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默如同海绵吸水般疯狂提升自我,全力备战那未知的跨维度威胁时,四合院的日常节奏并未被打乱,依旧按照它固有的、缓慢而坚实的步调运行着。然而,这片看似平静的湖水,终究还是被投入了一颗不起眼,却可能引发巨大涟漪的石子。
这天早上,二大爷刘海中拿着几张刚写好的毛笔字告示,踱着方步走到院门口的布告栏前,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几个正在洗漱、吃早饭的邻居的注意。
“咳咳,跟大家说个事儿啊!”他习惯性地挺了挺肚子,用带着点官腔的语调宣布,“许大茂之前那间空房,厂里已经批下来,租出去了!新来的租客是个孤寡老人,姓……呃,告示上写的是姓墨,墨水的墨。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亲戚,就靠平时捡点废品破烂维持生计。大家邻里邻居的,以后多照应着点,体现体现咱们院的团结友爱精神!”
消息很快在院里传开。对于这位新租客,大多数人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未太放在心上。这年头,生活不易,孤寡老人艰难求生的并不少见,院里人心地大多不坏,无非是以后见面打个招呼,力所能及时帮一把的事儿。
约莫上午十点多钟,一个身影慢悠悠地出现在了四合院的门口。
那确实是一位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人。估摸着得有七十往上的岁数,头发几乎全白,稀疏而凌乱,脸上布满了刀刻般的深壑皱纹,记录着岁月的风霜。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藏蓝色旧棉袄,即使在这天气渐暖的春季,也裹得严严实实,身形显得有些佝偻。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用各种颜色的破布条缝合加固过的巨大编织袋,里面似乎装着他一早上的“收获”。他走路的速度很慢,脚步略显蹒跚,低着头,浑浊无神的眼睛看着地面,对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毫无反应,只是沉默地跟在领他去看房的二大爷身后,走进了那间许久无人居住、带着些许霉味的空屋。
一整个白天,那间屋子都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动静。只有到了傍晚时分,老人才会再次出现,依旧背着那个空了一些的编织袋,默默地走出院子,消失在胡同的尽头,大概是去附近的垃圾站或者饭馆后厨碰碰运气,寻找晚饭的来源或者明日可卖的废品。
院里心善的人们很快就动了恻隐之心。秦淮茹第二天早上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棒子面粥,敲开了老人的房门,温和地说:“墨大爷是吧?我是住东屋的秦淮茹,给您端碗粥,早上喝点热的暖和。”
老人打开门,露出半张脸,浑浊的眼睛看了秦淮茹和她手里的粥碗一眼,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类似“唔”的音节,伸出干瘦、布满老茧和污渍的手,接过碗,随即又迅速关上了门,连句谢谢都没有。
三大爷阎埠贵也难得地“大方”了一次,把家里攒的一叠旧报纸和几个空瓶子放在了老人门口,对着门里喊了声:“墨老爷子,这点旧报纸和瓶子您拿着,能卖几个钱!”
就连傻柱,也拍着胸脯对偶尔出门晒太阳的老人表示:“老爷子,以后有啥重活累活,或者有人欺负您,您就言语一声,我何雨柱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然而,面对这些善意,老人的反应始终是近乎麻木的沉默和回避。他很少与人直视,偶尔抬眼,那眼神也是空洞而浑浊的,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就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在激起最初的几圈涟漪后,便沉入了水底,几乎被人遗忘。
但林默,却从这位看似寻常的“墨大爷”身上,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绝不应该存在于一个普通捡破烂老人身上的异常气息。
首先,是老人的步伐。林默融合了战士基因后,对身体的协调、发力、重心移动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观察。他注意到,老人看似蹒跚的步伐,每一次落脚都异常稳定,重心转换流畅而隐蔽,没有丝毫老年人常见的虚浮和踉跄感。那更像是一种……刻意伪装出来的迟缓。
其次,是那个巨大的编织袋。林默曾有一次在老人傍晚出门时,近距离瞥见过那个袋子。袋子看起来塞得很满,一些坚硬的金属边角甚至将编织袋撑起了棱角。根据体积和形状粗略估算,其重量绝对不轻。但老人背负它的时候,虽然刻意微微驼背,肩膀却看不出有任何吃力的下沉,行走时呼吸平稳,这绝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该有的体力。
而最让林默心生警惕的,是他那经过多次强化、尤其是融合了学者基因后变得极其敏锐的感知,以及系统那无声无息、持续扫描周围环境的被动模式。在几次与老人擦肩而过,或者远远看到他时,林默都能隐约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这波动非常微弱,仿佛被什么东西层层过滤和屏蔽了,但其本质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质感,与他脑海中系统正在持续监测、报警的那个“跨维度信号”,在底层频率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巧合?林默从不相信在涉及时空与维度的事情上存在太多的巧合。
一个看似普通,实则处处透着不协调的孤寡老人,在跨维度威胁信号逼近北平的当口,恰好住进了这个多次引发时空异常、并且隐藏着时空守护者的四合院?
林默的直觉告诉他,这绝非偶然。必须确认!
他决定采取行动,但必须足够谨慎,不能打草惊蛇。第二天清晨,趁着老人惯例出门捡破烂的时间,林默提前行动了。他找了一个有些年头的、瓶身带着些许污渍的空玻璃汽水瓶,看似随意地丢在了老人租住那间屋门外的必经之路上,一个既不显眼又不容易被忽略的位置。
果然,老人开门出来,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步履蹒跚的模样。他走到门口,目光扫过地面,似乎“发现”了那个瓶子。他停顿了不到半秒,然后如同任何一个节俭的老人一样,自然地弯下腰,伸出那只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将瓶子捡了起来。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瓶口湿润的残留液渍和瓶身。
等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后,林默如同鬼魅般从自家门后闪出,迅速走到那个位置,用早已准备好的无菌棉签,极其小心地擦拭了瓶口和老人最可能握持的瓶身部位,将可能附着的极微量皮肤碎屑或汗液样本采集下来。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无声无息。
回到安全屋,林默立刻反锁房门,激活了系统。
“系统,最高优先级任务:分析刚才采集到的生物样本!进行基因序列深度比对,确认其种族归属,并与数据库中的跨维度信号特征进行匹配度验证!”
【指令确认。启动高精度基因序列分析程序……】
【样本活性检测……确认存在极微量人类表皮细胞及汗液成分。】
【开始基因测序……序列比对中……警告!发现异常!】
【主要基因序列(约95%)与标准人类基因组匹配。但发现嵌合性非编码基因片段(约5%),该片段结构未知,不属于任何已知地球生物或数据库内记录的外星物种!】
【非编码片段特征分析:具备极高的“维度亲和性”及“形态适应性”信息表达倾向。推测该生命体可在不同维度能量环境中,调整自身物理形态与能量辐射模式,以适配当前维度规则。】
【能量特征匹配度分析:样本残留微弱生物能量场,与持续监测中的“跨维度信号A”能量波动特征匹配度高达89.7%!超出随机巧合阈值!】
【综合判定:该生物样本来源个体,并非纯粹人类。其为某种具有跨维度特性的生命体所伪装,其伪装技术极高,能模拟绝大部分人类生理特征。其目的不明,根据行为模式分析,有极高概率为跨维度威胁的“先锋侦查单位”。】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系统那冰冷而确凿的结论呈现在脑海中时,林默的心脏还是猛地一沉,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最坏的猜测被证实了!
威胁并非还在路上,而是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来,就潜伏在身边,伪装成了一个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色,如同一条变色龙,融入了四合院的背景色之中!
他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这个“墨大爷”潜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侦查?还是有着更具体的任务?它是否还有同伙?大部队何时会到?贸然行动,只会让它警觉,甚至可能引来更直接、更猛烈的攻击。
必须监视,必须弄清楚它的行动模式和最终目的!
林默立刻行动起来。他利用老周之前留下的一些微型零件和自己改造的工具,快速制作了几个简易却有效的监视装置。一个针孔摄像头,被他巧妙地嵌入了自家窗框的一道细小裂缝中,镜头正好对准了斜对面“墨大爷”的房门。一个震动感应式及音频采集的微型窃听器,则被他用口香糖固定在了老人门口台阶下方一个隐蔽的凹陷处。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的生活多了一项隐秘而紧张的内容。他表面上依旧按时上下班,与邻居们正常交往,但每天晚上,他都会反锁房门,仔细回看白天的监控录像,聆听窃听器记录的音频。
监控画面显示,老人的生活规律得近乎刻板:早上七八点出门,中午回来一次,似乎是吃自带的干粮,下午再次出门,傍晚归来。进出时总是低着头,很少与旁人交流。
而窃听器录下的声音,则更加诡异。白天,房间里大部分时间是一片死寂,几乎听不到任何走动、咳嗽、或者生活发出的寻常声响,安静得不像有人居住。只有极偶尔,会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仿佛金属片被缓慢弯曲或摩擦的“咔哒”声,转瞬即逝。
直到第三天晚上,林默在回放监控录像时,发现了一个关键的异常!
录像显示,老人在傍晚回来时,编织袋比平时更加鼓胀。他进屋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房间里似乎有微弱的光线晃动了一下(窗帘紧闭,光线极其暗淡)。紧接着,通过窃听器,林默听到了一阵非常轻微、但持续了较长时间的窸窣声,仿佛是在小心翼翼地翻动和摆放什么东西。
林默立刻调用了系统的微光增强和声音降噪分析功能,对那段录像和音频进行深度处理。
画面被放大、增强后,他隐约看到,老人蹲在床铺前,正将从编织袋里取出的一些东西,小心翼翼地塞进床底下的阴影里。那些东西,在增强后的画面中呈现出暗淡的金属光泽,形状各异,有细长的管状物,也有不规则的片状物,看起来像是从某些废弃电器或机械上拆下来的零件,毫无价值。
但林默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其中几块较大的碎片。当老人将它们拼凑在一起时,尽管只是惊鸿一瞥,那组合起来的轮廓,赫然像是一个结构复杂、带有某种聚焦或发射装置的小型设备底座!而另外一些细小的、闪烁着微弱异样光泽的“石子”,则被老人以一种特定的几何图案,摆放在了那个“底座”的周围。
“他在组装东西!不是在捡破烂,是在有目的地收集特定的‘零件’!”林默心中一凛,“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型的信号发射器或者能量信标!”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跨维度生物潜伏在这里,绝不仅仅是为了观察。它是在定位,是在布置,是在向它的同伴,或者某个更高级的存在,持续发送关于这个四合院、关于北平、甚至是关于这个时空坐标的具体信息!它在为后续可能的入侵,铺设路标!
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采取行动,但不能硬来。
林默立刻拿出了加密联络器,首先联系了张岚和老周。他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目标已确认,是跨维度生物伪装,目前化名‘墨大爷’。它正在房间内秘密组装一个疑似信号发射装置,持续向外发送信息。我们需要在不引起它怀疑的前提下,尽快弄清楚那装置的具体功能和结构,并找机会将其破坏或屏蔽。”
张岚的声音带着医生的冷静和果断:“明白。我可以借口进行‘社区老年人免费基础健康检查’,上门为他测血压、听心肺,趁机近距离观察那个装置的结构和材质,看看是否有生物能量接口或者特殊的能量波动。”
老周则沉吟了一下,说道:“破坏线路交给我。我明天就去找二大爷,就说响应街道号召,检查院内老旧房屋的用电安全,免费帮独居老人检修线路。我可以借口检查他屋里的插座和电线,趁机找到那东西的能源连接部分,做点手脚,让它失灵或者短路,但又不会立刻暴露。”
“好!就这么办。”林默结束了通讯,目光再次投向监控屏幕上,那个依旧在床底阴影里默默工作的、伪装成捡破烂老人的异维度潜伏者。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体内的力量悄然流转,调整到最佳的战斗状态。
平静的假象之下,一场关乎世界命运的、无声的暗战,已然在这座看似普通的四合院内,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林默,已经做好了随时掀翻棋盘,亮出獠牙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