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宿敌,那两只海妖当然不愿束手待毙,可无奈的是,每当它们想要催动法力,它们的腹中就开始剧痛,同时那股好不容易催动起来的法力竟然又始开始从它们控制脱离,朝着它们的腹部汇集而去。
而随着紫衣女子的临近,刚才还用歌声引动人类情欲的海妖再次对夏瑶讨饶:“前辈饶命,小妖愿交出神魂,永侍前辈左右!”
在它的带动下,方才还有水珠试探空岛的另一名蛇尾海妖也开始捂着它那个快要抱不住的大肚子讨饶……
听到它们的发言,已经快走到它们身边的紫衣女子微顿,随后一边保持警惕,一边回望那个文士打扮的奇异女子。
夏瑶虽然也听到,但是却是不以为意,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只要它们的那身精华,其他的殿下随意便可。”
两蛇尾海妖一惊,不过没等它们再度作声,生怕再有什么意外的紫衣女子已经弹出两道紫火……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把它们的神魂给尽数焚尽。
在把此役最强的对手杀死之后,紫衣女子冷哼一声,随手把腰间那两颗海妖脑袋扯下,掷一它们旁边。
这两脑袋的主人也是神游境,还是趁她不备,差点就要了她命的偷袭者……
夏瑶笑笑,在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天空后,挥动衣袖,把之前说好的‘战利品’卷入袍袖之中。
随后,她也不等紫衣女子发话,直接拱手告别,至于理由嘛……
“我那俩小徒好像有点不妙,鄙人得赶过去看看。”
紫衣女子一听,顿时就知道这位的去意已定,于是也不勉强,直接躬身一礼:“此番多谢先生相救,如果有需要,稍后可到凤临紫光殿寻我。”
夏瑶甩甩袍袖,先是对她点头,然后又朝那个正在干笑的娃娃脸指挥官点头,便一步踏出,转瞬就到数里之外。
……
紫衣女子等方才那人的身影完全不见,才转头,漠然地对她的下属道:“杀!一个不留!”
那位身着紫色法衣的军官心头一紧,立马行礼,肃声道:“是!”
紫衣女子却不再管他,而是转头对娃娃脸指挥官说:“见笑了。”
娃娃脸却是在瞥了眼那个匆匆离去的军官后,才对紫衣女子说:“殿下的伤……”
女子摇头:“暂时好不了,怕是至少要休养个一两年,才能看到恢复的希望。”
忌蛇之毒,就算她的身体再好,兴许也要两年才能完全排出,至于痊愈……
女子的话让娃娃脸微愣,不过没等他开口,就见对方却是笑笑,反过来安慰道:“督军不用担心,就算我要休养,你我之间的约定也不会出现变动,紫羽军依然会配合贵方的行动。”
娃娃脸一顿,随后先是拱手,然后话锋一转,指了指下方那犹如屠宰场的战场说:“不知殿下能给我介绍一下刚才那位吗?”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够高估那某些特殊的人物了,可经过刚才一役,他才惊觉自己之前哪里是高估,分明是大大的低估了才对!
他从来都没想过,刚才那种几乎是必败局面的破局之法,竟然只要某人叩两下竹枝……这!
紫衣女子打量了有些沮丧的他两眼,突然笑笑,说道:“督军是想问我,为什么刚才那四个神游一到了那位的手下,就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吧?”
娃娃脸沉默几秒,点头,抿嘴道:“以殿下的实力,在以一敌二的情况下,都只能自保。而刚才的那位……”
因为据他所知,神游境好像是仅次于乘天境……唔!好吧!这对他其实不重要,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刚才那位的实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不说其他,单单那种只是拍拍手,就能让‘人’肚子大起来的本事,就已经让他看得瞠目结舌。
尽管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似乎没有‘男人’也变成大肚子,但……
总之,娃娃脸指挥官在心有余悸之余,腿肚子其实也有点发软。他不怕死,但要是像刚才那些海妖海怪一样不停地生……
嘶!
那画面太美,娃娃脸指挥官有点不敢想。
紫衣女子这次停顿很久,久到娃娃脸才差点怀疑她不准备说了,她才有些艳羡地回答:“因为那位不像刚才的那四个水货,是一位有着真正权柄的……”
由于紫衣女子也不知道刚才那位的具体实力,所以在犹豫一会,她还是给出了一个最保守的猜测:“刚才那位应该是一位有着跟生育相关权柄的前辈。”
不管那几个的实力再怎么水,但它们终究还是神游,而想让权柄影响到它们……那么那一位的实力至少也得是神游吧?
‘权柄……’
娃娃脸把这个词放嘴里反复咀嚼,目光逐渐落到下方那些飘浮在海面上的古怪胎儿和各种各样的‘蛋’上。
“权柄的威力能大到让‘人’无性繁殖吗”他伸手,指向那些被海妖海怪生出的‘东西’。
他的话让紫衣女子懵了一下,随后她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她竟然把这最重要的一点给忽略掉了!
无性繁殖……据她所知,想要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两个办法,一为凭空造物,一为自我分裂。
“……”
第二个还好,但如果是第一个……眨眼之间,就难几万只海妖海怪的‘肚子’塞进去一个新生儿?
而且这还是保守,因为有些海怪追求的就是以量取胜,一次生下个几万枚卵都不是问题。
可这里还有个问题……
“你们大夏有这样的一位前辈吗?”
如果她没记错,大夏好像没有跟直接生孩子有关的神只……安生保胎的不算,这一类的着重是‘保’,而不是直接‘给’。
对于她的问题,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去过观庙的娃娃脸瞬间就陷入沉默。
……
就在紫衣女子和娃娃脸指挥官因为猜测而面面相觑之际,夏瑶却是已从空中落到一块与地脉相连的礁石之上。
原因嘛……
大概是空中虽快,但相对而言,大地才是她最熟悉的领域。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觉得有谁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窥探追踪位于大地之中的她。
“……”
哪怕是朱渊的‘地主’,亦是如此。
……
西辅。
刚从洞室里逃出来没多久,就又被自家本体拉过去堵‘门’的分神有些不爽地‘嘶嘶’几声。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问这些树根似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呢!就又让他来当填线宝宝!?
夏一鸣那还有空管他爽不爽,他的寸光用来攻击还行,至于防御的活……
‘要是你能用一千根一指长的针去堵堤坝上的一个正在决堤的缺口,那你就在这里抱怨吧!’
传完音,他轻哼一声,控制着一枚寸光,给一只跟他缠头许久才露出破绽的怨鬼来了下狠的……
而依然保持银雾状态的三号喘了口气,‘拍拍’小侄子的分神,然后也不恢复人形,就再度飘过去帮小侄子的本体堵门。
他现在虽然没多少攻击的手段,但堵门防御、好让小侄子本体专心输出,他还是能拍胸脯保证不会出岔子的。
看到除了他之外的那俩忙得飞起,分神哼唧两声,也爬了过去,用自己的体形优势,把洞室通往通道的‘门’给堵上一半。
他虽然更偏向物理,但他身上那些血纹上流动的血光却可以帮他弥补对上灵体时的缺陷。除此之外,他这种靠吞噬煞气而凝炼的血光,似乎也能对那些藏在阴晦灾殃之气里的怨念起到‘以毒攻毒’的奇效,不但能让它们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在它们被阴晦之气裹挟着朝他冲过来的时候,他身上的血光竟然给他一种蠢蠢欲动的错……
哦!
不……
分神瞄了眼某道刚被冲过来,就被他这身血光缠上、接着又被抽丝剥茧到只剩一点灵性、然后还被吞个干净、让他那身血光变得越以灵动的倒霉鬼,不由得暗自摇头。
‘别分心!’
夏一鸣见小号大佬不但要防御自己的阵地,还得不时帮分神阻拦朝着他们冲击过来黑色的‘浪潮’,便忍不住提醒道。
分神微顿,随后一边挥舞蛛足扫开那些如墨般的阴晦之气,一边讪讪地对三号嘶鸣两声,以示歉意。
‘没事!接下来小心些就行。’呈雾状的三号在传音中轻笑一声,同时不忘提醒他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分神知道自己刚才给小号大佬带来了麻烦,于是干脆用行动证明,他已经吸取了刚才教训……
飘在洞顶附近的夏一鸣观察一阵,见他现在又有点冒进和用力过度,便再度提醒:‘招式不要用老,攻击时最好悠着点,留点余力用来防止意外。’
他们可是共用一个身体的,如果这家伙占用太多‘资源’,那等刚才的那种意外再发生的时候,他这边可能就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应对它。
分神嘶鸣一声,巨大的身体后缩了半步,攻击的动作也收敛几分。
甚至他身上那些主要集中在腹部的血光,也没有刚才那种张牙舞爪的架势。给夏一鸣的感觉也从嚣张炸刺的小兽,变成隐而不发的毒蛇……
夏一鸣看得一愣,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句:‘这玩意……不会是还能成精吧?’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一句,注意力便重新回到面前的‘战场’之上。
他瞥了眼洞室与通道相连处的那些树根,心里忍不住有点发紧,虽然它们在黑色浪潮的冲击下还在勉力支持,但母树现在的状态可不好,已经被困不少于万年的它,说句外强中干也不为过!
而一旦母树坚持不住……
他用视线的余光扫了眼洞壁洞顶那无数的裂纹,心里不得发苦。同时,把师父叫回来救命的想法,也再度出现在他的心头之上。
就在这时……
“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不高,但当它传到夏一鸣耳中时,却像一阵仲夏时节的凉风,瞬间便把他心中的苦涩和阴霾一扫而空。
一枚从众多树根缝隙中浮现的黄光在‘环顾’过后,突然开始大放光芒,并迅速雾化膨胀……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待黄光退却、尘雾散尽时,夏瑶用手中的竹枝指了指洞室内正不停翻涌的如墨黑气,说:“这玩的是哪一出?”
还有……
她转头看向已经整个都呆住的夏一鸣,更是不解:“你怎么会在这?”
还是以这种形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比起在后方愣住的本体,堵在战线第一线的分神在被一只怨鬼挠了一后,便率先反应过来,一边反击,一边‘嘶嘶’地大声‘嚷嚷’:‘现在是纠结那个的时候吗!救命啊!’
夏瑶扫了他一眼,又若有所思地观察那些怨鬼煞念和阴晦灾殃之气片刻,才挑挑眉,轻声道:“定!”
就在她的声音从唇齿流出的那一刹那,不管是还在张牙舞爪地跟三号纠缠不休的如墨黑气;还是正躲避分神攻击的怨鬼;甚至是正准备趁着夏一鸣失神的这点时机,想把他的寸光给‘弄脏’的煞念,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黑气凝成黑亮的冰雕,怨鬼煞念像是被封在冰雕里的鱼虾,连那些被黑气裹挟的怨念也犹如被琥珀封存的尘埃,就算是最基础的本能,也在刚才的那刹那间戛然而止。
三号心里一松,在抽身后退之余,也不忘把小侄子化身的‘月精’卷起,并带着他退到便宜师父身后。
分神却不像三号,记仇的他直接挥舞起血光大盛的蛛足,把刚才挠了他一下的那只怨鬼给撕个稀碎。然后他才回身,屁颠屁颠的跑去跟夏瑶告状……
“……它们突然冒出来……从小圆球们挖出来的那条道……很凶……喊救命……他突然从黑鱼的嘴里冒出来……口子变大了,我们只能又喊救命……大黑鱼来了……口子变得更大……更凶,也更狡猾……为了保命,也为也更好的防守,我们只好退到外头……”
尽管有添油加醋的嫌疑,但分神好歹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他家便宜师父。