句,但眉宇间那股咄咄逼人的官威确实淡了不少,甚至开始主动组织院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在清晨打打太极,活动筋骨。三大爷阎埠贵,算盘珠子还是拨得噼啪响,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但在看到后院孤寡的张奶奶冬天缺煤时,竟也默不作声地把自己攒下的一些煤饼送了过去,虽然嘴里还嘟囔着“要节约”。许大茂的存在,则如同被橡皮擦从所有人的记忆里轻轻抹去,他的那间屋子被厂里收回,暂时空置着,再无人提起,仿佛那个油滑狡诈的布料贩子从未在这院里生活过。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林默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中央的老槐树下。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几个大妈坐在自家门口,一边摘着菜,一边聊着家长里短;傻柱在公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炒着菜,浓郁的饭菜香味飘散出来,勾人馋虫……
林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听着这一切,心中一片难得的安宁与平和。这种柴米油盐、邻里和睦的日常,这种充满了烟火气的琐碎与温暖,正是他拼尽一切所要守护的。他清楚地知道,这份平静之下,或许依然潜藏着未知的风险,时空的浩瀚远超想象。但在此刻,他允许自己暂时放下所有重担,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人间烟火气之中,汲取着那份源于平凡生活的力量。
只是,当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到胸前衣襟下,那枚黄铜纽扣在夕阳余晖中反射出一点温润而坚定的光芒时,他的眼神深处,便会掠过一丝不容动摇的坚毅。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永远不会卸下肩头的责任。这份看似寻常的平静,需要有人于无声处,时刻警惕,默默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